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蔡姑姑的儿子都住在了西南院,蔡姑姑虽然心里不待见着苏余,但是说到底她也是靠着照顾苏余混饭吃,若是苏余真的凉凉了,那么她就相当于丢了饭碗。
要知道,照顾这个灾星可比伺候普通的小姐多了点工钱。
于是乎,蔡姑姑每天给她那个宝贝儿子做吃的时候,也会给苏余备一份送到她房间里。
苏余看着现下碗里多了点肉腥,自嘲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沾那个小胖子的光。
她不担心蔡姑姑会痛恨她痛恨到要在她的食物里做手脚,她也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反正有的吃先吃。得让自己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够思考跟这些人斗智斗勇。
蔡姑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院子里,有时候她会出去买菜,但她不会把那胖小子带出去,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把他放在屋子里让他自己玩。
这天苏余正想着要到院子里逛逛,一出房门就看见那小胖子正蹲在水盆旁玩皂角水。
苏余才不怕和这个小胖子正面交锋,恰好蔡姑姑不在,她就给他做做规矩,省得他肆无忌惮地欺负到她头上。
大概是上回见识到了苏余的厉害,所以虎儿看见苏余的时候多了那么一分忌惮,甚至有一点想要后退的感觉。
这蔡姑姑平日里看起来倒也还简朴,作为一个下人平日里穿得也都是粗衣麻布,可是她的儿子这衣裳料子倒是好,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量身定做的。还有他那脖子上的金项圈,还真像小学课本里在月光下插猹的闰土脖子上戴的那个,只不过多了个长命锁。
只不过这小胖墩平日里被溺爱惯了,虽然穿得不差,但举止谈吐就是和有教养的世家公子不一样。
看来这蔡姑姑对自己亲儿子倒是好,旁人的女儿就是草芥,自家的儿子就是宝贝了。
苏余随意在院子里的板凳上一坐,二郎腿一翘,寻思着该怎么训诫这个小胖子好:“小胖子。”
苏余讲话的声音很大且有点生气的意味。
虎儿撅起嘴,叫道:“你说谁胖子呢?”
苏余笑着说:“这里谁应我当然是在说谁咯。”
虎儿气鼓鼓的,毫不客气地回击:“你这个没人要的乞丐,爹不疼娘不爱,有什么资格说我。”
听他这么说,苏余也不生气,继续笑着道:“怎么,这些都是你那个娘告诉你的?你们娘儿俩都一样没礼貌,就爱在人背后嚼舌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被鬼差割舌头的吗?”
大概是被他娘保护的太好了,没听过什么吓人的话,一听苏余这样说他就发怒了,直接把手中拿着的木偶玩具丢到了水盆里,皂角水溅了苏余一脸。
苏余还没先发火,那虎儿反倒先叫起来:“娘亲,救命啊,有人要割我的舌头!”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朝着院落外跑去,苏余抬手擦脸上的皂角水。那水里浸泡着脏东西,也不知道多少污秽,幸好没有进到眼睛里去,不然的话苏余真的是要宰了这个小胖子。
虎儿跑走了也好,苏余也省的清净,一个人呆着不知道有多舒畅。
苏余在屋子里找了几本书来看,因为历史设定原因,文中人物所用的都是繁体字,幸好和简化字差别不大,苏余读起来也不吃力。
虽然这个世界算起来是苏余塑造的,但是这个世界的发展十分全面,早就衍生出了自己的文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苏余写到的只是十分片面的一部分,想要完全了解这个社会的世界观,还是得多读书才行。
伴晚十分,苏余坐在案前看书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蔡姑姑突然跑了进来,也没有经过苏余的同意就东掀西找,嘴里还叫着:“虎儿,虎儿......”
苏余有些不耐烦这对母子,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家虎儿跑出去了。”
蔡姑姑上前紧张质问:“我家虎儿跑哪儿去了?”
苏余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我怎么知道,他是未时跑出去的,现下也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我就在院子里和他说了几话,他就嚷嚷着跑走了,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他似的。”
蔡姑姑急红了眼:“你跟他说了什么?”
苏余抬眸,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蔡姑姑:“我倒想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养孩子的、他空口就说我是个没人要的乞丐,爹不疼娘不爱。我倒不信若不是旁人学给他,他会知道说这些?”
蔡姑姑一时哑然,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她还是一跺脚发狠说:“你最好祈求我的虎儿没事,倘若要是跑出去找不见,我要你.....”
苏余目光直逼她:“要我什么?”
蔡姑姑咬牙:“要你偿命。”
说完之后转身跑了出去。
苏余坐在椅子上笑得有些无语。
她来到这里也算是人生地不熟,都跑出去那么多次了什么人都遇见过了,每回都能平安回来。就她那个长得也不讨喜的儿子还有谁会抢了去吗?
苏余才不怕这个蔡姑姑放的狠话,但是看她刚才担忧自己儿子的心倒也是真切的。
算了算了,帮她一起去找找她那个宝贝儿子吧。
苏余还是照旧从偏门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被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头看见了,他还叫了她:“苏......苏苏小姐。”
苏余头也不回地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那人也很少看见苏小姐出来过,而且虽然府里都知道有这么号人物,但从来也没有说过是不是禁止她外出。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拦,思索间,苏余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这县城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找起人还是十分苦难的。而且苏余也不知道那胖小子平日里都爱去什么地方,也无从找起。
在街上转了两圈,没见到一个小胖子的身影,反而先看见了张衍。
张衍看见苏余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又转为了欣喜,他跑上前和苏余打招呼:“你怎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我去客栈里寻你也找不到你,你怎么这般待我,说好了咱们是两肋插刀的朋友,你怎么能就这样不道声别就离开呢?”
眼下苏余忙着找人,没工夫听张衍说这些,她只能敷衍两句:“不好意思,我家里人找上来把我抓回去了。我现在在找人,是一个叫虎儿的男孩,十二三岁的模样,胖胖的,穿着蓝色衣裳,今天刚从家里跑出来不见了。”
张衍皱眉思索:“怎么你们家都时兴离家出走吗?”
苏余摆摆手说:“这个先不跟你解释了,你要是有空就先帮我找人吧。”
张衍说:“就算我没空我也会帮忙的,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苏余看着张衍两排洁白的牙齿顿时觉得这娃娃前途远大,自己没有交错朋友。
虽然张衍没见过虎儿,但是他对这里熟悉,也不至于让苏余在原地兜圈子。
张衍说,既然那个虎儿年岁不大,若是家里条件好定会上私塾。张衍上的私塾就像是重点学校,虎儿资质没那么高,家庭条件也够不上,估计上的就是城北的另一所学堂,小孩子多的地方总会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小孩子跑出去没地方去,如果没有回家兴趣就会去那地方。
苏余赞叹张衍聪明,两个人立马就朝着那个地方去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在私塾周围空旷的场地上找了一圈,就看见了正坐在树下秋千椅上的虎儿。
虎儿看见苏余,立马拉开弹弓要打她。
拿弹弓可是牛皮筋做的,有的人放进去射的是松果,那玩意儿倒不伤人。可是现在对方手里用的可是石子,若是被打中可要受罪。张衍知道这种玩意儿会伤人,立马挡在了苏余前面,苏余亲眼看着一颗石子打在了张衍的脖子上,还渗出了点血。
苏余立马上前查看张衍的伤势,所幸只是擦伤,但对于他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来说也算是个大伤了。
苏余紧张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张衍依旧谦逊有礼地笑着:“不碍事,只是有些疼。但先生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算是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也没什么,何况这点小伤。”
苏余感动得都快哭了,这是什么三观正的好孩子,她小说里怎么就没有出现过身影呢?太不科学了。
苏余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虎儿知道不对头刚想逃,苏余就上前去揪住他,毫不客气地教训:“我看你这人是没救了,怎么这么顽皮?你今天要是打伤的是别人的眼睛怎么办?你拿什么赔?像你这种熊孩子就应该关在笼子里,永远不被放出来。”
虎儿挣扎着喊叫,还想对苏余拳打脚踢,还是张衍拉住了他。
张衍对苏余说:“罢了,我也只是小伤,快把他带回家才是正经事。”
苏余忍下了心口的那堆怒气,然后和张衍一起拖着这个熊孩子回家。
苏余看着这个小胖墩,觉得蔡姑姑真是给他起错名字了,他不应该叫虎儿,应该叫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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