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手,真好看。
尉迟港盯着卞穆拉着他的手,心里想着。
卞穆的手,是那种从来没有做过活的手,相比起尉迟港的手来说,他的手背更加细腻,但是手心里,有常年习武留下来的茧子。
但尉迟港的手上,却都是因为寒冷而长的疮,还有一部分结痂之后的疤。
但此刻的手,被紧紧得握住了。
“看路。”
“是。”
尉迟港将眼光收回,没有再看卞穆的手。
路两旁的人,都在用小心翼翼的目光,偷偷看着他们两个。
没有人敢正视他们,只能用余光看着,在卞穆走到的地方,人们自动退避。
谁也不清楚,卞穆拉着的这个小孩是谁家的。
就算他们平日里看过尉迟港跳舞,但此刻也认不出来。跳舞时都会有浓浓的妆,真正知道那个跳舞的人是他的,并不多。
就算他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这个就是站在台上给他们跳舞的人。
“进去吧。”
一路走到了海华楼的门口,卞穆同尉迟港说着。
尉迟港开始解身上的斗篷。
“留着吧。”卞穆抓住了尉迟港解绳的手,说道。
“是。”尉迟港呆呆得看着卞穆。
“王爷...”
在卞穆转身准备上马的时候,尉迟港叫住了他。
“怎么了?”卞穆又走了回来。
尉迟港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门槛上。
此刻的他,与卞穆只差半个头了。
“王爷头上有雪。”尉迟港说着,就伸手将卞穆头上的雪拭去。
卞穆本以为尉迟港有话听他讲,也正好弯了一点腰,这正好让尉迟港更轻松了。
“你可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知道,王爷的头,也摸不得!”尉迟港说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卞穆紧闭的嘴角,微微上扬。“本王走了。”
说着,两步并作一步,翻身就上了马。
马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这小孩,知道头摸不得,还摸。”卞穆出了那条街后,就放慢了速度。
他想着刚才的场景,手不自觉地往自己头上摸了下。
“害,想什么呢。”卞穆自嘲着,说着。
“这小孩,胆倒是挺大。”
回到了栾王府之后,卞穆也便开始着手事情了。
到了年底,很多的账本都需要卞穆来过最后一眼。
而这整个安潭郡的账本,说多也不多,说少却也一点也不少。
不仅有这账本的事,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每年到这年底,都是卞穆最忙的时候。
卞穆自认为,这就是对他一年来不理政事的惩罚,但他也接受,忙这一段时间,总比忙一整年来的好。
清依坊那边,在衣服做好之后,便送到了海华楼。
那天,引起了很大的波动。
丁老是知道的,卞穆带着尉迟港做了新衣。为此,丁老今年就没有给尉迟港做新衣了。
但是当衣服送来时,丁老还是被吓到了。
他没有想到,居然做了这么多。
尉迟港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
他当时明明就量了一下尺寸,到底多少的衣服,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衣服送来时,他大致数了一下,大大小小,加上各种内衬,裤子什么的,总共五十来件。
不仅有冬天的大袄,斗篷,披风,还有裙衫,短衣,褙子......
反正就是一年四季需要穿的衣服都做了两三套吧。
“尉哥儿!王爷对你也太好了吧!”
“天呐!尉哥儿,这布料可比师傅给我们做的好多了啊!”
“尉哥儿!你那么多,借我一件穿呗!”
“......”
“怎么?师傅做的不好?”丁老在后面幽幽的说道。
“害,师傅,没,怎么会呢!”刚才说让尉迟港给他穿的二师兄现在立马怂了。
“将衣服拿回去放好。”
丁老刚把尉迟港房间里的两只大箱子给收拾了出来,现在正好可以放这些衣服。
“嗯。”尉迟港抱着一叠衣服便往楼上走去。
“我和你们说,别打这些衣服的注意,王爷送的,万一哪天被他看到穿在你们身上,后果你们自己想!”
丁老这话一出,他们的念头立马灭了。
王爷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做出这种事,一点不让人惊讶。
尉迟港将衣服一叠一叠都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在箱子里整整齐齐得叠好。
他将薄的衣服都放在了下面,将那些最近可以穿的都放在了上面。
叠着叠着,他便想起了,这段时间,卞穆都没有来海华楼了。
但他转眼一想,最近这段时间,是他最忙的时候。
前世的时候,没到年底,卞穆就是在内屋或是书房里,头也不抬地看好久的账单。
“要不,给王爷做点什么...”尉迟港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卞穆熬个鸡汤。
但他又想到了,栾王府什么没有,还差他的鸡汤吗。
接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
那天,尉迟港在海华楼的后院,和师弟师妹们在那堆雪人。
突然,丁茹跑了过来,拿着几根绳子,还有一个小木凳子。
“尉哥儿,大师兄,二师兄都不帮我,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怎么了吗?”
“我想做个秋千。”丁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拿到了尉迟港的面前。
尉迟港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就是那在山崖上面的那个,那个已经倒塌了的秋千。
“尉哥儿!尉哥儿,你会帮我的对吧!”丁茹笑着,看着尉迟港。
尉迟港终于知道,他能为卞穆做什么了。
“小妹,你等着我啊,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帮你做!”说着,尉迟港就往房子里跑去。
跑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
“小妹!这绳子先借我用用,等我回来再给你拿新的!”说着,尉迟港就夺过了丁茹手里的绳子。
还未反应过来的丁茹,就看着尉迟港拿着她的绳子,往楼上跑去了。
尉迟港在自己的阁楼旁边的那个房间里,找到了好几块的大木板,又回了自己房间,穿上了卞穆之前的那件斗篷,抱着木板就往外走去了。
今日没有下雪,但地面上还有很多的积雪。
尉迟港凭借着记忆里模糊的路线,终于走到了那里。
现在的这里,都是积雪。
因为在半山腰上,温度更低,这里的雪也更厚一些。
那堆木头,现在正被积雪掩埋着。
尉迟港费劲得穿过了那快空地上的积雪,刨出了被积雪所掩埋的那个小板凳。
现在那堆废弃的木头已经没什么用了,但这个小板凳还是可以用的。
尉迟港拿着小板凳的时候,顺带往旁边的山崖下望了一眼。
“怎么想的啊,把秋千放在这里。”
拿着小板凳,尉迟港顺着刚才走过来的印记,又走了回去。
他准备将新的秋千,做在那颗树下。
等他将绳子最后挂好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终于完成了,下次带王爷来看看,他肯定很开心!”尉迟港看着那个他新做的秋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尉迟港立马下了山。
但天黑路滑的他,依旧在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等他回到海华楼时,身上都是泥土。
“你去哪了?”丁老看着他满身都是黄泥土,问道。
“去了趟山上。”
“你也不怕,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回来。”丁老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可他又舍不得真的冲他发火。
“师傅,我知道错了。”
“行了行了,去洗洗,脏死了。”丁老一边嫌弃地将尉迟港推开,一边又给他将斗篷解了下来。
“也不知道王爷若是知道你将这斗篷弄的这么脏,会是什么表情。”
尉迟港没有回答,他脑子里,满是卞穆见到那个秋千,开心地样子。
洗干净的尉迟港,非常安稳地睡了一晚上。
醒来时,便看到昨天的斗篷被洗干净,烘在了他房间的暖炉旁。
“尉哥儿!”门口传来了丁平子的声音。
“醒了,进来吧。”
“尉哥儿,栾王府来了一人,说是后山郡庄家之女。”
尉迟港翻了个身,慵懒地说到:“所以呢?”
丁平子见他一点不在意,都快跳起来了。“那是未来栾王妃!”
“什么!”尉迟港立马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听街上人说,是后山郡的那个后韵王妃寻得姑娘,说是先过来待一段时间,说白了就是那人过来,准备嫁给王爷的!”
尉迟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新的衣服,带上了另一件稍微薄一点的斗篷,就准备下楼了。
“尉哥儿,你去哪?”
尉迟港没有回答,一路飞奔着,下了楼。
出了门,他便往栾王府的方向跑去。
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是来海华楼挑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什么庄家之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边跑着,尉迟港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
终于来到了栾王府,果不其然,门口停着好几辆的马车。
那时,尉迟港的心,凉了一半。
“小孩?”
尉迟港本来低着的头,立马抬了起来。
“王爷?”尉迟港在好奇,为何他会从外面回来,“您怎么...”
说着,尉迟港指了下后面。
“本王去查账。”卞穆从马上下来,走向了尉迟港。
“你来这做什么?”卞穆不解。
一般来说,没什么事,尉迟港并不会来这栾王府。
卞穆问着,又看向了旁边的马车。
“谁来了吗?”卞穆问着他后面的查苏。
“是后山郡的庄家,后韵王妃请来的。”
“庄家...”卞穆念叨着。
尉迟港有点不明白了,所以是王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庄家之女的到来吗?
“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小的想带王爷去个地方。”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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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庄家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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