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了漠远城。
因为宴席定在第二日上午,她们便在漠远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
天清宗如今位列仙门第二。
宗主生辰自是有不少其他仙门的弟子前来贺寿。
温如蕴她们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从上往下望去都是身着各色道袍的修士。
也是此时,一行修士从城门外走了进来。
呜呜泱泱一行人,排场还挺大。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青年,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道袍,背上背着把用布包裹的长剑,他长相威严,行走间气势十足,看上去就不好惹。
而在他左右两侧,则跟着两名年纪稍小些的弟子,看模样对他很恭敬。
“此人乃七绝宗宗主凌绝顶。”
叶岚衣同温如蕴介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吗?温如蕴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挺有意思:“还真是狂妄啊!”
叶岚衣附和道:“此人性情不负其名,确实是个孤傲自负的人,他是秦州凌家的长子,自小便被送入七绝宗,被前任宗主收为弟子,在前任宗主西去之后,他便继任了宗主之位,向来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是狂言总有一日会带领七绝宗登上仙门魁首之位。”
温如蕴指尖敲打着桌面,视线落在一行人身上,突然说了句:“我记得七绝宗主修的就是阵法吧!”
“没错。”
得到叶岚衣肯定的答复之后。
温如蕴想到正好他们前往死人谷也需要一个熟悉阵法的人,倒不如趁此机会,从七绝宗借一位弟子过来。
在心底盘算好后,温如蕴没有立刻实施,而是观察起了那行人。
她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浔阳仙府对于仙门之人,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正因如此才更需谨慎,若浔阳仙府一事暴露出去,指不定会引来多少仙门参与纷争。
她倒不在意与那些人分享,但浔阳仙府危机重重,届时若是那些仙门弟子在探查途中出了什么事,指不定会有阴谋论者,就把这个锅给扣到情天阁身上,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故而在浔阳仙府的情况尚未明朗之前,她并不打算将此事宣扬出去,也正因如此,她需要找的合作伙伴,必须是个口风紧的人。
走在青年身侧的两位弟子,其中一位,第一眼看上去,便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另一位,则有些畏畏缩缩,看起来懦弱胆小,不堪大用。
温如蕴却是一眼就看中了他。
说来也巧,那一行人找的客栈,竟与她们是同一间。
而那位桀骜少年,就住在温如蕴隔壁。
她们三人吃完饭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温如蕴躺在床上,正想着要如何跟那位修士搭上线。
突然隔壁传来“咚”的一声。
吓得她心脏骤然加速了几秒。
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床板摇晃的声音。
对于这间客栈的隔音措施,温如蕴感到无语。
更令她尴尬的是,隔壁那位道友大晚上做剧烈运动也就算了。
为何还要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难道他不知道这会影响到隔壁的人吗?
随着木床摇晃声越来越响。
温如蕴皱起了眉,这人就不能克制一点?
想到隔壁的凌妙妙,她将术法聚于掌上,拍在与隔壁相连的墙上,说了句:“安静点。”
随着她这一掌下去,墙震了震。
随后也不知是否是隔壁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了动作,还是也尴尬住了。
总之,温如蕴没再听到隔壁传来声音。
过了一会,她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一开始温如蕴还以为会是凌妙妙或者叶岚衣。
打开门之后,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那位被她看中的修士。
修士手里端着一盆水,看到来开门的,并不是熟悉的人后,也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门口悬挂的牌子。
意识到是自己走错房间后,他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走错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温如蕴叫住了他:“等等。”
修士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转头看向温如蕴的时候,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友还有何事?”
“隔壁那位是你师兄吧?”
修士回道:“是的。”
温如蕴皱眉道:“大晚上的让他克制一点,床摇晃个不停让人怎么休息。”
修士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红着脸应道:“我…我明日会同他说的。”
说完这句,温如蕴便瞧那小修士,端着水跑下了楼。
*
第二日清晨。
温如蕴被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了,她起身走到外面,便见一楼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那位七绝宗宗主站在她所处的二楼位置下方,手持长鞭,反手一鞭落在了小修士身上。
他面色阴沉,语气森然:“是不是你杀了凌霄?”
温如蕴瞧见身侧不远处昨日还完好的栏杆,此时已经缺了一道口子,再看小修士身上沾染的木屑。
便想到,小修士应当是被凌绝顶在怒急之下一脚踹下去的。
那位小修士,被一鞭抽倒在地,嘴里吐出鲜血。
想来应是伤及了脏腑。
小修士强忍着疼痛,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惶恐的说:“师兄不是我。”
凌绝顶闻言,更生怒意,又甩出一鞭。
凌妙妙就站在房门前,见此一幕吓得捂住了双眼。
就在鞭子落下之刻,温如蕴动了,她从二楼飞身而下,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长鞭。
因为长鞭上灌注的灵气,使得她在接住长鞭的瞬间,手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也是此时,叶岚衣翩然落下,从中间一剑斩断了长鞭。
凌绝顶见有人阻拦,还是情天阁弟子,冷笑一声道:“这是我七绝宗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情天阁来管吧!”
“还请诸位暂熄干戈。”
这时一行人由门口处走了进来,他们皆着黑色道袍。
为首之人是一名少年,身上背着柄长剑,从进门开始,脸上就挂着浅笑。
他走到人群中间,先是对凌绝顶行了一礼。
而后又朝温如蕴与叶岚衣行了一礼。
最后才将目光落回到了凌绝顶身上,他道:“今日是家父生辰,不宜见血,不知凌宗主,可否先暂熄干戈,此事我们天清宗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凌宗主将阴鸷的眼神落在小修士身上,片刻才冷道:“好!今日便算给天清宗面子,我不会动你,但若让我查出事情是你做的,身死道消便是你的下场。”
见凌绝顶做出让步。
少年以眼神示意身侧之人将小修士带上。
于是一行人便带着小修士上了二楼。
凌绝顶将目光落在温如蕴身上,嗤笑道:“情天阁之人向来喜欢多管闲事吗?”
温如蕴也不示弱,哼笑一声,直接将手中断掉的半截鞭子往凌绝顶身前一扔:“情天阁之人当然不仅喜欢多管闲事,还喜欢耍长鞭,凌宗主若有机会可来情天阁与我切磋一二,只是…”
说到这她面露嘲讽:“凌宗主这耍鞭的姿势实在难看,还是先回家多练几年吧!”
“你…凌绝顶神色阴沉的看向温如蕴。
叶岚衣下意识挡在温如蕴身前。
温如蕴却连看也没看凌绝顶一眼。
只拍了拍叶岚衣的肩,转身回了楼上。
叶岚衣和凌妙妙跟在温如蕴身后进了房间。
凌妙妙走在最后。
关上房门,走到叶岚衣身边坐下。
温如蕴问叶岚衣:“方才发生了什么?”
叶岚衣一边帮她包扎手上的伤口,一边开口道:“昨日跟在凌绝顶身边那位弟子,在今日清晨被人发现死在房中。”
昨日跟在凌绝顶身边的只有两位弟子。
小修士没死,那死的便是那位桀骜少年。
听叶岚衣这样一说,温如蕴突然想起,昨夜隔壁房间传来的木床摇晃声。
“他是怎么死的?”
叶岚衣当时趁乱进房间看了一眼。
那位弟子躺在床上,脖颈处缠绕着几圈红纱。
从样式上来看,有些像是青楼女子所用的披帛。
她将发现跟温如蕴说明。
温如蕴想到的却是。
那昨日她所听到的声音,究竟是那位少年在颠鸾倒凤时所发出的?
还是在挣扎时所发出的呢?
这时凌妙妙也说出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说:“昨夜我起身去后院上厕所,路过马厩时,看到马厩后面,那口水井旁的树边,突然冒出了一阵白光,我觉得奇怪,躲在马厩后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见从白光中走出了一位少年,那位少年正是今日在楼下被鞭打的修士。”
听凌妙妙这么一说,温如蕴也想起昨夜在那阵声音止息之后,小修士便端着水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如果小修士当真是凶手。
那么他在杀了人之后,又假装走错门来敲开自己的房门,是为了什么呢?
温如蕴问凌妙妙:“之后呢?”
凌妙妙说:“那位少年从白光中走出来时,手里还端着个水盆,他从井里打了盆水之后,便回了客栈,我害怕被他发现,于是在后院呆一会,才回的房间。”
之后的事,温如蕴也想明白了。
估计是她那一声呵斥,让小修士生了警惕。
以为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于是便刻意端了盆水,假装走错房间。
敲开她的门。
实则有两层意思。
一则是想试探她是否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二则是如果她当真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记住了她的样貌之后也好找方法除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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