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王府中,一家人都坐在大厅中,准备这第一次的家宴。
这是沈荷来到栾王府后的第一顿饭。
沈荷长得很标致,属于那种美人脸。
但卞穆看着沈荷的时候,总觉得,似曾相识,眉眼之间,仿佛他在哪里见过。
“穆儿,见你嫂子这么好看,也想成亲了?”巫氏见卞穆看着沈荷,便说道。
“小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若非是祖母在场,卞穆一定是无视她的话的。
“穆儿也该成婚了,你们这安潭郡找不着人家,可不代表我后山郡没有好姑娘。”后韵王妃说道。
“祖母,孙儿现在真的没有想成婚的想法。”
“那不行,你都这么大了,就算你是王爷,等再大点,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这件事,你别插手了,祖母会给你寻得好姑娘的。”后韵王妃说着,便开动了筷子。
众人见后韵王妃开动了,也纷纷开吃了。
只有这卞穆,依旧是没有吃几口。
原本卞穆就不喜欢巫氏和卞御,若不是后韵王妃在,他绝对是脸都不露的那种。
等这顿家宴结束之后,卞穆便出了门,骑上了马,一路快马加鞭就来到了这海华楼。
海华楼今日并没有开张,卞穆到的时候,大门紧闭。
此刻的丁老,正带着几个稍大点的孩子在打扫卫生。
海华楼每隔半个月,便会有那么两天是不开张的,会将里面的卫生全部打扫一遍。
“去看看。”卞穆同查苏说道。
“是。”
查苏下了马,去敲门。
不一会儿,拿着抹布,穿着一件破衣服的丁老便开了门。
“丁老,今日是怎么了?”卞穆坐在马背上问道。
“王爷,实属抱歉,今日我们不开张。”
卞穆遇到这打扫的次数并不多。
丁老弯着腰,鞠着躬,说着。
“让那小孩下来,我找他有事。”
丁老听到这话,身子不禁一颤。
王爷他又找尉迟港。
“王爷说的可是尉迟港?”丁老想确认一下。
“嗯。”
丁老转身,准备进去上楼叫尉迟港下来。
“不用了,他下来了。”说着,卞穆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窗户。
一抹黛青色从窗前消失。
窗户还开着,里面的人却已不见了。
从卞穆来的那刻起,尉迟港就趴到了窗台上,全程,他都听见了。
“王爷,师傅。”
“会骑马吗?”卞穆问道。
尉迟港摇摇头。
“上来。”说着,卞穆伸出了自己的手。
尉迟港愣了一下,看了眼丁老。
丁老闭上了眼,点了下头。
尉迟港还是有些犹豫,缓缓得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卞穆的手里。
卞穆的手很大,一把拉着尉迟港,就上了马背。
尉迟港现在被卞穆拥在了怀里。
“丁老,借你人用用,会给你送回来的。”说完,卞穆挥了下马鞭,便飞奔出去了。
“那丁老,小的也就先走了。”查苏调转了马头,往栾王府走去。
丁老看着早就没了影的尉迟港和卞穆两人,叹了口气。
他是着实弄不明白,这王爷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刻的尉迟港,仅穿着单薄的衣服,而马又是在路上飞奔着的,此刻已经十一月下旬了,风吹在脸上,都有些刺骨。
而此时的他,被卞穆拥在了怀里。
“冷吗?”卞穆放慢了速度,问道。
还未等尉迟港说话,卞穆便将他的披风解了下来,将尉迟港整个人盖在了里面。
此刻的尉迟港,被披风盖住,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只是遮挡了吹来的风,但他却觉得异常温暖。前面是卞穆的披风,而自己的背,又紧紧地贴合着他的胸膛。
他甚至能感受到卞穆那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
本来尉迟港是弓着腰的,突然一只手袭上了他的脸。
将他的头往后掰着。
随后便听到了卞穆的声音,“头往后靠。”
卞穆骑着马,腰是弯着的,而尉迟港,被卞穆一弄之后,现在整个人都贴合着他。
尉迟港更加不敢动弹了。
看不到外面场景的时间,总是觉得过得很漫长。
等尉迟港感觉到马停住的时候,同时也感受到了后面的人下了马。
由于卞穆的离开,盖在尉迟港身上的披风也落了下来。
尉迟港这才看清了外面的风景。
他环顾的四周,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地方,看上去应该是在山上。
他能看到远处有缕缕白烟,那是山上的云。
“下来。”
尉迟港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卞穆。
他看了看马,又看了看卞穆。
是的,他不知道怎么来马了。
“过来。”卞穆面无表情得伸出了双手,准备抱着尉迟港下来。
尉迟港愣了一下,一手抓住了披风,带着披风一起,伸开了双手,前倾着身子,搂住了卞穆的脖子。
抱住卞穆脖子的那一刻,尉迟港都闻到了卞穆身上的味道。
那一刻,他甚至想时间可以停止,他可以再抱他一会。
只是这世间飞逝般的,就流走了。
“王爷,这是哪?”尉迟港被卞穆放到了地上,尉迟港也不敢再抱着他,脚一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便放开了手。
“山崖。”
“披风盖着。”卞穆将披风重新盖在了尉迟港的身上,还好他今天带出来的披风够大,可以将尉迟港小小的身子全部包裹起来。
“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两件衣服。”
卞穆边系绳,便说道。
尉迟港怎么会知道呢,他听到卞穆说找他的时候,他立马就跑了下来了,哪记得穿什么衣服。
“那王爷带我来这又是...”
“吹风。”
“.......”
此刻的这里,都是枯草。
因为雨水的原因,那些枯萎了的草木,都腐烂在了那一整片的土地上。
虽然这些已经腐朽,但依旧能看出它们繁盛时候的壮丽景色。
尉迟港站在那,不知所措,他看着卞穆踩着那些枯枝败叶,一步步走到了边缘。
在那里,横七竖八得堆着一堆的木头。
明显,那些木头定是人为摆放的。
只是原本那应该是什么,尉迟港已经看不出来了。
“王爷...这些原本是什么?”
尉迟港缓缓走向蹲在那,看着那堆木头出了神的卞穆。
“秋千。”
卞穆拿起那根断了的绳子,说道:“那日就该给换新的。”
这是他父王就给他除了那座栾王府后,唯一的东西了。
“嗯?”
卞穆将里面的那个小椅子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
这个椅子,是他父王亲手做出来的。
“算了,我们走吧。”
说着,卞穆就转了身,搂着尉迟港的肩膀便往马那走去。
“我们这就回去了嘛?您不是说吹风吗?”
“你穿的那么少,想再生病?”
尉迟港没有再说话,跟着卞穆走向马那。
走到一半的尉迟港,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堆木头。
以他对卞穆的了解,这堆木头原本的秋千,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卞穆很快便带着尉迟港回到了海华楼,随后卞穆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等已经看不见卞穆的时候,尉迟港才想起来,他的身上还披着卞穆的披风。
“没冻坏吧?”丁老从后面走来,问道。
丁老看着门口望着外面尉迟港说道。
尉迟港转了身,冲着丁老笑了起来。
“这么开心?”
“王爷的披风?”
“嗯。”
“回去吧,别再生病了。”丁老拍了两下尉迟港的背,说着。
尉迟港将披风拿了下来,下面的一截,又脏了。
“我可得快点长高啊。”边往楼梯上走,尉迟港边说着。
尉迟港回房间之后,并没有就休息了,他套了件自己的衣服,拿着披风又下来了。
“你去干嘛?”丁老坐在那喝着茶,看到了楼上下来的尉迟港。
“给王爷洗个披风。”
说着,尉迟港就走向了后院。
尉迟港小心翼翼地搓洗着那件披风,生怕手重了,弄皱了衣服,手轻了,又洗不干净。
就这样洗了很久,尉迟港终于满意了。
等晒好了,回到房中的尉迟港,将自己冻得冰冷的手,放在炉边烘着。
“尉哥儿!”丁茹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嗯?”
“尉哥儿,王爷他又找你出去了?”
尉迟港愣住了。
他一直不知道丁茹对卞穆,是喜欢,还是想占有。
“哎呀,尉哥儿你这什么神情啊,我就怕王爷一不小心生气,迁怒于你。”
尉迟港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表情,应该挺吓人的。
“没,王爷不会迁怒于别人的。”尉迟港微微笑着。
“那就行,尉哥儿你自个儿还是要多留心。”
“妹儿,走啦,你平子哥带你出去玩!”丁平子手里甩着抹布,靠在厨房门口说着。
“尉哥儿,我走啦!”两人挥手跟尉迟港再见。
终于厨房又恢复了安静。
尉迟□□自一人在灶台前,拿着一根木棍,在草木灰上面写着卞穆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得写着。
写了一遍,又用脚擦去,又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的识字?”二师兄突然从背后过来,看到了尉迟港在地上写着什么。
尉迟港立马用脚擦去地上的字,紧张得站在那里。
“没...没,就胡乱画的。”尉迟港学识字,是前世卞穆教他的,而目前的他,是完全不识字的。
“噢,我还以为呢,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二师兄说完,便走了。
尉迟港听着,尴尬得回应着笑声。
好在,他们之中,几乎没有识字的,丁老还能认识一些,曾经也教过他们,只是大家都是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的
能写出自己名字的,那都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回到栾王府中的卞穆,刚一下马,便被后韵王妃身边的丫鬟叫去了。
“穆儿,你过来看看这些个。”说着,后韵王妃拿出了几张纸条。
上面写了生辰八字,还有名字。
“你看这庄家的,万家的,还有这林家的,这些个都是不错的女孩,祖母都见过,你看看。”
卞穆看着纸上的几个名字,几个生辰八字,实在看不出来,这能看出些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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