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做的。”邹北期特地指了指那盘热气腾腾的菜肴,“要尝一口吗?我刚试过,味道还行。”
“你怎么能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衡时蹙眉。
“只尝了一点。”
“下次不要再吃。”衡时嘴上不饶人,手却已经接过邹北期的筷子,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邹北期下意识问他的意见,人面不改色地评价一句:“不差。”
好吃就是好吃,难以下咽就是难以下咽,非要说一句模棱两可的不差。
不过看衡时没有当场吐出来,那应该不至于难吃。“喜欢吃我可以下次再给你做。”
“少吸入油烟。做饭让保姆来就可以。”
“我做的和保姆做的不一样。”
“怎么,你做的比较特别?”
邹北期一顿,保姆做的红烧茄子他没尝过,自然说不出自己做的有哪里特别。总不能说这是来自先生的爱心餐吧?就他们俩这比和谁都生分的情谊?
“……没什么,应该也差不多。”邹北期自觉地在餐桌旁边坐下,“吃饭吧。”
衡时在他对面入座:“为什么忽然做这个?”
“因为茄子特价。”
“哦。”
衡时的脸臭了,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似的。
邹北期实在是读不懂,他分明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平时邹北期一个人在家吃,保姆不会做太多菜式。想来是衡时提前打过招呼说自己会回家吃饭,菜肴这才摆了满满一桌。邹北期将胃填充得满满当当,桌上的菜基本都还有剩,唯独那盘红烧茄子被清得一干二净。
他自己一口都没吃,只能是衡时全送进肚子里。
看来是真的很爱吃这道菜了。
邹北期原本没把做菜的事放心上,直到下午衡时在家里办公,他在走廊看到保姆匆匆忙忙地抱着药箱往楼上跑,没忍住拦下对方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衡时胃部不适。
他跟在保姆身后,看着对方从药箱里翻出胃药,鬼使神差般走上前去将药接到自己手里:“我来吧。”
“这怎么好,先生都是怀有身孕的人了,衡先生我来照顾就行。”
“怀孕也不代表什么也做不了,喂药而已,我来吧。”
话到这里保姆也不好反对,拎着药箱很快下楼。邹北期刚要在药盒上找用法用量说明,衡时就先一步开口:“一天三次,每次吃两粒。”
邹北期连忙掰出两粒药片递到衡时嘴边,另一只手拿起床头倒好的白开水。衡时没张嘴,而是抬手抓过药放进自己嘴里,接过水灌了一口。
邹北期视线停在衡时那张略微发白的脸上:“都病成这样了,还学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你不高兴?”
“算是。”
“那你下次给我喂药,我会吃。”
看来衡时有把那天晚上说的话放在心上。邹北期起了心思要试探,伸手抽过床头的一张纸擦干净衡时嘴角的星点水渍,对方果然没有躲开:“怎么突然胃不舒服?”
“不知道。”
“吃错东西了?”
“都是平时吃的,”衡时顿了顿,“除了你那盘红烧茄子。”
邹北期:“……”这应该不怪他吧?他又没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能是突然吃味道重的,胃有些不适应。”
“那下次不吃了。”
“少下点调味也可以。”
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还坚持要维持和红烧茄子之间的联系,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茄子下了蛊。
“还有什么能帮你的?”邹北期凑近对方问。
“不用,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你怀着孩子也需要休息,回去吧。”
“我在这休息。”衡时的胃病多少和自己沾点关系,邹北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说着就将位置从床边挪到了刚搬过来的椅子上。
“你……”衡时对上邹北期视线半晌,最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你。”
邹北期亲眼看着衡时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口袋里的手机恰在这时候震动。他下意识看一眼,发现是盛晚钟给他转账。为了还邹北期垫付的赔偿款,对方每个月都固定时间打钱。
打完钱盛晚钟又在乐此不疲地分享八卦,邹北期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有如此多精力给他打字分享。
盛晚钟:【天,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集团的老总,好像有什么隐疾,前几天去世了,消息还捂着,但还是被我知道了,嘿嘿】
【他老婆跟他没什么感情,就是家族联姻。现在好了,老公死了,不仅不用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还能继承千亿财产】
【怎么会有死老公这么好的事,你说对吧北期】
邹北期:“……”在他毫无感情的老公卧病在床的时候,收到这种消息感觉很微妙。
他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随意附和一句:【嗯,挺好的。】
邹北期刚打完字,抬头就迎上衡时的目光。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还亮着背光的手机屏幕上。
“哦,你们在聊这种话题。”
邹北期连忙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让那段有关死老公的话题探讨消失在衡时眼前。“盛晚钟在跟新闻,随便说的。”
“昨晚也是随便说的?”
“……对。”
“但我是认真的。”
“嗯?”
“我说你没机会找新老公,是认真的。”衡时目光略过邹北期的脸,“至少在孩子出世前,留在我身边。”
“孩子出世之后就去留随意,你说过的,我记得。”
衡时骤然沉默半晌。
“不急着考虑,也是你说的。”衡时嗤笑,“不过你和朋友聊得这么热火朝天,这是迫不及待想走了?怎么,这么快就物色到其他人?”
热火朝天?他和盛晚钟也就说了那么几句吧,其他人更加是无稽之谈,衡时病糊涂了?邹北期无语:“衡时,我们只是挂名夫夫,我没和其他人在一起,没有出轨,孩子也能照顾好,别的你可没说过要管。”
“喜不喜欢和在不在一起是两码事。”
“我喜欢谁,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衡时骤然一顿,空气再次凝滞许久。“确实,不重要。期期,我再强调一遍,乖一点,听我的话。”昵称咬得很重。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
房间里的氛围莫名紧张,邹北期简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盛晚钟一句死老公和衡时争论起来。他不愿多待,最后将衡时的水杯斟满,扔下一句让保姆照顾你就离开了房间。
……
邹北期傍晚基本上都待在后花园照料他的植物们。等他停下手中动作,摸出手机才发现衡时给自己发了消息:【不要不高兴。】
【我答应你,不多过问你的事。】
又是在担心自己心情不好影响孩子。
邹北期:【哄人要有诚意。】
衡时:【你想要什么?】
邹北期:【要自己花心思,不然哄不好人。】
衡时没再回复。邹北期没多在意,将手机塞回口袋,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一看手机就是衡时发来的消息:【后花园等你。】
邹北期简单整理好外表,刚踏进后花园就看到衡时坐在长椅上,旁边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似乎是觉察他的到来,衡时捧起那盆红玫瑰走到邹北期面前:“这个,能哄好你吗?”
邹北期一下子愣了,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玫瑰。他伸手正要接过,衡时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花盆重,我替你放到花架上。”
红玫瑰被衡时放到花架的显眼处。邹北期没忍住多看几眼,衡时在他身旁开口:“喜欢它吗?”
“喜欢。”这是实话,没有人不喜欢玫瑰,邹北期想。
“不生气了?”
“……嗯。”虽然一瞬间邹北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好哄,但想想衡时也不是犯了弥天大错,也罢。
“我问花店店员,她问我送给谁,我说,送给我的先生,他喜欢种花草。”衡时视线落在邹北期身上,对方被晨光描着边,睫毛底下一片细小的阴影,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样的渲染下更迷人眼,“她替我选了这个,很适合。”
“嗯……”玫瑰如同灼烫的火,邹北期莫名有种被烧进心里的感觉。
邹北期和玫瑰花对视良久,想想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澄清昨晚的事,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手机就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又是盛晚钟发消息,真会挑时间。
盛晚钟:【图片】
【我家新领养了一只金毛,特别可爱,快看快看!】
邹北期点开图片放大,小金毛正在耍弄一个玩具球,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邹北期:【很可爱。】
盛晚钟:【要来我家看吗?带相机来拍照,它超级上镜!我拍了好多张】
一连串金毛照片袭击会话窗口,邹北期看得心有点化,一个没忍住就答应对方的上门邀请。
“看到什么了?这副表情。”
邹北期听这话立马收敛自己的神情:“没什么,盛晚钟邀请我去他家拍照。”
“是吗?”衡时语气瞬间冷了一个度,“我陪你,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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