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这下忍不住了,抬头恼怒地瞪了贺文邯一眼,惹得雄虫笑出了声。
自贺文邯出院以来,陈诚几乎没有见雄虫笑得这么开心过。
他愣在原地,目光灼热地注视着对方。
然而雄虫很快就从陈诚的反应中觉察出自身的失态,赶紧屏住笑,面无表情地在床上躺好。
床上一阵沉默,过了好久,陈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要关灯吗?”
贺文邯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
陈诚把灯关了,而后又慢慢躺下。
两虫之间隔的并不远,贺文邯能够感觉到雌虫温热的身体和浅浅的呼吸。
他回忆着醒来后这一个多月的事情,又想到明天的见面,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紧张感感,便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腕。
但很快,一旁的雌虫便察觉到他的动作。
一双手握住了他,一个有点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冷吗?”
贺文邯侧过头,看了眼陈诚。
窗外有光透进来,让他能在黑暗中微微看清对方的脸。
他的皮肤在黑夜里显得很白,唇色有点暗红,黑发放在颈间,带来一股特别的神秘感。
贺文邯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只雌虫,而后试探着挣扎了一下。
“不冷,只是有点不太适应。”
但陈诚呼吸却粗重了几分,没让贺文邯把手挣开。
这只雄虫,他既见过他意气风发时候的自信,又见过他筹谋分手时的冷酷。
但直到他见到三年后的这个贺文邯,才发现,最能够激发他掌控欲的,是这个被毁了骄傲,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唯独对着自己愿意伸出触角探一探的雄子。
不管这只脆弱又敏感的雄虫下,藏着怎样的温柔秘箭,他都甘之如饴,并且拭目以待。
贺文邯感觉到了陈诚有些怪异的情绪,他以为对方是心疼自己,便低头继续卖了个可怜:“床有点硬。”
雌虫抓他的手抓得更紧了,“明天就换。”
对于军雌而言,太过于柔软的床会让他们不舒服,但对于娇贵的雄虫而言,床的柔软度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睡眠质量。
雌虫的话斩钉截铁,一切都以贺文邯的需求为先。
雄虫故作撒娇地蹭了蹭雌虫的肩膀,果然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慢慢越发加重。
这不是贺文邯第一次发现这个雌虫的癖好,过了三年,比起强势的关怀,温柔和示弱似乎更加能够引发这只虫的情绪起伏。
一直到半夜两虫都睡了,陈诚都没有放开抓着贺文邯的手。
等雄虫第二天被军雌起床的动静闹醒,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有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但却不太愿意醒来。
三年的卧床时间加上巩病变的治疗,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雄虫的健康。他需要充足的睡眠,否则第二天可能会有点头晕。
尽管雄虫半眯着眼想要继续睡过去,雌虫的动静依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对方正在换衣服,睡衣下是姣好的腰身以及精瘦有力的肌肉,他把衣服扔在地上,正在换上日常训练的军装。
军装是黑色的,上半身是简单的短袖,下半身是修身的长裤和深棕色的靴子。
雌虫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在手上戴上了训练粒子枪要用的白色手套,显得利落又帅气。
雄虫打量了一会,实在没有力气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因此也不知道,雌虫在离开时偷偷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待贺文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点多了。
他先是洗漱了一番,又把脸上的药贴给撕下。脸部的伤口需要透气,现在屋内又没虫,正好适合雄虫裸着脸上药。
等他干完这几件琐事后,发现桌上居然热着雌虫给自己做的早餐。有汤有吃食,显得很丰盛。
但他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一点,就不再碰那些东西。
对于如今的贺文邯而言,无聊成为了他的最大的感受。
帝国高等学院,他自醒来的那天起,便收到了对方的邮件。洋洋洒洒先是庆祝雄虫的平安,之后便是邀请雄虫继续去学校修习未完成的学业。
但贺文邯没有回复。
一是身体的原因,他总是容易感到疲累,精气神也没有以前那么足。二是面部和眼部的原因,他实在是不愿意顶着这张让虫议论纷纷的脸去学校。
身体上的残缺会摧毁虫的自信。
以前贺文邯不信这句话,但现在他却感同身受。
他可能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地给自己做一些心理建设。
陈诚的书房里面有很多的书,贺文邯整个下午都是窝在他的书房里看书。
123自从他醒来后就莫名奇妙消失了,连同它一起消失了还有他三年前当作配饰挂在自己手上的那个两亿的黑不溜秋。
对于这些意外的变故,贺文邯都顺其自然了,他自病中梦到过奇怪的贺文邯和陈诚后,便不再愿意去探究更深了。
有一种奇怪的警惕在提醒着他,不要试图去弄清其中的原因,它可能并不是什么让虫愉快的事情。
等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贺文邯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戴上口罩和帽子便驱车往咖啡馆跑。
守卫军基地在郊区,前往咖啡馆足足花了雄虫一个半多小时的时间。等到他着急忙慌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20多了。他一边光脑告诉里约到了,一边逆着人流往咖啡馆的方向走。
但在经过一个高大雌虫的时候,他的帽子不小心被对方掀翻了。
雌虫察觉到异样,想要道歉,却见一只金发的雄虫低着头站在原地。
“那个,你的帽子,抱歉。”他一边把帽子递给贺文邯,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只神态有异的雄虫。
对方却一直没抬头,只是匆忙地接过帽子,朝着前面走去,很快就隐匿在虫海中。
雌虫摸了摸头,嘟囔了一句:“怎么奇奇怪怪。”
里约在包厢了等了近半个小时,贺文邯才推门进来。
三年没见到这只雄虫,里约不免好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贺文邯。对方戴着帽子,又戴着口罩,全身穿的灰色系,显得很低调。
“你迟到了。”里约一边觉得怪,一边又调节气氛似的调侃。
贺文邯摘下帽子和口罩,对着里约客气地笑了笑。
眼前的雄虫依旧是一副上好的容貌,甚至因为病了三年,脸上总带着股苍白,削弱了眉眼间的锋利,带来了一股别样的韵味。
让这只亚雌震惊的,却是贺文邯有点灰暗的右眼以及贴着药贴明显没有治好的那半张脸。
隔着一个过道,里约却仿佛能闻到贺文邯身上**的味道,带着医院、雨水、痛苦的味道,杂糅在一起,入了味。
他想到三年前那个秘密的电话,终于体会到了一种间接犯罪的自责感,可眼前的雄虫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单纯地朝自己笑着。
里约掩饰性地喝了口咖啡,想要遮盖自己的心虚。
贺文邯却将他的不自然看作是了对自己容貌变化的震惊,虽然早就有料想,心里却难免一阵恍惚。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两虫沉默了好久,里约才开始找话题。
帝国婚姻法的最新规定,凡是超过22岁的雄虫,必须进行婚姻匹配,当然,也可以自行找寻适婚对象,不走强制匹配这一关。
新政策一出台,参军的雌虫又迎来了一小波**。毕竟,对于雌虫而言,军队是最快积累军功的方式。如果他们在匹配系统中的评判积分越高,便越有可能匹配到更优质的雄虫。
诸如贺文邯的弟弟贺泽洋,便是实在找不到心仪的虫,干脆摆烂和强制匹配的军雌成了婚。
“是的。”贺文邯笑容很淡,他拍牵扯到脸上的药贴。
“听说对方是陈家的长雌。长得很好看,有段时间在星网上还火了好一阵。”里约调整好心态后便开始调侃雄虫。
“很不错,长得确实很好看。”雄虫附和,语气却不够亲密。
里约隐隐察觉出异样,内心千回百转。
但对于这个间接受自己所害的虫,里约实在是不敢深究下去。他讲了好几个星际八卦,把气氛稍微带热些才开始步入正题。
“那个,我听说,当初伤你的那个雄虫也是陈家的虫。可你现在结婚的这个虫,好像是那只雄虫的哥哥。”
贺文邯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对面笑得有些尴尬的亚雌。
里约感觉到突然严肃的气氛,稍微垂下眉,不太敢和雄虫对视。
“这个问题,是帮别虫问的吧。”贺文邯却没有放过他。
里约赶紧举手自证清白,“真没有。我真的就是八卦,再说陈家在星网上也能查到科普。我当时顺手就搜了一下,便认出了那只雄虫。”
这话半真半假,但里约明面上又的确和陈诚他们没有交集,他好说歹说,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雄虫的下一个问题却让里约再次竖起了寒毛。
“我醒来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里约先是呆了几秒,大脑迅速过滤掉那只虫,然后才开口道:“蓝采,就和你弟结婚的那个雌虫,和我有几分旧识。我不是一直关注你的消息吗,他瞒了一个月,等你出院了才把消息告诉我的。”
蓝采,第一军团新晋的中校,年纪轻轻,但屡立战功,在一军团势头很猛。他如今三十七岁了,但体检结果优异,加上积分瞩目,年纪又青,便被系统划到了贺泽洋的匹配对象中。
五个军雌,贺泽洋愣是一眼就挑中了长相文雅的蓝采,还说他名字好听,有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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