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走了过来,却发现雄虫自己已经把药弄好了。他坐在桌前,帽子摘掉了,露出他的金发。
“这么快?不是说让我帮你吗?”陈诚问。
贺文邯本想朝着雌虫温和地笑一笑,但今晚再见到右脸的他却有种说不出的阴郁。他没理陈诚,捏起了旁边的嘟嘟兽。
“明天,让我来帮你换药。”陈诚蹲下,认真道。
贺文邯转头,看了眼陈诚。
雌虫的眼神很真诚,似乎刚才的犹豫全然不存在。
贺文邯又捏了一下嘟嘟兽,玩了好一会才开口“嗯”的一声。
陈诚得到这句应允,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摸了摸雄虫的头,问:“要去洗澡吗?”
贺文邯很反感这个动作,他拍了下陈诚的手,有点生气。
陈诚倒是不介意,甚至笑出了声。
等陈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贺文邯正坐在椅子上看光脑。他的光脑刚刚重启,很多消息都未读没回。但大部分的讯息都是三年前的了,只有几个虫的消息是今天发过来的。
Liyue:醒了吗?醒了记得回我消息。
MK:你这家伙,总算活过来了。
MK:听泽洋说你和陈诚搬一块去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
吉:最近得到了一个药方,据说可以治疗巩病变。已寄,注意查收。
扎:听说你醒了,现在感觉怎样?哪天出来聚聚。
这几个虫,除了里约之外,贺泽洋都有和他聊起过。
穆侃和丁苳词已经结婚了,现在陪着老婆在外星球工作。吉礼现在已经很少来学校了,帮着虫帝伦琴处理一些事务。扎里克如今进了研究院,现在在塔罗星参与考察项目。
对于这些好友,贺文邯制止了贺泽洋在醒来后告知他们消息的举动。毕竟,当时连走路都难以自控的他如何有胆量去面对这些三年后大变样的老友呢?
这是一种失败者的怯弱,是这只雄虫在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中从未体会过的躲闪。这种怯弱既让他觉得悲愤,又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由衷的安全感。像是有一扇门,隔在了三年前的贺文邯和三年后的自己间,而他的选择是——悄无声息、不引虫注目地把门关上。
可现在,这些虫是怎么知道自己醒来的消息的呢?
贺文邯心里疑惑,他抬头,正好在镜子中望见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被药贴遮住的脸,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雄虫看了好几眼自己的脸,然后忍不住起身,换了个黄色的床头灯。这种灯让桌前的区域显得有点黑,却让房间整体显得温馨又暧昧。
他没有回穆侃和吉礼的消息,而是选择了回应最不熟的里约。
甘耳:醒来了。
里约过了一会才回消息,
Liyue:明天出来喝杯咖啡,庆祝一下?
贺文邯有点犹豫,没有立刻回复。
但对方马上发来了时间和地点。
是晚上的六点,咖啡店离这有点远。
陈诚出来时,看到了坐在桌前拿着光脑的贺文邯。
他金色的头发稍微有点长,侧脸显出了优越的轮廓线,鼻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白净,稍微弯着的颈肩部让他有一种颓废又忧郁的美感。
陈诚忍不住走快了几步,在快走近雄虫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他感觉雄虫似乎在思考某件事情,就像一个安静的蘑菇一样,不愿意被虫看到他的变化过程。
但这已经迟了,雄虫抬起头。先入眼的是大片的药贴,然后才是那只水绿色的眼睛,湖水般地清澈,又带着一种让虫想要探究的深意。
“在给谁发消息呢?”陈诚一边擦头发掩饰自己突然停下的尴尬,一边顺嘴问了句。
谁料本打算息屏的雄虫听到这话后挑了挑眉,有些复杂地看了陈诚一眼。
贺文邯的眼神很奇怪,包含着很多种陈诚所不能领会的情绪。但他能够确定,接下来雄虫所说的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明天晚上6点,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陈诚下意识开口。
等他说完,雌虫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了。他赶紧朝着贺文邯笑了笑,又道:“是和朋友有约吗?”
贺文邯一边点头,一边拿过陈诚手中的毛巾,在雌虫惊讶的眼神中帮他擦起了头发。
雄虫的动作很轻柔,拂过雌虫的颈部的时候带着点微微的凉意,让陈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贺文邯帮陈诚擦干了头发,又帮他吹了吹,整个过程中虽然一字没说,但却用行为诠释了温柔的魅力。
雄虫吹完头,想要去衣柜拿衣服去洗澡,却被有点情难自禁的雌虫拉住了。
“那个……”陈诚红着脸,却认真地看着贺文邯,“谢谢。”
雌虫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单纯,让贺文邯有种错觉,今晚不是结婚后的同床,而是三年前在清风湖的游船上。
他抬起雌虫的下巴,一点一点地逼近他。
雌虫的脸上红得更厉害,雪白的皮肤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烫感。
“三年了,你还是一样喜欢害羞,没什么变化。”贺文邯轻笑了一下,贴近雌虫耳畔。
一点都没变啊,真讽刺啊,变的只有自己啊。
“我醒来的消息,是你告诉穆侃他们的吗?”在让虫沉醉的氛围中,贺文邯低低地开口。
陈诚红润的脸霎时一白,有些心虚地看着对方。
“别紧张,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是……有点好奇原因。”
贺文邯抬起雌虫下巴的手逐渐改为抚摸对方的下颌线,他安静地看着雌虫的变化,并在这种细微的变化中得到了一种病态的快感。
陈诚脸部有点发紧,“和朋友多交流交流,不是很好吗?”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带着几分天然的关心,看着贺文邯。
贺文邯笑了笑,他额前搭着几根金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遮盖住侧面的部分光线,让他右边那只有点无神的眼睛显出一种怪异的美感。
陈诚呼吸一窒,有些迷恋地多扫了雄虫残缺的右眼几次。
贺文邯没有察觉到陈诚隐晦的注视,他右眼看不见,几乎无法对陈诚的窥视做出反应。
“明天,你来接我吗?”贺文邯左手搭在雌虫的肩上,顺着他的背部开始下滑。
他语气暧昧,暖而暗的光线增加了两虫之间的拉扯感。
陈诚背部有点僵硬,他抬眼看着俯视着自己的雄虫,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当然,我的雄主。”陈诚调整好心态,笑了笑,侧手亲了亲摸着自己下颌的雄虫的右手,带有引诱性地看了贺文邯一眼。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调笑和勾引,但更多的却是迎合,像是一把小爪子,轻轻地拍了下贺文邯的脸,怪痒的。
贺文邯低头,深深地看了眼陈诚。
雌虫毫不畏惧,甚至微微贴合了贺文邯放在他背部的手。
一种奇怪的气氛在两虫周围升腾起,不管是金发绿眼的帅气雄虫,还是黑发浅色系的军雌,都忽视了这种氛围,全身心地迎接到眼神的对视中。
雌虫在夜晚显得格外的美好,穿着简单的睡衣,头发乖乖地披着,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但现在这只表面平静的雌虫在诱惑自己。
贺文邯眸子眯了眯,什么都没说,松开了陈诚。
雌虫看着利索离开的贺文邯,除了失望之外,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他有种感觉,三年后处于弱势的贺文邯,更加难以捉摸了。
桌上的嘟嘟兽本来是按照从小到大排序的,被雄虫动过后,顺序变了,排序也变得三三两两。
陈诚愣愣地看着那些有点散乱的嘟嘟兽,觉得那就像自己的心一样,一旦被雄虫触碰,便丢失了原有的理性和秩序。
但他又知道,想要在这场和雄虫的彼此试探中真正拿下对方,总得在不被干扰的时刻,一点点地去分析,设下一个精妙的牢笼,让这只雄虫无处可逃。
想到三年前的分手和这三年苦苦的等待,雌虫的眼神变得格外冷酷,他看了看水声响起的浴室,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阴郁的微笑。
雄虫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陈诚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正在看书,微微低着头,很专注的样子。
贺文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他先是回了里约的消息,而后把头发弄干,便也上了床。
在靠近雌虫的过程中,贺文邯这才察觉到对方的紧张。
他碰到了雌虫的小腿,明显感到对方的肌肉弹了弹,不一会又悄悄地朝他的腿靠过来。
但雌虫表面上依旧很淡定地在低头看书,仿佛被子下稍显调皮的腿并不属于他。
贺文邯有点无语,他伸进被子里捞起雌虫的小腿,使坏地捏了捏,果然看到了陈诚的脸红了。但他依旧一动不动,想要装傻。
贺文邯难得被激起了一些胜负欲,手又往里面伸了伸,这回不仅抓住了雌虫的腿,还顺着对方的裤脚往上滑了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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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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