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十

瓦莱罗虽盛产亡命之徒,却也有不少良心未泯尚且知法守法的好公民,西尔维娅就是其中之一。她对云雀恭弥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东方小子堂而皇之打劫她的行为很是气愤,但苦于战力不足,她只能看着那个操着一口罗马音英语的混蛋干着急。更过分的是,他很记仇,竟然在她手腕上咬了个大口子!结果造成了她几乎一看到他就会手腕疼的心理阴影。直至一年后,他出人意表的在她危急的时刻出手相助,理由是还那法棍和水的人情,她的心理阴影才稍微有所缓和。

见识了云雀恭弥惊人的战斗力,西尔维娅突然想到,或许这个人可以改变瓦莱罗的未来——既天真又中二的想法,但意外的和云雀恭弥“整顿风纪”的理念契合。她锲而不舍地游说他把那些自发追随他的败将整合成一个少年自卫队,尽管他一再说明自己讨厌草食动物群聚然后咬杀她,但以“云雀恭弥”为核心的自卫队还是自然而然地集结了。

出乎西尔维娅意料的是,手腕疼的心理阴影因为云雀恭弥的各种任性不配合转变成了神经性胃痛。不过好歹自卫队在云雀恭弥的保护以及她的经营下步入正轨,平常收收保护费、搞点小投资什么的,刚好能满足队员们的基本需求,偶尔有点盈余还可以存起来,日积月累开个小店什么的不在话下——事实上,这已经相当于一个前途可观的少年版黑手党家族了。

解决了温饱问题,接下来就是精神追求了。西尔维娅不止一次对云雀恭弥说过,她的理想是做一名警察或者政客,只要能改变瓦莱罗的现状让她做什么都行。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在暗无天日的泥潭中长大,那对他太残忍了。”年纪尚小却看够了世态炎凉的少女说道,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两勾月牙,“我想建一个福利院,还想办许多学校、养老院。不过我目前能做到的就是去教堂感谢上帝,感谢他让我和你相遇。不论如何……”

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云雀。

云雀恭弥几乎能透过信纸看到那个草食动物灿烂的笑容。他不悦地把信纸揉成一团塞进牛皮信封里,和着这段文字勾起的回忆一同扔进废纸篓。他从通讯部回来后就心情不佳,随手从书架上拿本书作消遣却恰巧看到了西尔维娅的遗书——大概后勤部收拾战场时把书卷一同拿下来了。他又在所难免地想起了那条紧紧缠绕着婴儿脖颈的脐带,以及脐带另一头连着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阴沉的低气压立即以不可阻挡之势扩散,无形的迫力迅速占领了整个办公室。

他对那只草食动物能否再次长出兽牙还是很在意的。但是,正因为弱小所以死去,因为怯懦所以消弭,因为畏惧所以停滞不前。她如果在狱寺绫子的训练下仍然不能进化为杂食动物的话,就永远不必回到他身边来了。

云雀恭弥微微阖眼,索性收敛杀气坐到案前处理公文,但以正宗武士姿态跪坐于奥间前的成田近步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犬类气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任谁被一只梳着飞机头、叼着满嘴草叶子双目放光的大型犬盯着都难免分心。

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成田近步,云雀恭弥淡然命令:“出去。”

“嗨伊!”成田近步郑重点头,一本正经地拉开奥间,再一垂首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过分严肃近乎滑稽的动作神态引起了云雀恭弥的不满。他素来不喜欢自己工作的时候有个存在感过于强烈的“灯泡”在角落中发光发亮,那会让他提高警惕进而难以集中精神思考,是以,之后几天他都让成田近步在门外守着。所幸成田近步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算过关,勉勉强强摸清了他的生活习惯且能注意到一些小细节,并按照他的喜恶有所规避——做得不错,但云雀恭弥不能忍受无法沉静下来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到了月底,各种财务报表、数据统计表堆满书案的时候,草壁痊愈回归岗位,住院期间相当于过了段清闲日子,因为撒谎打扰了委员长战斗而被咬杀也算值了。但当他听说这半个多月来委员长咬杀了六个负责生活起居的后勤人员时,立即胃痛得恨不能再回病床上躺十天半月。

而更让他难过的是,沢田先生打电话来了。

“不接。”云雀恭弥果断拒绝,随后继续专注地凝视幻灯片,目光循着地图上的红点勾勒出两条长线。这是灵魂信号的移动轨迹,一条代表六道骸,终点是彭格列总部;另一条是那个雇佣莎拉的术士,从阿□□翁沿着海岸线一直延伸到意大利特拉帕尼,经由撒丁区折入科西嘉岛,目前位于阿雅克肖。红点代表信号停留时间超过三天的地方,而那个术士久留的地点几乎都是黑手党聚集地,并且恰好与特殊弹在欧洲的流通主线相吻合。

看来那个术士跟特殊弹流入并盛也脱不了干系。云雀恭弥眸中聚满杀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制裁那群爬虫类了。

缠绕着委员长的腾腾杀气都快具现化了,此刻上前简直就是作死!草壁拿着话筒左右为难,背过身尽量低声说道:“抱歉,沢田先生,恭先生正在忙。”

对方沉默了几秒,旋即含着笑意表示自己明白了便挂了电话。

草壁略微松了口气,然而回转身不过两分钟他的心脏就差点跳出嗓子眼——银幕突然黑屏弹出一大段乱码,尔后沢田先生的脸就出现在了银幕上,他背后入江正一的脑袋藏在一台电脑后面若隐若现,背景音是强尼二兴奋的欢呼:“十代目,已成功连接风纪财团总部的所有电脑!”

草壁已经不敢想象委员长的脸色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委员长所处的那方空间一瞬间阴暗下来,几乎实质化的斗气在他身后形成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般的黑影。一定是错觉吧。草壁暗忖,默默后退了几步。

沢田纲吉对着镜头露出天父般温暖干净的笑容,头上似乎闪耀着圣光:“云雀前辈,正一君一不小心手抖把这个通讯设置成了一旦被强行切断就会散播病毒的载体,所以只能请您耐心听完委托内容了,真是万分抱歉。”

“哇哦,小动物……”云雀恭弥翘起唇角冷冷一笑,危险的杀意在眸中掀起波澜。

沢田纲吉看不到这边的情况,稍稍等了一会儿,发现通讯没被切断后笑容愈发灿烂了:“既然云雀学长有听下去的意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最近我们在缉拿一个在墨西拿贩‘白’的主谋,但他逃到了那不勒斯的瓦莱罗地区,并受到当地格莫拉组织的保护,山本君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无计可施。听说云雀前辈您曾在瓦莱罗生活过,对当地一定很熟悉吧?您能不能抽空去支援山本君呢?如果愿意,请即刻回邮件。以上。”他礼貌地一颔首,微笑着说道,“对了,现在不是月底了吗,我听说好些家族的数据库都被病毒销毁了,真是遗憾啊。呐,云雀前辈?”

视频在沢田纲吉温柔的嗓音中结束。

最后那句话绝对是“你不出任务就等着数据库被清空吧”的意思!明目张胆地威胁委员长真的不要紧吗沢田先生?!草壁看着默不作声的委员长,感觉压力又要涌向腹部了。

而听到执行地点时,云雀恭弥的注意力就从“绝对要咬杀沢田纲吉”转移到了“瓦莱罗”上。他略一思忖,忽然转身疾步走出办公室,对紧跟上来的草壁吩咐道:“定一张到那不勒斯的机票;尽快把和信号移动轨迹合辙的地下势力链全部统计出来。”

“嗨伊!”草壁忙不迭应声,余光瞥到一个十分眼熟的通讯部员迎面而来。但通讯员明显被委员长的气势吓得面如土色,迅速贴着墙壁僵硬的垂首伫立,轻轻说了句“委员长,您的信件”便捧着信封一动不动。

然而云雀恭弥并没有因此驻足。草壁经过部员时自觉把他手中的信件拿过来,看了眼寄件人姓名就忍不住眼角一抽。他迟疑着拆开信封,已经没心情吐槽云雀夫妇喜欢把明信片装在信封里的奇葩爱好了,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风景图片——一座老旧的土黄色小楼,门楣上用法语写着那位法兰西大帝的名字,应该是拿破仑故居。翻到另一面,草壁仔细辨认了一下文字,发现这是两句俄语诗歌:

在屈辱的土地上空,你的鹰鹫飞翔了多久?

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普希金的《拿破仑》?老云雀先生……还真是雅兴啊。

踌躇片刻,草壁还是把信件内容告诉了委员长,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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