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冉本想说这段时间他没怎么做噩梦,可看到栗清的脸,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压了回去。
“好啊,让我见识见识。”栗冉伸手揉了揉栗清细软的头发,跟他一起上了楼。
夜来香加优昙花,两种花卉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晕晕乎乎,却能舒缓神经,在精神层面产生慰藉和镇静的效用。
栗冉将胳膊枕在脑后,惬意地面朝天花板。栗清猫一样蜷上了床,掀开被子搂住栗冉的腰,脸紧贴栗冉的胸膛,钻进了他怀里。
一系列细碎的小动作,弄得栗冉痒痒的,栗清的头发就散在他脖颈的位置,呼吸间一个不小心就进了鼻子,闻到那洗发水的清香。
“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栗冉打着哈欠,左手食指绕着栗清的头发,黑发在手上绕成小小的圈。
他总觉得经过今天的事后,栗清对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虽然以前对他也很好,可是现在......好像外放了许多,弄得他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你叫我什么?”栗清坐了起来,清亮的眸子盯着栗冉,不敢置信。
“哥啊,不叫你哥叫什么?”栗冉莫名其妙地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回被子里,“你真被吓傻了?”
“阿冉你不喜欢我黏你吗?”栗清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主动和栗冉隔开一段距离,“那我以后离你远远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栗冉扒了下他的额发,“没有不喜欢。”
“真的?”得到栗冉的允许,栗清再次扑了上来,将栗冉搂得紧紧的,让栗冉差点窒息。
“喂,松一点,呼吸不过来了。”栗冉拍拍栗清。
栗清仍不撒手:“阿冉,经过今天,我想明白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你我是最亲的人,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你会向我伸出手。以后,我们互相扶持,永远不背弃对方,好吗?”
栗冉哭笑不得:“突然这么煽情?”
“好不好嘛。”
“好好好,”栗冉被缠得没办法,“就算你不说,也是这样的啊。”
“阿冉最好了。”栗清伸出纤长的细胳膊,揽住栗冉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他的下巴和脸颊,温声撒娇。
整个晚上,栗清就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栗冉身上,还好他体重轻,没压痛栗冉,除了有点热,没别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栗冉揉着眼睛醒来,发现栗清的胳膊还搭在他腰上,小脸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正寻思着怎么把栗清摇醒,门吱呀一声开了,欧千沉着脸站在门外,黑眸幽深地盯着床上姿势亲密的两人,也不知是在回忆什么。
曾几何时,和栗冉同床而眠、睡没睡相的人,正是他自己。
“你进门前不会先敲门吗?”栗冉本来没有起床气,可看到欧千,便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也不知道喂他吃的是什么,害得他身上长了个奇怪的印记。
“我来叫你们下楼吃早餐,”欧千的声音像凝了数重寒霜,目光微凉似要把栗清盖着的那床被子看穿,栗冉立马扔了个枕头过去:“看什么看,我没穿裤子。”
欧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脚步沉重地下了楼梯。
一听说有客人来,栗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更衣洗漱,下楼去接待,而早知道客人是谁的栗冉磨磨蹭蹭,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下楼。
栗有国一大早就去主持会议了,饭桌上只有罗兰、栗清、栗冉和欧千四人。罗兰夫人看着一脸倦容的栗冉和栗清,很是不满:“什么时候养成了赖床的坏毛病,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栗冉看向栗清,栗清低头认错:“昨天和阿冉在房间练习梦境占卜,忘了时间,所以睡晚了。”
“对,我们在练习占卜。”栗冉熟练掌握敷衍学,知道这种情况下附和栗清是最明智的决定。他不指望罗兰夫人知晓座天使发狂的事,这个后妈一向对他的安危不关心。
“姐姐,小清和小冉年纪也不小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不分床,是否有些不妥?”欧千抿了口咖啡,姿态文雅地开口。他方才叫早是得到罗兰许可的,罗兰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面色一时间有些难看。
“小清,我平时说的你不听,你舅舅说的总要听吧。”
栗清抬眸愤怒地看向欧千,而欧千一派从容,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
“舅舅,阿冉是我弟,我们兄弟亲密一点没什么吧。”
“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怎么急了?”欧千掩唇轻笑,“只是小小地提个醒。”
“那多谢你的提醒,昨天只是练习得有些晚,我懒得下楼,不是每天都这样。”栗冉往嘴里塞了块面包,他再不开口澄清,要是罗兰夫人误会他对她宝贝儿子做了什么,估计要把他活剐了。
栗冉撇清关系的话语让栗清的脸上浮现几不可察的失落,欧千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他浅笑着用银勺搅拌几圈咖啡里的方糖,对罗兰夫人提起之前提议的法案:“上次和姐夫说的《粮食法案》,已经通过了绝大多数议员的认可,剩余的顽固派只需要一些资金,就可以撬动他们的心和他们的嘴。”
罗兰也知道欧千此行来的目的,收回对栗冉厌恶的目光,为难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资金能从哪里来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您不用担心,姐夫运作所需要的政治资金,全部由我提供。”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罗兰夫人惊喜地看向自家弟弟。
“前些日子在海上做了点小贸易,赚了些黄金。”欧千目光晦暗,暗藏情绪。
“是怎样的贸易,危险吗?你亲自乘船去了海上?”罗兰担忧地打量弟弟的身体,欧千立马轻拍她的手宽慰,“雇了几支船队而已,您知道的,我晕船。”
“那就好,海上风暴莫测,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罗兰夫人舒了一口气,“既然有资金支持,等你姐夫回来,我就让他放手去干。”
“母亲!舅舅说的那个法案绝对不能通过,粮食一旦涨价,许多百姓会没有饭吃,社会会因此动荡。”栗清放下筷子,表情激动,栗冉忽地想起来前几天他回家的时候,栗清和欧千正在吵的好像就是这个话题。
他对政治、军事、商业、民生没有一项是关心并擅长的,任何复杂的东西都会让他脑袋疼。
欧千想借总统夫妇的手,将粮食涨价的法案提上国会议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邪神也需要赚钱吗?栗冉想不明白。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人唯一不能背叛的,就是自己的阶级。”罗兰夫人难得对栗清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还是与栗冉无关的事上。
“听说小清正在处理城郊献.祭台的案子?怎么样,调查有进展吗?”欧千主动转移了个话题,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发问。
栗清冷哼一声:“舅舅好像对献.祭的事很关心?”
“当然,邪恶物在自己的周遭出现,总要担心一下自身的安全——以及,家人的安全。”欧千眸光一转,看向了栗冉。
看我干什么?栗冉捧着牛奶杯,回避了他灼灼的视线。
“对方抹除痕迹的手段很高超,暂时没有查到身份和下落。不过,祭台上有残存的生物痕迹,我找了几个通灵师,还原了灵体生前的部分记忆,确认他们死于海上,”栗清顿了顿,抬眸冷冷看向欧千,“舅舅刚才说去海上做过贸易?”
“我说了,我晕船,没亲自去。”欧千勾起一侧嘴角。
“那样最好,我也希望邪恶之事与我们家人扯不上关系。”栗清喝了口牛奶,一语双关。
两人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闹得很不愉快。欧千从家里走后,栗清打开了液晶屏幕,开始看学校开学典礼的转播。
开学典礼的学生代表是沈神赐,栗清和栗冉昨天刚和他闹过不愉快,索性借座天使的事说自己生了病,需要在家休息半天。陶易夕也不知是相信了,还是体谅到他们的心情,总之很爽快地批了病假。
人造日光之下,沈神赐身着红宝石长袍,头戴金色皇冠,在万众瞩目中,缓步通过学校的中央大道,站到了校门口两座铜人像的中间。
他拿着早就写好的稿子,抑扬顿挫地念着发言词,声音沉着冷静,给人一种强烈的权威感和可靠感。
“据说,沈学长是陶教授的第一个学生,收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王子的身份。”
“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一片泥潭,陶教授正在采集草药,沈学长脱离皇家避暑的队伍,被许多邪恶物包围。当时的陶教授并没有相助,相反是见死不救。他本以为沈学长会死在那里,可学长靠着自己的力量杀出一片血路,挣脱了出来。”
“当学长一身鲜血泥土站在陶教授的面前时,眼睛血红堪比修罗。陶教授那瞬间就觉得,有这样坚韧的心性,有这样狠辣的手段,会是真正能改变地心命运、带领人类重回地表的孩子。”
“陶教授从前是一名闲散的游医,身怀异能却独善其身。见到沈学长,他才产生当老师的想法,才有了后面创办学校的故事。”栗清将从其他学生那里听来的故事娓娓道来,液晶显示屏里沈神赐的身影和对故事里倔强的孩子的想象画面重合,让人感慨万千。
“陶易夕会不会后悔?比如,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栗冉捧着热腾腾的茶水暖手,呼出口热气。
“不知道,他们那种层次的人,想法总是和常人不一样。沈学长虽然在某些方面性格偏执,可能力绝对学校一流,所有人都拿他当榜样。”
“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优质的生源慕名而来,成就现在这样高手如云的联盟第一学院。”栗清客观评价道。
栗冉望着屏幕上站在高处的男人,心里没有羡慕,也没有反感,他知道这样的人很厉害,可他想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他不想当英雄,只想做个闲人,开好他的养老院,收养一群收容物。
下午,栗冉踏入教室,乔河老远就看到他,朝他跑了过来。
“栗哥,听说你昨天误入了座天使的神域,要不是沈学长和陶教授救你,你就嗝屁了,真的假的?”乔河的表情堪称一部精彩的狗血小说。
栗冉:乔河我知道我很弱,但你能不能礼貌点?
欧千:咳,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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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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