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黑化065%

吴县与仝县交际之处,坐落着一座千溪山,此山绵延千里,地势高峭,脊背起伏于江南烟雨间,宛若卧着的一条长龙。

清晨,无数乳白色的雾气从山谷涌出,茶树在雾中若隐若现,采茶女的蓝色头巾如寒星点点,穿插在这一山的翠色之中。

山脚下,菱枝忍不住再次感慨:“小姐,你爷爷真的给你留了好大一份嫁妆啊。”

阮正绚笑而不语,示意阿大阿二继续驾车,她则继续研究手中拼接而成的羊皮卷。

祖父留给她的传家宝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如今,她已用祖父留给自己的秘法,将羊皮卷上的内容呈现,上面却画了一大堆路线,很乱,又很杂。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乱七八糟”。

阮正绚唯一能看懂的,就是羊皮卷左上角的“双雀衔枝”图案。

这是指的茶山。

也就是她现在脚下的这座千溪山。

那其他路线呢?难道是指上山的道路?但看着也不像。

这些路线明显更为复杂,却又处处相通。

而她们如今,是从茶山的阳面而上,坡缓而绵延,路两旁遍植茶树,看着没什么异样。

“小姐,说起来太子殿下好像就在仝县,离咱们不远,你不打算......”

菱枝一边说一边给阮正绚递茶。

阮正绚却在听到谢印星名字时目光明显一凝,定在羊皮卷某一处位置,再也不动,菱枝又唤了声她,她才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心不在焉抬手接过,却一个没接稳不慎将茶水打落羊皮卷上。

阮正绚慌忙去擦,在菱枝不住的自责声中,她眼睛越来越亮,刚将羊皮卷擦了个大概,就将它拿到窗前明亮处,细细凑了上去。

“小姐,你,你这是发现什么了?”菱枝攥紧湿湿的手帕,好奇问道。

却见她家小姐的面容越来越严肃,整张脸几乎趴在羊皮卷上,去闻刚刚被打湿的地方。

坏了,她家小姐魔怔了。

就在菱枝心里七上八下之际,她听到她家小姐喜道:“是矾水!”

紧接着,菱枝得到了她家小姐给予她的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姐......”菱枝有些忐忑。

阮正绚将羊皮卷拿到她面前,“菱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看,羊皮卷出现了什么!”

菱枝定睛去看,但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图形看得她脑袋疼,她什么都没发现。

阮正绚指着“双雀衔枝”的雀眼位置,耐心引导:“这儿呢?”

菱枝又摇了摇头。

“你看,”阮正绚解释,“这里出现一行小字,刚刚还没有呢,若不是你,我还没这么快能发现!”

“菱枝,你真是我的福星!”阮正绚忍不住再次抱了菱枝一把。

菱枝呵呵笑了,她也为她家小姐高兴,她接着问阮正绚:“那小姐,上面写的什么呀?”

阮正绚正要去说,一直行驶的马车陡然停下,外面阿大提醒:“小姐,前面有茶农。”

天朗气清,今日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下了马车,茶树独有的清香更为扑鼻,在加上太阳出来,雾气散去,阮正绚可以清晰地看到茶农们采金竹篓的茶叶,新鲜的很,上面还混有晶莹的凝露。

“老伯,我想问一下......”

阮正绚还没走过去,就见茶农们避她而走,一个穿着和昨日王宅家仆差不多制式衣服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私人茶山吗?”

他手上提着棍棒,人很凶,语气也很厉。

阮正绚眼神止住向她护过来的阿大阿二,以手掩口,佯装很惊讶地说:“这竟是私人茶山吗?我不知道,刚刚也是和家仆游览至此,见山上景色秀丽,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冒昧了。”

她边说还边欠身行了个礼。

那男子表情微微缓和,语气却依旧严肃,“既如此,不知者不罪,你们快下山吧。”

阮正绚点头说好,可她转身还没走几步,却又被男子叫住。

“等等,下山的路走那条,可别走错。”

阮正绚笑莹莹又道了句好,定住的脚步这才动开。

待上了马车,驶离那男子视线后,阮正绚敲着车壁,让阿大阿二换一条路上山。

“若是再碰上王家的人,想办法避开就好,不必和他们硬碰硬。”阮正绚提醒。

阿大阿二应了声:“是。”

马车以更快的速度行驶,菱枝打开车窗往外看了看,很肯定地对阮正绚说:“小姐,这王氏有鬼!”

“何以见得?”阮正绚有心想考菱枝。

菱枝说:“一般就算是私人茶山,不让人踏足,也绝对没有这么多人看管,而且那些茶农茶女们见了咱们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就跟见了鬼一样,对吧。”阮正绚补充。

“对!就跟见了鬼一样!”菱枝一拍手掌。

“小姐,不行,”阿大突然在外面说,“前面又有王宅之人了,倘若咱们再绕路,就不太好往上走了。”

对此,阮正绚果断和菱枝、阿二弃车而行。

阿大则驾着马车躲避,阮正绚告诉阿大:“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不幸迷路,同行人去找了。”

阿大点头应是。

但三人步行,速度就慢了下来.

走了好久,日头悬到头顶,阮正绚三人才走到半山腰处。

这里有一个歪斜的茅草亭,里面四处散落着豁口陶碗与篾条泛黑的茶筛,石灶旁则堆着焦黑的松柴。

此地应该是最热闹的炒青工坊,如今却灶冷灰寒,不知因何。

“小姐,这里是?”菱枝问。

阮正绚打量着四周,正欲回答,前方树丛间出走出一个背着竹篓的老茶农和一个斜跨着布袋的小茶农。

他们赤脚而行,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尽是采茶所得的划痕。

“老人家,”阮正绚抬手叫了一声。

果不其然,这两个茶农也是见她们就跑。

阮正绚看了眼阿二,阿二会意,强壮的汉子快跑几步,三两下就将这一老一小给捉了回来。

“你们是谁?快放了我们!这里可是王老爷的茶山,你们这样,不怕王老爷责罚吗?”

老茶农怒目而视,可脸上的怒意维持不了片刻,就心疼地叫着他的孙子,“毛蛋儿,你们轻些,轻些!”

“老人家,你们跑什么?”见阮正绚迟迟坐在茅草亭里不动弹,菱枝叉腰上前,“合着我们是母夜叉呗,人见人怕!”

老茶农反驳道:“贵人,我们没跑,真没跑,刚刚只不过是我孙子尿急,我,我带他去.......”

“阿二。”阮正绚笑眯眯叫了声阿二。

阿二当即加重手中力道,小茶农疼得哇哇大叫。

老茶农被捏住软肋,最终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在躲阮正绚一行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千溪山上的茶农,遇见生人都会去躲。

“为什么?”阮正绚问。

老茶农迟迟不语。

他的孙子又被阿二拧的直哭。

老茶农垂下泪来,满是沟壑的脸尽是苦涩,“这,这我真不能说啊,不然会被打死的,姑娘,就请你们放过我们爷孙俩,来世我定会为你们烧香拜佛。”

阮正绚起身走近爷孙二人,笑吟吟威胁:“你们现在不说,我也会打死你们,阿二,你说先来打死谁好呢?不如......就你孙子吧。”

“你,你.......”

老茶农没想到,这看着跟天仙似的姑娘,心肠却如此歹毒。

这些权贵富人,一个接一个的,都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啊!

老茶农老泪纵横,旁边他的孙子被人以屈辱的姿态压在地上,一处处掰着他的关节,每掰一处,小茶农就疼得乱叫,可小茶农喊不出疼、说不出话啊!

自老茶农的儿子走后,他的孙子便发了一场高烧,聋哑了。

就这样,他的孙子还每天跟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早出晚归,辛苦采茶,他累了,还给他倒水喝,眼下,却要遭这番罪。

老茶农屈服了,阮正绚作洗耳恭听状。

“我们之所以......”

“等等!”

阿二率先感知到山上有人下来,带老茶农等人藏到茅草亭后的密林中,人走后,方才出来。

阮正绚坐在茶筛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老茶农,“现在你可以说了。”

老茶农讳莫如深看了眼貌似练家子的阿二,又偷瞄了一眼能支使动阿二的阮正绚,开口说道:“是王老爷,王老爷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不得出吴县范围,不得乱跑,更不得接触生人。”

“为什么?”菱枝有些奇怪。

“因为......”老茶农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却始终说不出来。

阿二见状又要动手。老茶农这才不得不说:“因为他怕我们告状,怕我们去向太子殿下告状。”

“他怕你们告什么状?”提及谢印星,阮正绚也有些奇怪。

“告他.........告他逼良为奴,强占山林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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