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默许了,不是吗?”
季霜辞重复了一遍,不过转瞬之间,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浅薄的怯懦畏缩,同样的面容,却好似换了一个人。
漂亮、耀眼、野心勃勃。
明葭月注视着她,目光渐收,指间的女士香烟在风中将欲燃尽,她拿起来吸了一口,再轻轻吐出,眼神追着烟,倏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车窗开了三分之一,不远处的司机听到明葭月的笑声,不禁好奇的投来打量的目光,毕竟在他印象里,明葭月很少在外面开怀大笑。
季霜辞指尖动了动,有些心慌,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自若。
自从那一晚,明葭月就变了。
褪去虚浮表象,唯余一身深凉的气质难以琢磨。
“季霜辞,我养过一只猫,你很像那只猫。”
明葭月转身去丢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车,连一丝余光都未留下。
季霜辞垂眸在原地站了许久,抬头时天色忽晚,夕阳映衬在起伏山色间,像是一整片燃烧的白日焰火。
抿了抿唇,季霜辞没什么表情的拿出手机,点开与明葭月的聊天框,发出了几条信息,然后摁灭,走回教室。
上车后,明葭月眼尾依旧残留着笑意。
司机王麟是明葭月身边的老人了,他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心情似是不错的明葭月,嘴快的问道。
“明总,发生什么好事了,让你这么开心?”
明葭月停顿了一下才道。
“想到了以前养的一只猫。”
那是一只纯白色小猫,暴雨滂沱的晚上,明葭月把奄奄一息的它捡回了家。
一开始看起来很无害,孱弱,可怜,安静的舔着盘子里的羊奶。
可当它长大,尖牙长长,爪子尖利。
小猫开始挠人,咬人。
即便是明葭月,一不注意,手上就会见血。
可就算如此,明葭月也很喜欢那只猫,有好事者问过怎么不把它送走,养只脾气好的品种猫。
明葭月只是笑笑,“它脾气不好,也是我惯的。”
晚十点,季霜辞结束晚自习。
她一反常态的没走,继续呆在教室继续做题,直到教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只有季霜辞清楚她今晚学习效率有多低。
一张试卷,花了一整个晚自习,没有做完。
想到发出去的信息,季霜辞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又确认了一遍只剩下自己才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赫然显示着备注为明总的人发来的未读消息。
心情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血液流速加快,毛孔扩张,在凉爽的夏夜,季霜辞鼻尖仍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的手却格外稳,滑动解锁,点击进某信。
明葭月回复的消息很直白,“想让我做你的金主,那就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周六上午九点。”
附带了一个地址,沐云路静园2号。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季霜辞百度搜了搜,静园房价五十万一平,仅次于五十六万一平的明宫。
热血涌上脸颊,季霜辞眼中羞愧与期待的情绪反复交织,然而纠结并没有多久,季霜辞的眼神变得坚定。
她确实不是什么楚楚可怜柔弱无依的小白花,她也已经忍受够了每天耗尽所有力气去对抗饥饿,对抗各种苦难,压抑且贫穷的生活。
她心动了,她想登上那条曾被自己唾弃的捷径。
最初的那晚,她真切的害怕和恶心,即便用虚伪的反抗来争取利益最大化。
可是,明葭月变了。
季霜辞觉得自己疯了,明知可能是虚假的吊桥效应,她还是沉溺进了被爱的幻觉里。
至少,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是真的。
而需要季霜辞去做的,就是留住她,长久的留住这束或许是短暂垂怜她的光。
接下来几天,季霜辞按部就班的上课,刷题。
周五晚上,季霜辞失眠了,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着,便开始做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明葭月的别墅,回到了她的卧室,床上依旧放着那堆千奇百怪的东西。
只是梦里,她与明葭月,攻受易形了。
高高在上的明总被捆缚在床上,泪光盈盈,而她笑意恶劣的用了一个又一个东西,欣赏着她的身体急促的紧绷起,静听着她的气息逐渐蜿蜒曲折。
封闭的空间,昏黄的灯光,季霜辞笑着俯下身,手指探入齿间,嘴唇贴上耳朵。
“乖,我想听你的声音。”
天光微微亮,季霜辞猛地从梦中惊醒,迷离的眼眸渐渐清醒,她焦躁的摸了摸脸颊,残留着滚烫的余温。
起身,下床。
季霜辞飞快的洗了个澡,脑子前所未有的混乱,混乱,惊疑,尴尬……
诸多情绪翻搅在一起,想开水咕咕噜噜往外冒泡,让她手足无措,无所适从,不知过了多久,季霜辞忽地意识到,她好似一点也不反感,反倒是身体做出了更为诚实的反应。
脑子乱糟糟的,季霜辞一连换了好几套衣服才出门。
半扎发,白T,直筒裤,很简单,很青春,很学生气。
来接季霜辞的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助理,她把季霜辞带进静园,带到一个门前,做了个示意她自己进去的动作,便离开了。
四周静谧无声,纯欧式的装修风格,极具电影感。
季霜辞在门口站了一分中,抬手敲门。
中规中矩,敲了三下,没有人应声。
季霜辞又喊了声,“明总,你在吗?”
依旧没有人应。
手落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季霜辞推门而入。
出乎季霜辞预料,门内是一间书房,朝着花园的两面墙上皆是拱形圆弧玻璃窗设计,透过深郁的绿意,光影在这方寸天地徐徐着色。
极具复古感的书柜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藏书之丰富,堪比一个小型图书馆,季霜辞从中穿过,恍惚中有种穿越到了霍格沃兹世界的错觉。
挨着窗户的一侧,摆放着一张白色奶油风直排沙发,明葭月侧躺在上面,手边散落着几本书,似是睡着了。
季霜辞轻手轻脚走过去,待看清那几本书的书名,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青少年心理学》、《陪孩子走过高中三年》、《沟通的艺术》。
睡梦中的明葭月淡去了不怒自威的疏冷感,季霜辞鬼使神差的没有叫醒她,而是走到沙发一侧,近距离的观察她。
明葭月皮肤很白,却没什么气血,偏生眉色如墨,衬的唇上那抹红格外显眼,像是揉碎的花汁,有种脆弱的冷感。
季霜辞静静望着她,脑海中无端浮现出昨晚的梦,明明是一张克制禁欲的脸,却能有那样…… 勾人心魂的情态。
日光明亮,明葭月眼下有两团明显的青黑,似是长时间没睡好。
季霜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将欲落下,一道声音猛地将她惊醒。
“你在干什么?”
嗓音透着点哑。
偷看被抓住,季霜辞脑子一嗡,快速且窘迫的收回手,目光与明葭月对上,又飞速移开,佯装镇定的拿起散落在一侧的书。
“明总,没喊醒你,我就自作主张的想过来收拾这几本书,对不起,吵醒你了。”
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明葭月眼中浮现出稀薄笑意,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既然你到了,那就开始吧。”
“啊。”
季霜辞小小的啊了一声,耳朵刷一下就红了,强忍着浑身的不自在,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就在这里吗?”
季霜辞还是学生,图书馆之类的场所在她心中自带不可侵犯的神圣感,大白天的,要在这里做那样的事,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别扭与罪恶感。
明葭月坐起身,语调平静。
“嗯,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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