“这么寻常的东西,你又怎么能发现其中不同,还能想到它会有这种效用?”花辞追问。
“嗨,”江浸月接着打哈哈,“闲着没事,到处看看摸摸试试尝尝,总能误打误撞寻到些不同寻常的。”
花辞明显不信,但他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否则江浸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写星草的作用和分辨方法都是她那个据说活了八百年的哥哥汀厝告诉她的。
汀厝是不是真的活了这么久无从考证,江浸月也并不在意。
不过他的东西倒真的像是攒了几百年的,杂七杂八的不少,价值连城的更多。
都放在那栋悬在长街半空,只有他俩能看到的高楼里。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在那里。
不过汀厝的神药虽多,也没治好他自己,身体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搞得江浸月有时候很怀疑他的药到底是否真的有用。
然而事实证明,神药还是得靠老神棍。
江浸月今天过于激动,给花辞说得有点多,差点把汀厝给交代出来。
哥哥也没说过不能让她暴露自己,但江浸月私心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就算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朋友也不行。
江浸月对岐岚山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路上,花辞左顾右盼,看到许多未曾见过的花花草草,江浸月几乎都能答得出名字,不确定的也不随便唬人,一定要查证后再告诉他。
写星草在随月谷分布很少,江浸月用不到,也没有特意培育,需要到另一片山谷里找。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随月谷的边缘。
江浸月是个缺乏经验的友人,照顾朋友很是生疏,自己悠哉坐在阿杳背上聊得热火朝天,这才意识到花辞是完完全全靠自己两条腿走了这么久,不由惊呼,“我的天。”
花辞还在回忆刚刚被告知的某种花的生活习性,不由疑惑,“嗯?怎么了?”
“你累不累呀,走了这么久,我没注意。”江浸月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无妨,这很轻松。”花辞毫不在意。
江浸月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思考了一会儿,问:“你会骑马吗?”
“……不会。”花辞摇头。
“那没关系,下次你来了我教你!”江浸月说。
“你教我?”花辞视线扫过江浸月腿部,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思议地重复,一字一顿,“你,教,我?”
江浸月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的疑惑嗤之以鼻,“嗨,你可别不信。虽然我走不了路,但我还真能教你。”
花辞接着发问:“你怎么教我上马?”
她上豹都是用跳的,骑马也跳上去,总感觉很不威风。
“这个简单,”江浸月语气笃定,“我会给你拉一匹好脾气的马,长得很漂亮,你见了就知道。他们都被训得很好,你坐上去之后,没有发号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动的。”
花辞没忍住,问:“你真的骑过马吗?”
“没有呀,我只看过哥哥们骑。你也知道,”江浸月指指自己的腿,“我不方便嘛。”
花辞:“……”
“所以,”花辞总结了一下,“我要自己想办法上马,然后你负责指挥?”
“不不不。”江浸月摆手。
花辞还以为有一线转机,就听到她说,“我教你口令,你自己指挥。”
花辞:“……好的。”
江浸月觉得自己安排得挺好,已经开始想象和花辞在山谷里一人骑豹一人骑马共同奔跑的场景了,于是问花辞,“花辞,你想要一匹什么颜色的马?”
余光里的阿杳毛发黑亮,花辞顺口答道,“黑色。”
“我记住了,”江浸月点头,“但马场只有棕色的,你快说你想要棕色的。”
江浸月说完,自己先笑了,好久停不下来。
花辞简直无言以对,在她笑声中沉默许久,最后选择投降,“我想要一匹棕色的马。”
“好好好,没问题,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江浸月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又走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一座杂草丛生的山脚下。
江浸月滑下来,毫无形象地直接坐在地上,手撑在膝盖上,专心致志盯着草丛。
正当花辞以为她遇到什么困难时,江浸月忽然伸手,在不同区域摘下十几颗草。
紧接着手撑地挪个地方,接着观察,没过多久,欻歘歘又拽出来一小把。
见江浸月没有要他参与的意思,花辞心安理得地站在原地等她。
皎皎似乎是觉得无聊了,从花辞怀里跳出来,又把他当成个人肉架子爬来爬去。
花辞见江浸月越挪越远,走两步跟上,皎皎好像很不满他的动作,喵喵叫了两声。
江浸月回过神转头,语气严肃,“皎皎,不可以骂人。”
皎皎立刻跳下去坐好,屁股压在花辞脚上,轻轻叫了一声。
花辞抬抬脚背,皎皎坐得敦实,“她刚刚骂我了?”
“对呀,骂的可难听了,年纪不小脾气更不小,动不动就骂人。”江浸月埋头苦找,嘀嘀咕咕评价,“为老不尊。”
皎皎抬高声音叫了好长一声,似是反驳。
花辞觉得有趣,微微勾了勾嘴角,“也骂你吗?”
“这倒是很少,皎皎很照顾我的。”江浸月弯了弯眼睛,有些骄傲,“我也算是皎皎带大的,按辈分我得唤她一声姨娘。”
“姨娘?”花辞一开始不能理解她随随便便跟动物攀亲戚的习惯,听多了竟然有点习惯,“皎皎年纪很大吗?”
“有差不多三十岁了吧。”江浸月应着,“我也不太清楚。”
花辞惊讶,“三十岁?猫能活这么久?”
江浸月忙活的手顿了顿,随口答道:“本地的不行,但阿杳阿然和皎皎都不是京州的原住民,她们能活得很久。”
江浸月说得含糊,花辞想了一会儿,问她是不是本地人,江浸月点头说是,便止住了话题。
花辞没去过多少地方,大多数时候都在山里和京州活动。
京州城多山,岐岚山在最北侧,除去这座“神山”,京州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山,都有百姓居住。
花辞长住的地方离岐岚山不远不近,不过他今天第一次来。
山中猛兽多,但真正见过的人没几个。
毕竟见过的最后大多都成了尸骸。
剩下的就只有传闻了,传闻中凶猛能伤人性命的也不过是虎狼豺熊蛇之类。
“豺狼虎豹”这四大野兽中,豹在坊间传闻中出现得不多。
就算有,也不会是阿杳这样庞大的体格——花辞勉强能与她平视。
京州富贵人家多,家养猫不少,流浪猫更多。
狸花猫,三花猫,橘猫,奶牛猫,玳瑁猫……
多是多,但种类单一。
寿命也不长,十几年算长寿,超过二十岁的都是老神仙。
皎皎跟那些猫都不一样,通体雪白,毛长而柔软,体格也大,坐着时远看像一团散开的云,近看则是一团收紧的云。
花辞听她主人这口气,皎皎阿杳再活三五十年好像都没问题。
嚯,老神仙。
她们都太不一样了。
花辞心叹。
江浸月又忙活了一会儿,拍拍衣摆站起来。
阿杳立刻跑到江浸月身边,把她带过来。
“给你,一次用五六七八根就行,这些够用很久了。”江浸月递过来一把草。
花辞接住,也不知道是杂草还是写星草,反正他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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