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愈燃愈烈,狰狞的火舌映红了漆黑夜色。
艾蕾妮卡望着眼前燃烧的旅馆,几次想要冲进火海中救人,都被旁边的消防员拦了下来。她的左脸已被火焰灼伤,绿色的双眼盈满泪水,呜咽着发出绝望的呼喊。
“不……你们让我过去!我的儿子还在里面!”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面对着丈夫血肉模糊的尸体哭喊,忽然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抱着一个小男孩冲了出来,一时悲喜交加。
“基里尔!你没事吧?”
小男孩被可怕的爆炸和大火吓得说不出话,抱住母亲不断哭泣。艾蕾妮卡将儿子抱在怀里,纵使心中哀恸,也只能强忍悲痛,温柔地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救出基里尔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他被烟熏得灰头土脸,黑色的卷发也被风吹乱,面部的轮廓看着不像是欧洲人。
艾蕾妮卡猜测他可能不会俄语,改用英语询问道:“你是……亚洲人?”
“嗯,我是日本人,来俄罗斯旅游。”那人用英语回答了她,“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听说旅馆里被人安装了炸弹,现在火势很猛,不排除二次爆炸的可能性。”
艾蕾妮卡抱着幸存的儿子,低头看向浑身是血的丈夫,不禁泪如泉涌。
“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我叫艾蕾妮卡·拉布伦切娃,你叫什么名字?”
“松田阵平。”
普拉米亚是个狡猾的罪犯,长期流窜于各国作案,警方却拿“他”无可奈何,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为了给死去的丈夫报仇,艾蕾妮卡召集了许多像她一样的受害者,他们建立了一个名为“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民间组织,决心向普拉米亚复仇。
艾蕾妮卡刚下飞机,就在网上看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两年前被捕的普拉米亚越狱了,日本警方正在通缉她,请广大市民发现线索后马上联系警方。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当初,普拉米亚之所以被捕,主要归功于那个叫松田阵平的警察——他在日本发现了普拉米亚安装的炸弹之后,不仅迅速拆除了炸弹,还把炸弹的结构图画了出来,发到各国警方的公务邮箱,并详细标注了最快捷的拆除方法。
无论普拉米亚走到哪里,她的炸弹都会被当地警方拆除。以艾蕾妮卡为首的复仇组织甚至人手一张炸弹结构图,把普拉米亚气得发疯。
普拉米亚也不傻,很快就猜到警察们已经掌握了拆弹的窍门。而泄露消息的,很可能是第一个成功拆除炸弹的人——那个日本警察。
艾蕾妮卡心想,松田阵平这样公开与普拉米亚作对,最后还亲手把人送进了监狱,普拉米亚肯定恨他入骨。在越狱之后,她的第一个复仇对象必然是松田阵平。
松田有危险,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你找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看着面前的外国女子,抱歉地微笑道:“不好意思,松田暂时不在……请问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如果他回来了,我们会帮你转告他的。”
“我是艾蕾妮卡·拉布伦切娃,俄罗斯人。”艾蕾妮卡说道,“我是松田的朋友,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刚才看到新闻,他逮捕的那个炸弹犯普拉米亚越狱了,我担心她会找他报仇,”
“松田已经失踪三个月了,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失踪?连警察也找不到他吗?”
“是的,我们找了很久,一无所获。你可以留个电话号码,要是我们找到了他,就让他尽快联系你。”
“好吧,拜托你了。”
艾蕾妮卡走进警视厅的卫生间,拿出手机,给她认识的某人打了个电话。他们使用俄语交流,而这里是日本,能听懂俄语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并不担心这段对话会被别人听见。
“格鲁吉亚,我是艾蕾妮卡。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怎么了?”
“你还在那个组织里吧?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松田阵平的事?”
“松田阵平……你说的是那个日本警察吗?前段时间,组织对他发布了追杀令,他已经被波本杀了。”
“什么?!”
“我对此感到很遗憾,但他应该已经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波本是谁?”
“一个情报专家。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松田阵平端着杯子从警视厅的走廊上走过。迎面走来一个金色短发的女人,她的左眼附近有一块烧伤的疤痕。
她默不作声地前行着,眼里带着几分悲伤、愤慨与不可置信,略显恍惚的神情随着缓慢的步伐渐渐平静下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短促的电流声:“嘀——”
松田阵平倏然驻足。他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直至那个外国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她对自己的出现毫无反应,看起来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
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刚下班,就看见萩原研二倚在门边的墙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萩原警官,有事吗?”
“观月警官,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转告你。”
松田阵平有些犹豫。虽然他很想找机会多接触自己的前幼驯染,但理智告诉他,在伪装身份的情况下,和人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做法。
“你想去哪里吃饭?”
“波洛咖啡厅,怎么样?”
“……好。”
“欢迎光临波洛咖啡厅。”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降谷零还以为松田阵平会尽量想办法躲着萩原研二,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一起走进了咖啡厅,心里有点意外。
他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笑眯眯地把他们迎进来,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让他们坐下,随后递上菜单。
趁着降谷零上菜的时候,萩原研二用只有对方和松田阵平能够听见的音量说道:“今天,有一个自称是艾蕾妮卡·拉布伦切娃的俄罗斯女人来到□□处理班的办公室,说要找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并不认识艾蕾妮卡。他上辈子惟一接触过的俄罗斯人是个男的,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故作疑惑:“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降谷零一边分神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安静地履行着服务生的职责,往客人的杯子里添柠檬水。
“虽然这件事好像和你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萩原研二难得如此严肃,松田阵平也只好听他继续说下去:“那位女士告诉我,她今天看见了一则新闻……被松田抓捕的炸弹犯普拉米亚越狱了,她很可能会去找松田报仇。”
“她?”松田阵平微微一愣。
萩原研二注意到他将重点放在了犯人的性别上,问道:“得知普拉米亚是个女人,你好像很惊讶?”
“是有点惊讶,因为刑事案件的犯罪分子大多数都是男性。”
松田阵平从没听说过普拉米亚这个名字,他抓过的犯人也多得数不过来。但是,其中跟俄罗斯扯得上关系的,也就只有26岁那年,他在某栋大楼里救过的俄罗斯男子了。
当时,他和降谷零、诸伏景光、伊达航曾经联手对付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炸弹犯,可惜让那家伙跑掉了。
如果这个世界也存在同样的炸弹犯,说不定她的名字就是普拉米亚——这可真是稀奇,他一直都以为对方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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