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年忍着痛,去甲板上找方言,她不理解有人居然如此痴迷这项运动,这不是找罪受么。
此时的夏年年将自己看作是劳筋骨,饿体肤的勇士才好受些。
“老方。”
方言正钓着鱼,眉头紧锁,看到夏年年过来一脸委屈“年年~你终于来了。”方言看了看边上空荡荡的鱼箱“一条带鱼都没钓到。”
“我来看看。”
夏年年小时候陪夏老爷子钓过,熟知一些钓鱼知识。她将方言原先的鱼钩换下,换上了仕挂和秋刀鱼肉做饵“你刚的钩子和绳子都是用来钓金枪鱼的。”
“啊,这样啊,那金枪鱼嘞。”方言满脸郁闷。
“这片海域分布极少,外加你吊绳长不对,哈哈哈哈哈。”
方言看到夏年年神色轻松,内心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早上回来的夏年年真把她吓到了,就怕对方昨晚是遭遇了不测。
看着夏年年认真钓鱼的侧脸,方言安了心,转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海面耐心等待。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两三条带鱼上钩,那银身反着霞光,身如波浪般,在钩子上挣扎。
夏年年戴着手套,麻利地从钩上取下带鱼,将仕挂再次丢到水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于心。
方言在一旁乐得手舞足蹈,扒拉着鱼箱流哈喇子,看得夏年年直摇头,小孩子一样。
或许这就是垂钓的魅力吧,静下心,在一次次不计金钱的收获中,获得快乐。
“小言,你和你朋友在钓鱼呀。”周见带着里面的一群人借着看黄昏的由头上了甲板。
其实他对钓鱼这种需要耐性的事情向来毫无想法,但看到自家表妹边上的小美女,眼睛一亮,倒是有了兴趣“教教我?”周见说的时候,眼神里透着异样,让夏年年作呕。
“周先生爱吃带鱼?”
周见被夏年年问得猝不及防“喜欢。”一词直接未经修饰地脱口。
“那送你几条吧。”夏年年说完转头不去看对方。
“啊,谢谢”周见一时语塞,又说了几句回到了人群中。
秦妤姿立在欣赏黄昏的人中,这让她不得不注意到黄昏下的垂钓者。
霞光洒在那人纤细的脊背上,突然,秦妤姿脑海中浮现出对方毫无一物的样子。女子躺在洒满花瓣的雪地上,眼角噙泪......
不不不,秦妤姿赶紧把脑海中的画面删掉,转头和边上的女子调笑。
“妤,这垂钓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干净......”氛围感下,夏年年垂钓的身影很难让人不被吸引,秦妤姿边上的女子看着感慨道。女子说了很多赞美的话,可听着只捕捉到了“干净”二字。
“啊......是啊。”秦妤姿越发觉得自己是老禽兽,不,没有“老”。
......
......
游轮几日游很快结束了。
下船后的夏年年看到骚包的敞篷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跑上前用身体挡住跑车的去路。车意料中的熄火,她在秦妤姿一脸震惊中上了车。
“下去!”秦妤姿调整了情绪,愠色道。
夏年年眼泪汪汪地望着秦妤姿,双手绞着衣摆“你……不打算负责么?”
你不打算负责么?
这句话直接砸得秦妤姿理亏心虚,喉头发干“那你想……干嘛?”说出来多少少了分底气。
“我…离家出走了,没处去。能不能……”
......
......
秦妤姿盯着家里突然出现的人,心中还有些恍惚。
自己这是被讹上了?!
夏年年正在餐厅吃着饭,脖子边的红印正提醒着秦妤姿,她有罪。
虽然秦妤姿人不怎么样,佣人做的饭菜倒是可口,可以挖回家,夏年年腹诽。
夏年年清秀的脸庞带着稚气,双眼黑白分明,带着灵动。
那晚对方无助的眼神被秦妤姿断断续续地记起,对方在自己身下反抗挣扎,在自己的耳边低泣,轻喘,而现在的眼神只剩下单纯澄澈。
秦妤姿眼神暗了暗,欲盖弥彰地转身,狼狈地出了门。
夏年年看着离去的背影,眼底阴郁。
“夏小姐,多吃点~”方姨端上最后一道菜,看了眼几个光盘“年轻人胃口真好。呵呵。”
“没有,哈哈哈哈。”夏年年换上人畜无害地笑容,假装谦虚。
夏年年知道这几年是自己生长的黄金期,按上辈子的长法,自己可是还能再长十几厘米,这样也就不会力量悬殊了。
提到力量悬殊,
夏年年就欲哭无泪,planA失败。看来要planB了。
plan B是自己以身试险待在秦妤姿身边,阻止妈妈与小三相见,防范于未然。
所以……自己现在是什么?孝感天地啊。
又是被自己孝顺感动的一天,抹泪。
夏年年吃完晚饭在客厅无聊地看着《嘻羊羊与灰大狼》,其实上辈子已经养成了看财经的习惯,但自己现在的人设应该是无辜单纯好骗的少女,得保持人设。
她能读出秦妤姿对她眼神里的愧疚,刚好她现在就利用这一点留下来。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成功。
…… ……
夏年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昨晚饭后,动画片直接把她看催眠了,方姨不忍心叫醒,直接找了条被子盖上。
......
夏年年坐上回国的航班,看着下放的海洋,心里沉重。
三年前,自己的生日宴,妈妈对爸爸摊牌,说,喜欢上了别人,不想再维持现在的婚姻。
那天妈妈露出了少有的温情,嘴里却说着冰冷的话。
然后她的妈妈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夏年年连忙跟出去,瞧见妈妈上了秦妤姿的车。秦妤姿在暮色下还带着墨镜,即使暗暗的光线下只露出了下巴的轮廓,但那被称为艺术品般完美的下颌线,化成灰都能被夏年年认出......是秦妤姿。
泪水溢满了眼眶,机窗外的海平面模糊了起来......
突然,一阵剧烈的光芒出现,刺地人被迫闭眼,而后只剩下无尽黑暗。
夏年年掉入了海水,胸口和口鼻被海水填满,海浪不停将她拍散,让她喘不过气来。在临死前,夏年年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
“妈妈!”
“啊!谁?”
一个女声在静谧的黑暗中尖叫,随后发出撞击的巨响“妤,你家有鬼!”女声再次发声,带着惊魂未定的喘息声。
“别管,继续。”这世上哪有鬼,现在**一刻值千金,秦妤姿说着就摸黑伏到了安心的身上,“靡靡之音”渐起。
夏年年噩梦被突如其来的两人惊醒。
就在刚才秦妤姿带着安心回家,一进屋就猴急地将安心推倒在沙发上,压得夏年年喘不过气。
再者两人的说话声实在是太突兀了,夏年年很难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
客厅昏暗的环境倏然亮起,夏年年看着地上衣衫洒落,肆无忌惮纠缠着的两人。
地上的两人被突然的亮光刺得闭眼,随后两脸惊恐地看着一手还放在开关上的夏年年,后者一脸单纯懵懂,让两个饱经风霜的惯犯,蒙了羞,感紧抓了把地上的衣服将自己重要部位盖上。
“你怎么在这?”
“你谁?”
地上两人同时发声。
夏年年没有回答两个人的话“你们在干嘛?”
一句反问恰到好处。
夏年年都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面对地上的两位,一个家喻户晓的四小花旦之一——安心,一个影后——秦妤姿,毫不退缩,展现演技。
再瞧瞧自己那懵懂纯洁的样子,脸皮再厚的浪荡子都会萌生羞愧吧。
果不其然,秦妤姿缓缓起身,生怕露了什么,慌忙上楼,躺着的安心也赶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夏年年看得嘴角冷笑,心里满是厌恶。
......
......
秦妤姿看着夏年年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将手里的玻璃杯递给对方。
夏年年抬起视线,盯着秦妤姿的手,并没有伸手的打算。
“咳。”秦妤姿看了看自己拿杯子的手,尴尬得咳了咳“我洗过了。”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秦妤姿一阵懊恼。
“你借住在我家,就给我乖乖的,别打扰我的生活。”秦妤姿不自觉提高了语气,看着抬首盯着自己的女孩,对方那眼睛露出疑惑夹杂着悲伤,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纯洁底色,秦妤姿下意识眼神躲闪,放缓了语气“你怎么不回房间?”
“你不是已经和……我…了么?”敏感的词汇女孩羞于启齿。夏年年表情哀默,并未回答对方的话“为什么?”轻轻的声音似是和自己说话。
夏年年声音不大,但各个字化身道德之锤,敲击着秦妤姿的心脏。
“小孩子不懂,你睡觉去好不好?”秦妤姿用自认为最舒缓的语气,哄对方。
“你拿我当小孩吗?”夏年年黯然失色道。
动机一下子被识破,秦妤姿头皮发麻,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僵持之间“妤,我先走了,再见~”安心洗完澡看到秦妤姿和刚才的女孩僵持着,气氛诡异,准备开溜。
秦妤姿眼疾手快,大步流星,扯住要跑的安心“我送送你吧。”强挤出笑颜。
“不用不用。”安心连忙摆头,严词拒绝,生怕被牵连“你好好和她聊聊,我有事先走了。”扒拉掉拉着自己的手,安心逃也似得钻进了保姆车。
看了眼空旷的手,再看看沙发上缩成一团坐着的夏年年,秦妤姿深呼一口气。
“我回去睡觉了。”夏年年抱着被子,步子踽踽,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以退为进。
秦妤姿瞬间泄了一口气,摸了摸额上的薄汗。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吓出汗了,自嘲地笑了笑,径直回了卧室。
秦妤姿喜欢裸睡,床套的质感很好,肤感舒适,可躺今晚在床上秦妤姿辗转反侧,满脑子的混沌,胸口闷闷的,彻夜难眠。
太让人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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