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
是一句震碎三观、让人心神激荡、容易胡思乱想且有些无所适从的话。
而“我想要你借我一些毛”,这句话,听上去就正常多了。
怪,只怪万恶的断章狗。
韩夫人定了定神:“你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随着白霜霜的转到了山下,凝视那所依旧秀丽的山庄:“你还喜欢他?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区别。”
如今的白霜霜,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维持着年轻貌美的外形。
现在的薛怀意,虽风华正茂,但十年、二十年后呢?
且对方的喜好,看来一直没有变。而妖虽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变幻,本体却是不会变的,和人一起生活,日日夜夜,总有显露本体的时候。
薛怀意不怕妖,爱猫,但他爱的,始终是白猫。
所以,白霜霜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我想试试。”
这是白霜霜的回答:“没有试过,我心不甘。”
“试下成为既成事实后,他会不会接受真实的你?”韩夫人顿了顿,道,“既然这样,那我帮你。”
白霜霜警惕道:“你想要什么?”
“药,名贵的药,成品或半成品都行,我懒得自己去找了,放着你这么个即将进入豪门的人,我还瞎废什么劲。”
白霜霜蹙眉:“你为何答应得这么爽快?”
“说实话。”韩夫人挠了挠自己的尾巴,“你今日找上我,就是冲我所学来的吧?”
白霜霜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你看。”
韩夫人摊手:“恋爱中的女人,不是,女妖,有多可怕,我是知道的。且我从小就是一只好逸恶劳的猫,不想辛苦,这不是很合理吗?”
“等会。”
正听得认真的莫苍苍伸手打断了韩夫人的讲述:“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你是不是在意有所指?”
“怎么可能!”
韩夫人立马否认,同时心虚地瞟了一眼云书书:“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云书书内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曲折,我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莫苍苍想了想,道:“那你继续。”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用韩氏绝学给她移植了一些白色的毛,平时倒还好,缝缝补补的,没露什么大破绽。但到了我们季节性换毛的时候,人力怎么能对抗天呢?”
“所以你只是唬她?”莫苍苍好奇。
“也不能这么说。”韩夫人不服,“当初就说好了的,只是权宜之计,等她和薛怀意你侬我侬之时,就应该坦白。谁知道她日子越过越胆小,这一天天的,只是拖……”
莫苍苍沉默了。
“二位,医者仁心,我发誓,我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和白霜霜,也是主打一个你情我愿。”韩夫人强调着。
云书书话锋一转:“那要不,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吧?”
“呃。”
从韩夫人躲闪的眼神中,云书书看出了还有故事:“你说是去帮白霜霜要白狐狸毛,和对方打了一场,这个理由,现在还用吗?要不要我们给你点时间,让你编得更完整?”
“呵呵,公子说笑了。”
尬笑了一下,韩夫人手抚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其实说到这,妾身还很害怕。”
莫苍苍将错刀一摆,插在了云书书与韩夫人之间:“他的肩膀不借,他的胸膛也不能靠。”
韩夫人:“……”
云书书直接跳了起来:“苍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我,嘤嘤嘤!”
“好啦。”莫苍苍不耐烦道,“大不了,我的肩膀给你靠。”
“你早说嘛。”
云书书一点也不见外,将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径直糊在了莫苍苍肩部的衣服上。
见此,韩夫人满脸的不忍直视。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树底。先前,还嫌弃白霜霜对薛怀意腻歪,现在看,正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这两个人,更加恶心心,咦~”
……
月上中天,风动树影。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云书书问:“苍苍,你怎么看?”
根据先前韩夫人的说法,她知道白霜霜最近肯定会来找她,而她也是真因为自己毛不够用,打算去找隔壁山的白狐狸“借”一点。
至于怎么借,要不要还,这个也不用细说。
总之,方式多样,目的唯一。
可她压根就没有见到对方。
据她说,她才将将靠近狐狸窝,就发现一浓眉大眼、但精神不佳的黑衣人从里面出来。
对方浑身煞气、血气,让她当时,就立感犹豫。而这份犹豫也没有犹豫多久,因为她只看到对方一抬手,一股恐怖的威压便朝她扑来。
她回身就跑,但还是被余波震得吐了血,受了不小的内伤,这才急呼白霜霜带药来。
“是真是假,看看便知,反正那里离得也不是很远。”
这是莫苍苍的回答,说完,她还特意停下,看了看天:“且今晚月色不错,走在林子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呃,说到这,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云书书道。
莫苍苍鼓起脸:“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欣喜若狂。”
“哼,我还以为,是坏了你的好事。”
“我的好事就是你突然从天而降帮我降服猫妖拯救小生于水火之中,啊!”
莫苍苍嘴角上扬:“你家大人没告诉你,说话要断句吗?”
云书书摊手:“我家大人只告诉我,做人要真诚。”
“切,油嘴滑舌!”
“……”
“我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圆一大师,他说,他把白霜霜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害人的迹象。因为等得久了,就出来迎我们,正好遇着了,我便拜托他继续跟着白霜霜,就回来了。”
云书书靠近莫苍苍:“怎么,担心我?”
莫苍苍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开:“就算是晚上,你也要清醒点,梦不要做太多。”
“哈,给,吃不吃?”
“什么?”
“小鱼干。我晚饭时觉得味道还不错,偷偷藏了一包,现在出来这么久了,消耗也很大,要不要补一点?”
莫苍苍蹙眉:“你该不会是之前用它喂过小猫猫,别人不吃你这怪叔叔的,现在,又拿来讨好我吧?”
“嗐,这哪能呢!”
心虚地再次将鱼干收起,云书书嘴硬道:“是真觉得味道还不错。”
莫苍苍伸手:“拿来。”
“干嘛?”
“我喂你吃。”
“啊?”
“这样,就算你之前喂过猫也好、妖也好,现在,那也是我喂你吃!”
云书书张口结舌。
好的,金主粑粑厉害!金主粑粑威武!
金主粑粑的强制爱,我喜欢!
我的底线反正就划在那,不太高的,不要来诱惑我!!!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过一会,就到了韩夫人告知的狐狸窝附近。
云书书拦住莫苍苍,示意对方注意,然后,他执剑在手,谨慎地,慢慢靠了过去。
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最坏想象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只有小昆虫在草丛里“吱呀、吱呀”地叫。
待确定了内里和周边空无一人,若不是鼻尖萦绕着狐狸身上特有的气味,云书书差点就想说,那什么韩夫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定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现在就去把她抓起来,捆绑拷打。
表问为什么一定要捆绑。
容易想歪的都懂。
莫苍苍观察着地上的痕迹,最后,蹲在了一滩水前面。
“怎么了?”云书书走到她身边,“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看。”
眼下,他们处在一个干燥凉爽的洞穴中,这应该是那些狐狸为自己建的舒适的窝,但地上,却有好几滩水。
本来云书书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但被莫苍苍这么一提醒,他就想,这些水是怎么来的?
洒出来的,都好几天了还没有干?还是小狐狸不讲卫生,随地大小……
这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很离谱。
且,云书书与莫苍苍对望了一眼,双方都知道对方想起来,在震泽湖畔,那个被抓的黑衣人,最后,就是莫名其妙地化成了一滩水,连龙君都阻止不了。
这里和那里,究竟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会选择一窝白狐狸下手?
除此之外,洞中再无异常,既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妖,一点血迹和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除了暂时上报一个“失踪”,云书书想不到更贴切的说法。
“走吧,我们先回去,看看薛长史那边怎么说。等回了上京,再把这个线索告诉哥哥。”莫苍苍提议。
云书书当然是无条件附和了。
于是折腾了一晚,两个人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
至于有没有手牵手、一起走?你给我擦擦汗,我喂你小鱼干。
这个,大可想象,反正,梦里啥都有。
与此同时。
在某个更隐秘的山洞中,老五似乎是在布阵。
但看上去并不熟悉。
因为他忙一会,就看看手里的一幅画,再忙会,再看。
光,来自于幽幽烛火。
可那烛,从颜色和气味判断,应当不是寻常膏油熬制。
因为所有烛火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且,一只小白狐,被蜡烛围在阵中心,不停地在发抖。
老五念念有词,时不时地,还将一小罐、一小罐近似于水的透明液体,往小白狐头上浇去。
那狐也未被任何东西绑缚,但好似一直承受着某种威压,迫使其无法起身,反抗或逃跑。
“阿西!”
不明液体已被用完,但狐狸还是那只狐狸,一点找回原来记忆的迹象也没有。愤怒的老五将手中的画丢弃在地上,开始胡乱发泄:
“什么有求必应?什么无所不能?都是假的!假的!”
跌跌撞撞中,画,撞倒了烛阵,被幽绿的烛火一舔,在熊熊燃烧的同时,也让人看清了画上的内容:一只九头蛇身的怪,翻腾在滚滚浊浪中。
“谁在唤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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