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突然抓住他的袖子说:“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徐怀瑾不解的望着他。
“能不能帮我把那个东西摘下来?”腿都这样了,他都没忘记树上的破布。
他伸手指给徐怀瑾看。
徐怀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就是为了那个东西,掉进陷阱里的?”
景修抿抿唇,眼巴巴的看他:“可以吗?”
徐怀瑾一时没有动静,只是无言的看着他。
毛文虎也看到了,奇道:“那是什么东西,你非要拿到它?”
景修知道他在生气,听到毛文虎的声音,又看向他:“毛叔,可以吗?”
想到周围一圈人还在看着他们三个。
徐怀瑾终于动了。
他拿起长木棍将那块黑色的布挑了下来。
景修接过那破布,感激的道谢:“谢谢哥哥。”
“现在可以走了吧?”徐怀瑾站在他面前睨着他,他不是很能理解,一块破布怎么会让他这么执着。
景修攥着疑似布料的东西点头:“嗯。”
毛文虎扶起景修放在他后背上。
他则提着自己和徐怀瑾的背篓,猎物。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景修趴在他后背,小声跟他道歉,顿了顿接着说:“前几日,我听人说,我是在一个多月前出现在山上的。”
“就想着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有关我身世的线索。”
徐怀瑾听到这里,脚步一顿,很细微的动作,若是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接着迈下一个石阶。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上山的原因。”徐怀瑾嗓音清冷。
景修抱紧他的脖子:“我落水,身上的那些伤,还有我的痴傻,总是有原因的吧,我想知道真相。”
徐怀瑾想起了他身上那些骇人的伤疤,顿时噤声。
“我是无意间看到这个的。”景修摊开手掌让他看那块布料,“当时只想着把它摘下来,它好像对我很有吸引力。”
“所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陷阱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徐怀瑾并不赞同他的做法:“你太莽撞了,可以先告诉我的。”
景修伏在他背上:“嗯,我已经知道错了,没有说是因为我觉得这其实就是一件小事,我自己也能完成。”
“哥哥,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没有什么大事吗?”
徐怀瑾还在生气,不想搭理他,一路沉默的背着他下了山。
景修看他不理自己,知道他还没消气,想着回去再跟他道歉。
他垂眸看手里那块布料。
林子里日光不足,等出来后在日光下一照。
只见黑色的布料上有一条大概手指长的细细的金线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咦?”景修瞪大眼睛,凑近仔细看。
徐怀瑾稍一犹豫,还是微侧头询问:“怎么?”
景修将布料放在他面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徐怀瑾垂眸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什么东西?”
“你仔细看,看这里,有条金线。”景修伸手指给他。
徐怀瑾这次认真端详,果然瞧见有细微的光在眼前闪过。
“看到了没?”景修有些激动,“是不是有金线?这料子摸起来很柔软,还绣着金线,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的。”
徐怀瑾听着他的分析,问:“这是你穿过的衣服?”
景修一下子就蔫了,他来到这里后穿的都是粗麻衣,根本没有见过这种衣裳,他也不确定就是自己的。
但是深山老林的树上挂着这么一块布本身就很可疑啊。
“你有没有见过我之前穿过的衣裳?”景修想着既然傻子在村子出现个把月了,肯定有人见过的吧。
徐怀瑾顿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曾注意。”
景修摸着下巴沉思:“打个比方,如果真是我曾经穿过的衣裳,那它又出现在树上,会不会是我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被那棵树挂到了,这块布料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徐怀瑾面色不太好看:“如果真的是从山上摔下来的,那棵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否则你早就死了,尸体可能也被野兽分食了。”
“这么说倒也对,那棵树确实救了我一命。”景修惊到,“我不会真的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吧?刚好落在了赵家村。”
排除掉他喜欢爬树的可能,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当初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寻死?别人寻仇?
结合身上的伤势来看,寻仇的可能性最大。
毛文虎脚程快,下了山就走在了前面,这时转过身:“你俩嘀咕一路了,你腿不疼了?”
景修立刻低头闭嘴。
毛文虎推开北星南栀兄妹俩的院门,卸掉身上背篓的同时喊了一声:“南栀!”
徐怀瑾走进南栀家院子:“南姐?南姐?北哥?”
“来了,毛叔。”南栀听到了徐怀瑾的声音笑着说:“你也来啦?”
接着一眼看到他背着的景修,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了?”
毛文虎大着嗓门:“这小子,别提了,千叮咛万嘱咐进了山不要乱跑,他可倒好,专往陷阱里面跳,你快给瞧瞧他那腿吧。”
徐怀瑾已经背着人走进了外屋,景修坐在小榻上,将受伤的右腿挪上来:“南姐姐,我受伤了,您快看看我。”
南栀跟在徐怀瑾后面进的屋,她走到景修面前,大眼一瞟:“这么多血?踩到兽夹子了吧?”
景修不好意思的笑:“南姐姐您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的腿还有救吗?”
南栀拿来剪刀剪开他的裤腿:“我先帮你把伤口给清洗一下,至于能不能治好,不好说。”
“很严重吗?虽然是很疼没错,但是刚才,毛叔说只是皮外伤啊。”景修有点担心,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又是夏季,一不小心感染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人的。
南栀瞅他:“怎么搞的啊?没事跳陷阱玩呢?”
景修听她这语气,还能开自己玩笑,说明伤情不严重,她怎么跟毛文虎一样,老爱逗他玩。
景修心情放松一点:“南姐姐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这腿不严重对不对?”
不然的话她那不紧不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南栀闻言嘴角勾着:“反正多多少少是要遭点罪的,你且忍忍。”
她又起身拿出医药箱:“阿瑾帮我按住他的腿,等会清洗上药的时候会有些疼,不要让他乱动。”
说着从药箱里取出干净的布巾,又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绿色的液体倒在布巾上。
徐怀瑾坐在榻边,一把握住他的脚踝。
他的脚踝太细了,徐怀瑾一只手就能圈住。
南栀动作熟练的将带着不知名药水的布巾盖在了他的腿上。
景修顿觉像蚂蚁在啃咬自己的皮肉:“这是什么东西啊?有点疼啊。”
他感觉右腿都麻了。
“外麻药,等会就好了。”南栀云淡风轻的说,像一点也听不到景修的抽气声。
麻药啊,但是刺激性挺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毒药呢。
几个瞬息后,右腿彻底没了知觉:“我的右腿已经没有感觉了。”
“放开他吧。”南栀对徐怀瑾说,“先给你清洗伤口。”后一句对景修说的。
徐怀瑾的手甫一离开,景修脚踝一下子凉快多了。
他的手掌很热,天气也热,他脚踝都被握出了点汗液。
南栀耐心的帮他清理了伤口,敷上了止血的药。
然后帮他缠上干净的白布巾,拍拍手说:“可以啦,回去养着吧,明日记得过来换药。”
“哦,对了,不要碰水啊,否则伤口会烂掉的。”南栀故意说的吓人一点,就怕他不当一回事。
景修拽拽破烂的裤腿:“哦,谢谢南姐姐。”他肯定会谨遵医嘱的,毕竟感染了很麻烦。
毛文虎处置好带回来的猎物进来了:“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南栀这医术越来越好了。”
他看看景修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右腿,由衷的夸赞道。
南栀收拾着医药箱,头也不抬的说:“虽然是自学的,但也是有根据的,主要是您帮我带回来的那两本医书帮了大忙。”
景修一听自学的,瞳孔震颤:“自……自,自学的?”
这也能行?不会是庸医吧?
南栀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他:“怎么?怀疑我的医术?”
景修结结巴巴的说:“姐……姐姐,我这腿……腿,没事吧?”
医学这玩意搁他那个世界怎么着也要5年起步,南栀还能自学成才?
毛文虎看他一脸担惊受怕,笑的胸膛震动:“你小子胆子忒小了点,放心吧,南栀早年间跟郎中学过医术的,有经验。”
徐怀瑾站起来:“毛叔,南姐,我们就先回去了,我明日会带他过来换药。”
南栀想了想说:“明日我过去你家一趟吧,正好看看阿嬷的腿。”
“也好。”
景修恍恍惚惚的站起身,趴在徐怀瑾背上往家走。
半路上,他迟疑的问:“南姐姐的医术可信的,对吧?”
他不太放心。
徐怀瑾回来时背了一路,现下回家又要背一路。
但他说话一点不喘,声音稳稳当当的:“我娘的腿这些年都是她开的药,效果还不错,村里有人生病,也都会找她看病,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景修放下心来:“哦,那她为什么说自学的?毛叔又说早年间学过?“
他已经有点懵了,不知道她怎么学到医术的。
“十岁之前,南姐是有在学堂学过医术的,十岁之后就是自学的。”徐怀瑾跟他解释,“但是也有跟村里的郎中学过几年,她天赋好,又勤奋,医术没问题的。”
十岁像是个分界线,之前之后大不相同,真的很奇怪。
景修思索着说:“那……为什么十岁之前在学堂而十岁之后就是自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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