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咦了声，“你笔记看完了？”
“没。”林子豪头也不回地回了程程，就开始怒怼赵文静，“你这话说的也太刻薄了，我们话多的人招你惹你了？”
赵文静被攻击，也竖起了盔甲，大声道：“我说错了吗，你桃花也不少吧，不都是因为你话多，让人家误会了？”
林子豪拒不承认，“这是两码事，你自己谈恋爱搞得学习退步，还好意思说我，我起码没谈对象，而且名次又进步了一大截！”
一听林子豪的分数和成绩，赵文静安静了。
高中生，尤其是重点班的学生，对成绩是有敬畏心的，她退步而林子豪进步，这一局，就是她输了。
虽然她的总成绩比林子豪要高。
她咬牙，“下学期我一定会考好的。”
林子豪爽了。
就他这成绩，竟然能叫一个火箭班的学生乖乖闭嘴。好好学习带来的快乐，他是真的体会到了。
俩人一起搬桌子，赵文静咬牙切齿地说：“等下学期，我一定会考出一个好成绩，让你望尘莫及。”
林子豪呲牙笑，“能让你跟我比成绩，我就已经胜利了。你要真有志气，跟程程比，初中的时候你俩不是不相上下？”
提起这个，赵文静也挺郁闷的。
初中的时候，她比程程考得好的次数很多，但最后一学期，程程不知怎么回事，成绩跟坐了火箭一样，突飞猛进。
上了高中后，程程更是稳稳朝前，她反倒是越考越差了。
见好朋友内耗了，程程曲指，在赵文静脑门上弹了下，“你仔细想想，你用在学习上的心思，是不是比我少很多？”
赵文静尴尬挠头。
都不说看言情小说浪费的时间了，单是晚自习跟官煜互相传纸条，晚上睡觉时候偷偷幻想恋爱，就跟程程这个做梦都在做物理题的认真劲儿没法比。
可让她分手，她又舍不得。
程程只能再次开导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好的恋爱是会互相进步，互相成就的。恋爱成绩两手抓，两手都硬才是本事。”
赵文静反问：“那你怎么不两手抓？”
她觉得以程程这个理智性子，要两手抓，肯定能抓得过来。
林子豪脸色紧张起来。
他其实一直挺担心程程会在高中谈恋爱的，不是有那句话嘛，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班的同学每天一起相处，指不定哪天就看对眼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又放松了。
因为程程说：“我不打算在高中谈恋爱，整个高中我就只有一个目标，好好学习。”
赵文静服了。
别人说这话，她不信，但程程说，她信。
一个对爱情电影言情小说完全没有兴趣，且在班上时常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灭绝公主，会谈恋爱才是惊悚事件。
比起程程主动选择不谈恋爱，她更倾向于程程还没情窦初开，换言之，在男女之情上还没开窍。
别人怎么想对程程来说并不重要，她极其有规划地用卷子和书本填满了她的假期。
为了不死读书，她还找了几本语文课上推荐的课外读物看了看，当然了，目的也很明确，写作文时说不定能用上。
要说有人是精致利己主义，程程现在的一切付出，都是精准利考主义。
返校这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程程叮嘱完程耀扬好好学习，就准备跟林子豪一起去坐车了。
临出门，宋林娟又追出来，往她手里塞了两百块钱。
“你学习太累了，多买点吃的。”
程程点头，又看向宋林娟身后的程耀扬，“你现在也是小男子汉了，姐姐不在，你要好好照顾妈，知道吗？”
程耀扬现在就是姐姐的小兵，稚气敬礼回复，“遵命！”
林子豪瞧在眼里，没好气把紧紧黏着他，不肯让他走的林子昀一把推开，嫌弃地骂了两句。
震天撼地的哭声一秒响起，程程和林子豪迅速逃离现场。
回到学校，大雨倾盆而至。
晚夏的雨驱赶了暑气，转眼已是落叶飞舞的秋天。
分文理班的时候，火箭班一班分出去十一个学文的，又往火箭班二班分去五个高一四次成绩总排名倒数的。
说起来有点地狱，少了十六个人，教室里看着宽敞了不少。
赵文静除了最后一次考得差，其他三次还算凑合，所以没有被分出去，但她也引起了段既明的注意，经常叫她去谈话。
段既明的风格是微风和煦型，但怎么说呢，钝刀子磨人更疼，每次谈话回来，赵文静都恨不得把书读烂。
经过这么一折腾，班级的学习氛围更浓了，气氛也更沉重，高一时课间还有人打闹，高二几乎都是做题或者抓紧时间趴着休息。
而且，家庭条件好的那些学生，私底下都开始找外面的老师补课了。
得知这件事，赵文静羡慕又不忿，校外补课可不便宜，基本都是小班教学，或者一对一私教，农村孩子负担不起。
她叹气，“我以前觉得学习是一件公平的事，现在看来，学习也是需要金钱堆砌的，一样不公平。”
程程理解赵文静的感慨，每个逐渐接触社会的青少年，都会有这样的困惑和失落。
她安慰道：“相比之下，学习已经算公平了。你没听咱们老段说嘛，每年的各地状元可没几个找家教的，都是上课好好听讲。”
这是老段用来激励学生们上课认真听讲，不要迷恋课后补习，本末倒置的话。
赵文静嘟囔，“又不是谁都像状元那么有天赋。”但总归，还是被安慰到了，心情好了一些。
学生的潜力是无穷的，有钱学生补课，没钱学生凑在一起，开始互相讲题，将自己做题的思路和方法分享出来。
这个法子一开始是程程提议的，她自从进学校，就一直稳定在前几名，跟前几名的那几个学霸也算是比较熟了。
其中，前十名里只有两个是县城本地的，剩下八个全是从下面镇子村子上来的。
本地的去校外补习，剩下的也想做点什么，正好程程提出了互相讲题学习，立马就被采用了。
高二学生周末放假实行的是大小周，也就是一周只放周日一天，一周放周六周日两天。
一开始，大家选择的是周日上午学习讲题，后来因为各自可能有事，就变成了只要有空就去教室，随机组合开始讲题。
起初有人提出质疑，觉得讲题没什么用，都已经会做了，再拿出来说一遍根本没有意义嘛，但随着实践，很快就发现，讲题不仅能让思路变清晰，更能立即找到自己薄弱的地方。
大家都夸程程机智，能想出这种好主意。
程程嘿嘿一笑，其实这是她前世在师范念书的时候学习到的，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烂笔头不如讲一遍。
任何知识，只要做好准备向他人讲一遍，不仅能快速记忆，还能在讲述的过程中，发现平时根本没注意的问题。
这天晚自习，铃声刚响过，段既明就站在了门口。
班上学生也没人理他，扫了一眼后就各干各的了，程程眼神扫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段既明在向她招手。
幅度太小，她确认了几秒才拿手指了指自己。
段既明点点头，表示就是在叫她。
程程不明所以，出去了。
班上有人探头看，段既明往楼梯的位置走，程程也跟上，直到走到楼梯旁，段既明才说：“听说你们最近在互相讲题，是你提议的。”
程程大脑飞速思索，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承认，“是我提的，我觉得这样对大家的学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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