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以前没关注过自己的资产,都是直接交给吴三福登记造册。
吴三福惊讶了一瞬,就把库房账目拿给楚君过目。
看到这些排版,楚君又开始头疼。
楚君指了指祝嘉荣送过来的大箱子:“把那口箱子填满,需要多少银子。”
吴三福打量着那个空箱子,估算了一下,谨慎地报了一个数。
楚君也没换算过古代的货币制度,光是想想就知道应该数量庞大。
“如果换算成金子呢?”
吴三福捧着库房目录没说话。
算了,花钱买心安吧。
“吴三福。”
“殿下,您吩咐。”
“用金子把这口箱子填满。”
“这……”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自己都没说舍不得!
接收到楚君的眼神,吴三福再三斟酌后说:“殿下,库房内大多是实物,银子和银票倒是有,只是金子怕是不多……”
楚君苦着一张脸,难不成还要把自己的身家都搭进去。
“殿下若是想要金子,何不找温大人呢?”
温?
吴三福这么一提醒,楚君就想起来了。
温家是皇后的娘家,虽然在朝中的存在感低,但是家中产业颇丰。
库房中一多半的奇珍都是温家送来的。
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找温家了,尤其是当着吴三福的面。
于是楚君垂下眼,有些孩子气的固执:“孤不想麻烦舅舅。”
吴三福也没有再劝,安静地等待楚君下一步指令。
楚君翻看着目录,吴三福的帐做得极好,分门别类。
除去金银财宝之外,一些名人书画,限量版的文房四宝,大到名贵木材做的架子床,小到一个绣纹精美的荷包,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既然如此,楚君就把箱子底部铺满黄金,加上一些珠宝银锭,皇帝喜欢附庸风雅,再加几幅画,满满一箱子。
粗略估算一下,这一大箱子应该能够保证凌河未来十年的安稳。
皇帝收到太子求见的消息,难得的放下手头上的政务,叫太子进来。
东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太子整顿库房,收拾出了一箱子的财物。
是要送礼还是为祝嘉荣打点?
皇帝知道太子的性子,就算是送礼也不会如此粗俗,那大约是为了祝嘉荣吧。
对于这个太子伴读,皇帝有点印象。
凌河河堤垮塌不是小事,带来的后果也是灾难性的。
如果不是凌河下游的江州知府快马加鞭送来这个消息,让皇帝有时间调查,祝嘉荣也不至于只判了流放。
这件事总要有人负责,终结于祝嘉荣就很好。
至于太子和三皇子……
皇帝不自觉地皱眉。
太子对于这些斗争也太没有警惕心了,至于老三,如此性情,难堪大用!
楚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皇帝皱着眉一脸不满的样子,心跳不争气地加快。
稳住,别慌!
“父皇。”
随着一声重响,一个箱子被侍卫放在了太子旁边。
“太子有何事?”
楚元奕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挺好奇的。
楚君张口就想说,但是瞅了眼整座宫殿,太监宫女侍卫,人看着还不少。
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还有句话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所以为了这些人的安危着想,楚君只能让皇帝把这些人撤走。
楚元奕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挥挥手同意了楚君的要求。
宫殿里的人鱼贯而出,太监总管昌和最后一个踏出宫殿,回身带上门。
皇帝看着楚君,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语气里却带着警告:“太子可要想好了再说。”
楚君一惊,抬头看向皇帝。
这算是楚君第一次认真看清了皇帝楚元奕的脸。
往常楚君摄于皇帝的身份不敢多看,潜意识里皇帝形象就跟电视里的一样,满脸褶子,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楚元奕的相貌并不差,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多岁。
只不过他的身份让所有人不敢放肆,也就忽略了楚元奕的颜值。
“太子?”楚元奕有些不悦,他已经给了提示,难道太子仍要一意孤行吗。
楚君深吸了一口气:“禀告父皇,儿臣昨日去大理寺监牢见到了祝嘉荣,他告诉儿臣,凌河决堤一事另有隐情!”
楚元奕看着底下的太子,一时间心绪难言。
虽然扶持三皇子是抱着磨砺太子性情的目的,可如果太子真的变成了这样的人,皇帝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凌河事件背后确实有老三的影子,可是他到底是三皇子,自己的儿子。
楚元奕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护短,再加上三皇子行径还未触及到底线,所以他并不想处置。
太子非要把这层遮羞布给扯开,丢的不仅是皇家的脸面,还有可能会激起沸腾民怨。
皇帝弯弯绕绕的心思楚君自然不知晓,他只是把自己目前掌握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楚君虽然知道这背后有隐情,甚至十之**就是楚修林做的。
但是从小生活在知法守法的环境里,楚君潜意识里还是很谨慎的,凡事讲求证据,所以他并没有对幕后黑手妄加揣测,只是希望皇帝能够彻查此事。
说完,楚君就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财物。
楚元奕也想不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太子。
原以为太子长进了不少,能看出阴谋了,未曾想管你什么阴谋阳谋,他直接掀桌子不干了,正大光明地拿律法说事。
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都忍不住露出无语的表情。
楚君琢磨不透皇帝的表情,只好跪下请罪:“儿臣有罪,没能及时察觉箱子里的猫腻,若儿臣早点察觉,也不至于凌州百姓遭此大难,为赎罪过,儿臣愿将俸禄尽数用于凌河治理。”
太子有自己的封邑,有俸禄,每逢节日,宫里还有赏赐,再加上温家的支持,收入委实不少,但是大多都是无法折算的实物。
一大箱子的财物看起来多,对皇帝来说,也不算什么,和别的皇子一比,甚至还有些清贫,但确实是太子为数不多的现银。
老二楚修文,醉心书画,寄情山水,可是若没有足够的银子,哪来的那么多名人书画供他把玩,又怎么养的一身清贵书卷气质。
老三呢,就更不用说,苏贵妃在宫中如何奢侈就可见一斑。
就只有太子,从小被太傅教导“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所以吃穿用度,除去必备的规制外,一律从简,从不在意身外之物。
想到这里,楚元奕看了眼箱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太子过于严苛了,以至于要抱着银子来求情。
既然如此,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朕也不能朝令夕改,这样吧,朕会着人好好护送祝嘉荣去信州,给他谋个差事,过个几年,就召回来,如何?”
楚君仍旧跪在地上,却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要个真相,让嘉荣堂堂正正地从监牢里出来,在此之前,他仍旧是犯人,按照律法行事即可,儿臣并无异议。”
楚元奕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楚君身边,扶起他的胳膊,微微用力。
楚君顺势起身,他发现皇帝已经没有刚才不耐烦的情绪了,在烛火的照映下,眼神明灭。
他听到皇帝语气平静地问:“你可知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即可。”
“儿臣明白没用,儿臣想让全天下的人明白。”楚君答。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父皇,您总想着后果,可在儿臣看来,只分该做和不该做。”
楚元奕沉默,但并不代表他认同,在他看来,太子还是那个天真的太子,永远学不会隐忍和谋算。
既然楚君愿意去做,他也不反对。
最后皇帝表示,这件事由太子全权处理。
楚君准备走的时候,楚元奕踢踢箱子,没好气地说:“快把这玩意带走,要不然还以为朕怎么亏待你这个太子。”
楚君也不想送啊,但是既然无意中收下那些金子,凌河决堤也或多或少和他有关,这些钱怎么着也是要出的。
于是楚君十分潇洒地挥挥手:“父皇,那上面的两幅画是送给您的,剩下的直接给户部就好,就当做是儿臣捐给凌州百姓的赈灾银。”
昌和进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陛下心情还挺好,正想上前说两句玩笑话,就发现皇帝的脸色瞬间平静。
楚君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
随即昌和就发现,陛下看箱子的眼神变得很深沉。
“昌和,你说温家是不是很有钱?”
作为太监总管,皇帝的贴身太监,昌和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皇帝要的并不是他的答案。
可是昌和却忍不住想为太子说话。
“东宫那边说,内库现银都在这了。”
楚元奕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昌和,没说话。
那一眼仿佛看透了自己,昌和低眉敛目,屏息以待,最后只听到一句:“把这箱银子送到户部。”
昌和挥挥手,准备叫人抬走这个箱子。
“慢着!”
昌和利落跪下,等候命令。
“上面两幅画给朕留着。”
“是。”
昌和细心地将画取出,然后看着两个侍卫将箱子抬出宫殿。
在见到外面阳光的那一刻,昌和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昌和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按下心中隐忧,准备亲自压着箱子去户部。
得到皇帝点头的楚君此刻在心里想着到底派谁去凌州,是东宫侍卫,还是詹事府的官员,亦或是……温家?
因为是第一次写这种题材,写得很辛苦,感觉码字的时候就跟挤牙膏一样,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看的小可爱可以给个反馈吗
谢谢大家(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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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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