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上,“手术中”三个字发出明亮的红光,久久不曾熄灭。
诸伏景光急匆匆赶到了医院。他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戴着帽子的降谷零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浅色的外套残留着大片干硬的暗红色。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了过去。“零,你没事吧?”
“我没受伤,这些都是松田的血。”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在他身旁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车上被人安装了炸弹,毫无疑问是普拉米亚的手笔。她之前的炸弹都是放在公共场所,唯独这次专门在某个人的车上装炸弹,看来她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诸伏景光微微颔首。降谷零之前把萩原研二揭穿松田阵平身份的事告诉了他,所以这次松田阵平受伤,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萩原研二。
“这件事要告诉萩原吗?”
“虽然我不太想把他牵扯进来,但是……”
降谷零深入想了想,无奈地选择接受现实。“就算我们不告诉他,他迟早也会知道的。毕竟松田伤得这么重,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院,只要他一直联系不到松田,就会猜到肯定出事了。”
松田阵平的意识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他一吸气就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受伤的头部隐隐作痛,耳膜也刺痛不止。
“松田,你醒了?”
诸伏景光凑到他左耳边,轻声问道:“我这样讲话,你能听得见吗?”
“你……在说话吗?”
松田阵平用余光瞥见诸伏景光在他左侧,随即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吐在耳畔,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长出带刺的藤蔓,将他的心脏越缠越紧。
——难道我的左耳聋了吗?
“因为爆炸的冲击,你的耳朵受了伤。”坐在他右边的萩原研二宽慰道,“别担心,左耳的听力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松田阵平听见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可能是麻醉药效刚过去不久的原因,他现在头晕得厉害,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的左手根本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缠满绷带的手臂打着石膏。
“不要乱动,你的左手骨折了,需要静养。”降谷零立刻制止了他的动作,“景打电话跟你的上级说明了情况,这段时间你就先住院休息,公安部的工作会有其他人接手。”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已经没有精力再说多余的话。他很快就在三人的注视中再度昏睡过去,苍白的脸颊上仍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感。
因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正在组织卧底,不能长时间留在医院,所以照顾松田阵平的主要任务就交给了萩原研二和公安第四课的同事们。他们轮流换班照顾伤患,每天都会帮他送餐。
“我晚上8点过去医院,顺便给你带点宵夜。”
松田阵平收到了降谷零发来的信息,轻轻勾起嘴角,用右手快速按动着手机键盘回复:“那就谢了。”
他倚着床上的靠垫闭目养神,过了片晌,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讯息:“我一会过去看你,方便吗?——18255。”
松田阵平看得莫名其妙,一时没想明白落款的这几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知道这是谁发来的,又不想错过信息背后可能隐含的线索,因此没有拒绝:“方便。”
“叩叩叩。”
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松田阵平猜测是刚才联系他的那个人来了,于是应道:“进来吧。”
一个提着果篮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见松田阵平的左耳包着纱布,遂走到右侧跟人对话:“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查到这里。你还好吗?”
“谢谢,我没事。你是……”松田阵平有些疑惑。
“你不认识我?”赤井秀一挑了挑眉,“还是说,你担心我是别人冒充的?需要对一下暗号吗?”
松田阵平回想片刻,记得自己好像在医院里见过这人。他当时戴着口罩,黑色的长发和针织帽非常显眼。
不仅如此,在诸伏景光提供给他的组织成员资料中,他也见过这张面孔——组织成员诸星大,擅长狙击,代号黑麦威士忌。
等等,黑麦的英语是rye……根据26个字母的排列顺序,第18个字母是r,第25个是y,第5个是e。所以,18255是黑麦的意思吗?
松田阵平认真回忆刚才收到的那条信息,试探着问道:“18255?”
“11119。”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松田阵平抿着嘴唇,暗自思索:11119,这一串数字有很多种解法——1是a,11是k,19是t,9是i。
然而,他无法确定那些并列的数字究竟是1还是11,是9还是19,也不知道最终应该拼成的是某个名词还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母,所以暂时下不了定论。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低哑的嗓音透着几分倦意。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你……可能是经历了一场爆炸的缘故,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
“没关系,我理解。”
赤井秀一想他可能是暂时需要隐藏身份,也没有勉强。“我的联系方式没变,如果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
“你是公安吗?”
松田阵平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心想:这家伙该不会也和降谷、诸伏他们一样是卧底吧?
“我不是。”赤井秀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比较适合去机动队的□□处理班工作,而不是留在公安。”
松田阵平闻言一震。他没再吭声,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端详着面前的人。
他看起来和自己很熟。难道从前的自己真的和那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降谷零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本以为房间里没有别人,不料一推门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莱伊。
所幸他一向冷静,及时压下了惊讶的情绪,装作完全不认识对方,神色如常地和松田阵平打招呼:“观月,你今天还好吗?这位是你的朋友?”
“还行,死不了。”
松田阵平想,如果他回答“他大概是我朋友吧”,降谷零必然会怀疑他在暗中与组织成员保持联系;如果他回答“我不认识他”,就无法解释这个长发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说这种话未免让人难堪——至少这家伙是带着水果过来探病的,对他的态度也算友好,可见两人从前的关系应该不差。
他斟酌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第二个问题比较合适,索性不回答了。
降谷零前往医院之前就进行了精心的乔装和易容,因此赤井秀一并未认出他就是组织的另一位成员波本。
他的目光在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之间徘徊须臾,看出两人似乎有话要聊,于是起身:“那我先走了。”
伴随着长发男人远去的脚步声,病房的门也被悄然阖上。
降谷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床上的人,眸中掠过一丝尖锐的冷意。
“松田阵平,你为什么会跟组织的代号成员私下接触?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认识贝尔摩德,也不了解这个组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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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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