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礼物
能推开情*事这扇门的常三少爷，终于在外虚度两周后回到了宿舍，他看着蔡巍打开宿舍门，轻声喊了句“蔡巍”，蔡巍站住，回头看向常歌，常歌正笑着看着他。
楼道里的灯光虽然很昏暗，但蔡巍清楚的看到了常歌眼里满含的柔情。
蔡巍脸一红，又急急低下了头，低低的问了句“什么事”？
常歌一直笑着：“先来我宿舍，我有东西要给你！”
蔡巍有些茫然，他站着没动，然后再次抬眼望向常歌，这次常歌没再说话，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蔡巍笑了笑，把钥匙重新放进口袋里，然后跟常歌进了屋。
进去后，蔡巍皱了下眉，这人半个月没在，难道空调就这样一直开着？他抬头看了看，果然如此啊，空调的温度上显示着二十六度，竟然永远都是这个温度，这半个月不关，得花多少电钱啊？
蔡巍在心里正感慨着，常歌又开了口：“蔡巍，先把羽绒服脱下来吧！要不然一会儿会热得出汗。要喝水吗？我先给你倒杯水？”
“常歌，不用了，在酒店里吃得很饱，喝得也很足，现在既不想吃，也不想喝！”
“只想着看我给你什么东西吗？”
常歌笑着歪头看蔡巍，蔡巍脸又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也没那么心急吧？”
常歌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拉开了旁边的衣橱，拿出年前给蔡巍买的那件羽绒服，郑重的递给蔡巍。蔡巍接过羽绒服，看了看常歌，有些吃惊，有些不知所措。
常歌又从他手里取回来，展开，将拉链拉开，看着蔡巍，温柔的说：“蔡巍，这是我年前去商场给你买的新年礼物，原本想着年三十晚上你煮水饺，我回屋给你取礼物，等水饺端上桌子，我给你穿上这件新年礼物。没成想，那晚闹了个不愉快，吓着你了，我也没敢再拿出来。跟我的同款，但比我的小两码，我想……看看这件衣服还没有缘分再穿到你身上。看来有缘分，蔡巍，脱下你的羽绒服，穿上试试。”
蔡巍的脸更红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伸手接那件新年礼物，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按照常歌说的，先脱自己的羽绒服，还是先接他手中的新衣。
“把你的羽绒服给我，穿上这件试试合不合身！”常歌再次催促蔡巍。
蔡巍只好犹豫着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把自己那件穿了几年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常歌立即把那件接到了手中，顺手将新的递给了蔡巍。
常歌看向蔡巍，青灰色的毛衣，裹着清瘦的上身，白净的脖子，喉结随着蔡巍不经意的吞咽上下而动。脸也是清瘦的，本来有些苍白，因为屋内热，染上了片片红晕，煞是好看，尤其是那两片不薄不厚的唇，因为蔡巍的轻咬显得红艳艳的。
常歌咽了口唾沫，觉得浑身热了起来，他不眨眼的盯着那两片唇，只要他一俯身，一低头，就能吻上，就能含在嘴里，品尝一下那迷人的两片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常歌不敢，他有贼心没狗胆，他怕再次吓着蔡巍。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些龌龊的想法时，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不再看蔡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手中的这件黑色羽绒服上。
一看就有些年月了，有些地方已洗得泛白，而且这件羽绒服有些沉，用手一掂，就知道里面的羽绒不是什么好羽绒。常歌又抬眼看了看蔡巍穿的那件青灰色的毛衣，虽然没上手去摸，但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料，毛衣上都起球了。
常歌心里又难过起来，他想着以后瞅着机会给蔡巍置办衣服，从里到外，都要给他换，换成跟他一个牌子的。男人的衣服，不在多，只要精，穿着舒服就行。
蔡巍小心翼翼的穿上了那件白色的羽绒服，穿上后却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知放于哪儿，一直低着头。他大概从未穿过颜色这么白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但他实在很适合穿白衣，尤其是那微竖的领子，衬得他红红的脸很美。
常歌呆呆的看着，呓语般说了三个字——真好看！
蔡巍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捏着羽绒服的衣角，小声说：“我——从未穿过白色的衣服，觉得——觉得太干净了，怕穿不了多久就会脏，所以……”
常歌急忙笑着说：“你穿白色真的很好看，显得更年轻，显得脸色更好看。你本来就瘦，要是再穿黑色，那会显得更瘦；白色显胖啊！也打扮人，以后还是多穿浅色衣服吧！”
说完，常歌便把蔡巍推到了试衣镜前。
常歌的试衣镜是一个竖立的长椭圆镜，周边是白色木框，竖在一个白色圆形坐底上，就放在床和北墙根处的衣橱之间。其实两人站立的位置就在镜前，常歌只不过推着蔡巍转了个身，向前走了几步而已。
蔡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一个清瘦的男孩，剪着平头小碎发，一件白色的棉衣，黑色的裤子，将修长的身段完全显出来了。红红的脸被白色的衣服一衬，也不难看。但又过于局促，腰板没挺直，头也没抬起来，有些羞涩，所以整个人看上去虽修长，却又给人一种无法伸展的畏缩感。
而站在他身后的常歌却是完全相反的状态，一米九的个，微黄的卷发永远不长不短，永远是那个显年轻又显帅气的丸子头，白色的高领毛衣，白色的棉衣，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马丁靴，抬头挺胸，给人的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气质。
蔡巍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立即又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在常歌面前，就像一个读高中的半大孩子，比常歌矮了一头不说，整个人都显得小里小气的，自己都没眼看。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发现自己跟常歌穿的真是一个款式的，这让他想起了蔡小娇以前给他们二人买的情侣装，看着眼前两人穿着同款的羽绒服，蔡巍一下想起了情侣装，所以，心里一慌，脸上展现出来的又是一片红晕，于是便急急的低下了头。
常歌知道蔡巍有可能害羞，看着他低头不安的样子，越发欢喜的不行。常歌不眨眼的盯着镜子里的蔡巍，小声问：“喜欢吗？你穿浅颜色的真的很好看啊！”
蔡巍急忙转身逃离了镜前这块是非之地，他一边从常歌手里拿自己的棉衣，一边小声问：“常歌，这件棉衣是不是很贵啊？得花不少钱吧？我……我不用穿这么贵的！”
常歌低头看着蔡巍，无限爱怜的说：“的确不便宜，两万多块钱，但你很有必要穿这样贵的衣服！”
蔡巍猛的抬起了头，他两眼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望着常歌，世上竟然有这么贵的羽绒服？他穿的这件还不到四百元，他就觉得已经是够奢侈的了，常歌买一件竟然花两万多，这……这哪里是穿衣啊？这分明是在穿钱啊！
蔡巍急忙说：“常歌，幸亏没把牌子剪下来，你赶紧退了吧！我……我不能要，这太贵了，我……我天天趴桌子上干活，这么贵的羽绒服，把袖子磨坏，太疼人了！”
常歌一直笑着，看着，等蔡巍着急的说完，温柔的说：“蔡巍，磨坏了咱再买新的，一年一件还是穿得起的。我挣钱比你容易，真的，我的一件作品卖出去，好的时候能卖到三十万，不好的时候也能卖到十万。要是我愿意，一年可以画上三五幅。不过，我平时都很懒，一年最多也就画两幅，钱够花的，也就那么回事！”
蔡巍还是又换上了自己的棉衣，他一边小心的叠着常歌给他的新年礼物，一边说：“常歌，那……那你还是得攒钱啊！为了父母，也为了自己，将来……将来你还是要成家的，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租房子吧！”
蔡巍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却是在用心说，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结婚成家，生子买房，养父母，这些才是你花钱的重点，而不是把钱花在像我这般无关紧要之人身上。
常歌看着他微弯着腰在床上叠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说着温柔的话，又一次生出一种恍惚又温馨的感觉，不管蔡巍话里话外的意思如何，但只这个场景，就足以让常歌感动又欣慰了。
“蔡巍，我父母都是做买卖的，他们挣钱很易，根本不需要我的钱。至于成家，我还没想过，我想的就是我们哥三个，大刘对我的照顾胜过了亲哥，我想……我也可以像他照顾我一样照顾你，因为你是我们两个的弟。钱于我而言，没那么重要，大刘原先的那辆小拉风就是我给他买的，花了三万多，哥们嘛！我觉得没必要算得那么清，你说呢？我这儿还有个红包呢！”常歌的声音也变低了，更柔了，他不想破坏这个静谧又安详的瞬间。
当蔡巍站起来看到常歌又递过来的红包时，却怎么也镇静不了了，他红着脸，着急起来：“常歌，我都没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但你既然已经给我买了，我收下。可是……可是红包，我是万不能要的，我都多大人了？还要什么红包啊？”
常歌轻轻笑了，他笑着看着蔡巍，然后低头下捞，捞起了蔡巍的一只手，很小，很软。那晚在这间房里，他们同榻而眠时，常歌也只能偷偷的虚虚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蔡巍的双手上，他觉得那远远不够，但从那以后再没找着机会去碰触蔡巍的手一下，今天好像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常歌攥住那只柔软的手，把红包轻轻塞进那只手里，帮他握上，轻声说：“收好！不多！以后每年都有！你天天喊我常哥呢！”
说完，他看似不经意的温柔的捏了一下那只手，然后便快速松开了。
蔡巍攥着红包，挺厚的一沓，他抬眼看着常歌问：“怎么这么多？”
“不多，别嫌少！天也不早了，你肯定累坏了，明天睡个自然醒，我让大刘送你到镇上，他就不去你家了，大过节的，他要是去你家，阿姨肯定不让他走。我给阿姨准备的礼物在车上放着，代我向阿姨问好。”常歌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开始时蔡巍说什么都不想让大刘再去送他，但常歌说，大刘送他也就一个小时，他自己坐车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没必要把仅有的一天全花路上，最后蔡巍才答应了。
送走了蔡巍，常歌心花怒放，他脸上的笑容自今晚见到蔡巍就没收起过，一直绽开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幅许久未动的画。
“应该再添个人上去了！”常歌轻声对自己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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