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气多变,早上一片晴朗,到了中午又下了瓢泼大雨,高速路滑,出了车祸,堵车好几公里,车子像海参一样缓慢蠕动。
到了海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林越先顺路送崔羡鱼回公寓,再送林父林母去郊区老宅。到了公寓,老两口很是好奇,凑在窗前左看看右看看,满脸写着“想去家里坐坐”。
但是公寓只有崔羡鱼在住,根本没有林越的生活痕迹,一进去绝对露馅。于是崔羡鱼一下车,林越一脚油门起飞,不给老两口灵机一动的机会。
林大公子人前风流倜傥,如此仓皇失措实属少见,一起相处这七天,崔羡鱼算是发现了,林叔叔就是林大公子的七寸,世界上只有他能拿捏住他,一个冰冷失望的眼神,就能让林越惊慌不已。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都有弱点。
她也有。
崔羡鱼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上了电梯,摁下12层。没多久就到了,电梯缓缓向两侧打开,她的七寸站在门前,与她四目相对。
男人高大的身影倚靠在门旁,长腿窄腰,西装革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迎面撞上他滚烫的眼神,小腹没出息地酸了一下。
他像是要将她吃掉。
顾平西没有说话,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像是暗藏着汹涌波涛的平静海面。她走到门前,伸手摁下密码,可手指竟然微微发颤,密码错了好几次。
第三次的时候,背后突然一热,他的身体覆盖了上来,从她另只手中接过了行李箱。崔羡鱼打了个激灵,浑身像是被电流过了一遍,一股温热的泉水从小腹处潺潺流淌。
“忘记密码了吗?”
他的唇碾在她的耳后,沿着外耳的轮廓慢慢向下,温热的吐息从她的发梢间穿梭。
崔羡鱼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吱呀”一声将门锁打开,整个人连带着箱子瞬间被托起,塞进了屋内,
又是“嘭”一声,大门在面前关上。她被男人用结实的手臂死死箍住,整个人几乎要嵌在他身上。另只手松开了她的箱子,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沿着她的唇瓣摩挲。
窗外是灿烂的余晖,屋内没有开灯,没有拉窗帘,零星的阳光钻过厚厚的窗帘,给客厅带来些许朦胧的光亮。他们的视线再灰褐色的房间里胶着,像两片单面胶面对面粘在了一起,光是这漫长的凝视,都暧昧得让人双腿发软。
崔羡鱼被他托着下巴,仰着头,唇瓣传来阵阵温热的触感。她的身体好像被抽取骨头,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香气,便萌生出想要融化在他骨血里的冲动。那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湿漉漉、雾蒙蒙地盯着他,张嘴含住了他的拇指。
下一秒,手指被他抽开,他送上了他的唇。
该怎么形容这个吻?宛如久旱逢甘霖般通透、燥热、解渴。狭小的玄关勉强容纳下男人高大成熟的身躯,他靠着大门,怀里抱着他的女人,低头凶狠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的舌尖从自己领土中拽出来,掠到他的领域去。崔羡鱼只觉得自己要被他拆开四肢吞吃入腹,耳畔边尽是唇舌搅动的黏腻声响。
像是一团烂泥,从手中脱落坠地,在指隙间留下淅淅沥沥的痕迹。她就是那摊软烂的泥浆,她把他整个人都拽进了污糟的沼泽里,浑身上下都是和她一样的肮脏了。
可是只是接吻,还不够。
十天的空缺,十天的思念,冷战遗留的刺痛和委屈,并非一个缠绵的深吻所能化解。她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中,身体像蛇一样在他手心扭动,蹭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落下了点湿润斑驳的泥痕。她在告诉他,更多,她要更多,更深,更亲密。于是拇指在她的牛仔裤上摩挲,慢慢探了进去。
崔羡鱼吐出一口长气,双手狠狠抓住他的手臂,一根暴起的青筋抬头吻了吻她的掌心。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颤声开口。
“两点整。”
“那岂不是等了三个多小时?”
顾平西点点头,空出来的另只手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又细碎地吻着她的五官。从眉眼到鼻尖,从鼻尖到嘴唇,她温顺地依偎他的掌心,白嫩的脸蛋染上一层旖旎的嫩粉色。
“傻子……也不知道给打我电话。”
顾平西贴着她的唇角,轻哼一声:“我猜你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她坐在林越的副驾驶,后排就是他爸爸妈妈,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接他的电话。
崔羡鱼吃瘪,夹了下他的手指。他低笑,胸膛的震动蔓延到她身上。崔羡鱼不知道有多想念他的笑声,从电话里就思念难耐,如今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更是无法忍受,一边往他身上蹭,一边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
她张嘴,含住了他的镜框,往后一仰,他的眼镜被她摘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叼着他的眼镜,她微微颔首,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额前渗出一层薄薄的香汗,像一只挑衅的眼镜蛇。
一瞬间,顾平西脑海中有什么弦崩掉了。
崔羡鱼的这副模样,会被他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一辈子都无比鲜明。
于是另只手将人一揽,从背后摸索到她的上衣拉链,“刺啦”一声拉了下来。她顿时抖了抖,像只鹌鹑一样缩起肩膀。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嗡嗡嗡——嗡嗡嗡——”
顾平西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眼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手机,来点人显示是林越。
“你丈夫的电话。”
说罢,他松开手。崔羡鱼获得了久违的自由,双腿竟然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捡起手机,匀了几口气,才接听:“喂?”
“亲爱的——”
假惺惺的声音。
“亲爱的你烧饭了吗?”
林越这几天一直在用这个声线和她讲话,当然是当着父母的面。所以崔羡鱼立刻反应过来——林父林母也在。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冷静:“还没呢,怎么了Alex?”
“爸妈坐车有点累了,晚饭想在咱们家吃。你待会儿要不去买点菜?我记得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崔羡鱼立刻头皮发麻,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等下……有点突然……”
林母的声音传来:“小崔不方便吗?那要么就下次吧,这回也是我们突然想来,没提前和你们商量。”
“伯母,没有不方便……”她看了眼倚在门前的顾平西,对方漆黑的眸光正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有些口干舌燥:“你们大概还有多久到呀?我正好去买点菜。”
林越瞥了眼导航,刚刚也没走多远:“差不多十分钟。”
“好的。那我在家里等你们。”
电话挂断,崔羡鱼立刻看了眼玄关处的某人,深吸一口气:“顾平西……”
“要赶我走?”
他眸色很深,像是氤氲着一场阴云。崔羡鱼纠结地看着他,迟迟开不了口。但是越犹豫越坏事,他们十分钟就到了,留给他离开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两个人才刚见面……这么一折腾,他该不会又要生气吧?
崔羡鱼瞥了他一眼,商量的语气:“这个公寓不大,伯父伯母估计吃了晚饭就走。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行不行?”
“你第二天不去上班了?”
“上,可是……”她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他松散的领口上。她走了过去,伸手将他领口的褶皱抚平,鼻尖在他的下颌处蹭了蹭,沾染些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顾平西伸手,将她散散地抱住:“我去主卧。”
“主卧?”
“一般去别人家里做客,不会随便参观主卧,那个房间是屋主人的**,不是待客的地方。”
这倒是真的,林父和林母也是很有边界感的人,他们一起在疗养别墅住的时候,因为她和林越的房间都在三楼,两个老人连三楼都不去。他们肯定不会随随便便闯进主卧里的。
“那你岂不是也不能去?”崔羡鱼挑眉。
“我是你的客人吗?”顾平西反问。
她坏笑着,不说话。顾平西捏了捏她的鼻子,把她后背上的拉链“嗖”地拉了上去。
……
果然,十分钟后,林父和林母过来了。崔羡鱼提前给两个老人准备好了客拖,给林越准备了双男士拖鞋。
这个男士拖鞋是给顾平西买的,这次刚好给林越用上了,林大公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她低声道:“只是买来备用,还是新的。”
林越别无选择地穿上。
俩人个头都很高,林越一米八三,顾平西一米八七,所以拖鞋略大了一些,但是肉眼也看不出来。到了屋内,林父林母虽然好奇的四处打量,但是的确很有边界感,除了客厅、厨房,哪里都没去。
他们对厨房很感兴趣,打开冰箱一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冷饮和沙拉,几乎没有什么备菜。林母对林越嗔了一下:“家里的冰箱时刻都不能空了,冰箱满了,家里才有烟火气。”
“我俩喜欢下馆子。”林越把外套随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再说了,我也不会做饭。”
“我就知道。”她瞪了眼回到沙发上老神在在的林父:你们男人也该学着下厨房。现在女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不是来给你们当保姆的。”
崔羡鱼打了个圆场:“伯母,我已经喊了个超市的配送,还有两三分钟就送到了。这回买了不少菜,估计一周都够吃了。”
“你们年轻人爱下馆子,我们能理解。但是家里还是得备点吃食,”林母语气和蔼了许多:“自己做的总归更干净。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请个阿姨,钱我和老林出。”
“不用不用,忙得过来。”
两个人本就是假夫妻,要是花对方爸妈的钱,可真的说不过去了。就在这时,林母瞥了眼站在落地窗旁上无所事事的林越,突然问她:“你们的客卫在哪儿?”
崔羡鱼指了指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
“你带我去吧。”林母冲崔羡鱼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有话要说。
崔羡鱼起身,跟在身后。
客卫离客厅比较远,就在客房的隔壁,斜对着主卧。崔羡鱼把人带了过去,结果林母往门前一站,笑盈盈道:“小崔啊,刚才当着那俩男人的面,伯母没有问你。有个事情我想跟你求证一下。”
“伯母您说。”
“你和林越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一直没有孩子,我想问下是什么原因?”她和蔼道。
话音落地,主卧突然传来一声“咯吱”声。像是有人在地板上走动。崔羡鱼顿时如芒在背,额头冒了些白毛冷汗。
“没什么原因。”她干巴巴地解释:“我们比较随缘。”
林母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又追问:“那你们过夫妻生活的时候,还在做措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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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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