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欢一大早就来布置摊位，小费还来帮忙。小费现在在任欢欢心里就是仙女，帮忙设计帮忙摆摊还不要钱，天仙儿！
“你手好灵巧哇。”小费说设计，就是真的帮忙设计，居然弄出来立体的镂空柚子剪纸。那些淡黄色剪纸现在挂在绿色摊位上，像是柚子害羞从叶子下探出头。
小费摇摇头，说那不是她设计的，这是花姐弄的。说完，小费低下头，在任欢欢耳边耳语：“花姐以前干白事的，最会做剪纸。”
任欢欢倒没什么恐惧的——大学生只会觉得哇非遗牛。所以任欢欢对小费感慨，没想到花姐不仅能照着做传统样式，还会变通做特殊花样。
“超级漂亮。”任欢欢对着小费比划，说这种很别致的装饰，很多人看了都会有购买**的。
小费看看那些剪纸，感觉女孩子的小裙子，有这些别致花边应该也很不错，不过镂空蕾丝那个人工就很麻烦了。
“以前姥姥会，现在她懒了，眼睛也不行了。”费老太精致，早年眼睛好的时候，还能踩缝纫机给小费做公主裙。现在太久不做，手艺怕是全潮了。
“能看看吗？”任欢欢把一张充满中华田园风的绣花布垫到桌面，这也是费老太为了宣传柚子的“大事”，贡献出来自己的杰作。
小费没有自己上身的照片，但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木箱子上，有绘制水墨的儿童旗袍、有绣着水果花边的水手服、有裙摆像花朵绽放的公主裙……
任欢欢看完，感叹费老太真爱小费。那些一针一线，都是花了心思的，里面全是爱意。小费有些不好意思，说正是费老太喜欢给她做衣服，她才去当了设计师。
“然后发现和我想的不一样。”小费淡淡地说，将柚子放在小篮子里。小篮子是王大爷编的，柚子系了蝴蝶结，乖乖蹲在里面，很是可爱。
任欢欢不说话了，只一味切柚子出来，准备拿给馋嘴大学生试吃。
小费帮忙去给任欢欢拍留档照片，拍了一张，看看任欢欢随便扎的马尾，皱眉。说要帮任欢欢改个形象。
“不好吧？”村支书不是说要艰苦朴素吗？
小费解释，现在任欢欢的形象和这个漂亮可爱的小摊子不太搭配，马尾后面太长了，反而整出邋遢感。小费边说，边帮任欢欢把头发放下来，编成垂在一边的单麻花辫。小费还贴心在末尾给任欢欢别了一片小叶子发卡。
“没带上花头绳，就先用这个将就吧。这也是我姥姥做的。”小费端详一下任欢欢的样子，又从包里拿出唇釉。
“别嫌弃，我一直用刷子上嘴唇的，没碰过。”这是一只豆沙色唇釉，温柔恬静。小费抬起任欢欢下巴，细细勾勒出任欢欢的唇形。
小费满意按下手机快门：“漂亮，这下完美了！”
任欢欢看看手机里的自己，果然比上一张照片和谐多了。绿色的摊位、黄色的柚子、红发的女孩，小费审美果然很好。
“编辑好了吗？来客人了。”小费已经在朋友圈里看见任欢欢发文卖柚子，才提醒任欢欢。
“哦哦，来了。”任欢欢赶紧收起手机，拍拍短裙，站在小费身边。
安静大女孩和活泼小女孩，收拾干净的摊位总能引起许多人驻足。任欢欢还在朋友圈里发了宣传，不一会儿朋友们也来了。
买柚子的也是女生居多，不少女孩直接一买就是一个。柚子不同于其他水果，只要不撕掉上面的白膜，能存放很久。
“等等啊，我马上切。喜欢的话微信加我可以继续买。你好，要开着这个柚子吗？”任欢欢忙得头昏脑转，毕竟只有她帮忙开柚子。
任欢欢接过柚子，看了眼称报价格，刚刚抬起头，发现居然是曲奇。任欢欢看着曲奇带了口罩扫码，把打包好的游戏递给他：“是白姐让你来的吗？”
任欢欢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白米饭肯定也看见了。想到这里，任欢欢不禁升起同情：睡觉睡一半被长辈踹起来，很难受吧。没看见曲奇还带着口罩吗？任欢欢懂得，口罩下面多半不能见人。
“没有。”曲奇睫毛微动，遮住眼下的情绪，“睡醒了正好看见。”
“现在已经算下午了，吃饭了吗？没有我请吧。”
啊？任欢欢抬头，日上三竿了。在往旁边一看，柚子壳早冒出了临时纸箱垃圾桶，堆成小山。
任欢欢心里咯噔。她自己不吃饭，给忘记了！可是小费是人类，怎么一声不吭呢。任欢欢赶紧去看小费，问饿不饿。
“没有，何况刚刚生意很好，不能浪费。”小费摇摇头，她只是收钱，体力消耗不严重。
可不是，吃了中午饭来转一圈，看见水果又是清爽的柚子，立刻涌起消费的**，多少也得买一边。于是任欢欢埋头苦干，完全没注意到已经到了下午。
“还有多少？我帮你们收着吧。”曲奇把外套脱下来，挽起袖子，已经躬身开始清点剩下的柚子。不多，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那就等卖完再回去，怎么样？你们饿了的话，我这里带了两包奥利奥。”小费作为在场唯一的人类，反客为主，对两个不用吃饭的神说要不要吃东西。
任欢欢和曲奇对视，同时对小费说：“我们一起吃一包就好了。”别和真正要吃饭的人强了。
小费奇怪看面前这一男一女，又想曲奇和任欢欢之前的互动，一看就认识，于是也就不奇怪。任欢欢接过那一小包饼干，拆开拿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是原味，任欢欢松一口气。奥利奥奇怪的味道太多了，她不喜欢。就算是原味，也是吃两块就腻住了。
“不喜欢？”如果要说不喜欢，曲奇更不喜欢，因为他只吃了一块。
任欢欢挪揶曲奇，那么小一包，他俩努努力都吃不完，看来是都不喜欢。不过，曲奇不喜欢，是因为不是“曲奇”吗？
曲奇否认，他只是吃多了，现在还没走出阴影。过去曲奇做奥利奥甜品，犯傻自己手剥“奥”，避免浪费把“利”全吃掉了。从此以后，曲奇对这个味道敬谢不敏。
“原来如此。我小时候还就喜欢吃那个利。”把白色的部分舔掉，留下巧克力饼干。为此，任欢欢还被老姜说过不少次“浪费”。
曲奇笑起来，把刚刚他买的柚子打开，让两个女孩子解腻。曲奇对任欢欢说，下次想吃“利”的话，他可以给留着。
“我不是小孩了。”任欢欢和小费都更喜欢柚子。
他们三人在这里吃柚子，柚子果肉粉嫩，晶莹剔透，简直就是活招牌。曲奇不可能让女孩子干活，自己去帮忙剥柚子了。
这时候，任欢欢手机动了动。原来是小费询问任欢欢，接下来她有安排吗？如果没有，小费希望去城里批发市场转转。
怎么发消息给她？任欢欢皱眉，听见曲奇给别人装袋的声音，反应过来了。她和曲奇又被误会了，恨这个没有单纯男女友谊的人类社会。
生又生不了，男女都一样。
当然任欢欢也知道，异性一起吃饼干真的很奇怪了，不怪小费。小费的处理方式甚至很体面了，只是说她要去批发市场。
“去批发市场是需要买东西吗？定个时间，我到时候来接你吧。”任欢欢还是要把小费安全带回去，小马桥村不开车的话，可太偏僻了。
小费顺着任欢欢的话：“恩。去买布，我有灵感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记忆里的一种布。”
任欢欢问小费，那种布很特别吗？小费拖着下巴想了想，肯定它真的很特别。看上去像是亚麻，摸上去却和丝绸一样光滑冰凉，但比丝绸轻多了，薄得像纸。
真有这样完美的布？任欢欢问小费，是否在回忆里将其美化了。小费却说，这在十多年前，还是这个城市的特色。结果现在却失传了。
小费怀疑过，是否原材料没了。可要是原材料难种罕见，十多年前又怎么能满大街都是？小费再三给任欢欢保证，真有那么神奇。她过去的一条半身裙，就是用的这个料子，可以让任欢欢摸一摸。
回去问问老姜吧，师父她最清楚了。小费帮了任欢欢很多忙，还给她编了辫子，帮小费寻找一下线索而已。
没想到，等小费下车后，曲奇就说他知道相关线索。曲奇给任欢欢指路：“就是上次我们去的城郊那块。以前本地有个棉纺厂专门生产这种布，现在也开着，没换代理人。”
任欢欢立刻：“你困吗？”
曲奇说不困，上午睡够了。于是任欢欢立刻一脚油门，往城郊驶去。送上门的线索，她任欢欢又有车有闲，顺便的事情。
“辛苦你陪我啦。”因为热水器的事情，城郊在任欢欢心里印象不佳。这次曲奇能陪她一同前往，让任欢欢没那么紧张。
“有什么可紧张的？”
“我怕又是个黑工厂。”
而且任欢欢有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和大地的预兆。在一个有土地神陨落的土地上，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不过，有曲奇陪着，任欢欢莫名安心了。
“那里很干净，还是你师父净化的污秽，照理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任欢欢这么一说，曲奇也皱起眉。
神的第六感，很玄学。如果可以，他们最好立刻掉头。
“你说得对。”任欢欢试图掉头，但是太晚了。迷雾完全遮住四周，只有前方单调的道路延伸。
任欢欢抓紧了方向盘，她不应该把那一箱子柚子皮柚子叶扔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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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柚子大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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