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间,方池阳的声音打断了她,“很热吗?要不要关空调?”
“嗯?”林清月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很热啊。”
“看你脸红了。”方池阳直言不讳。
林清月支支吾吾地,“太久没运动了,体能不行了。”
“才六天,也才两个。”
这人... ...
“行。”林清月嫌弃地睨他一眼,眼睛闭上,一口气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腹部肌肉开始收缩。
她躺着休息,越想越不爽,随口问:
“方池阳,离婚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还没有,不确定你什么时候穿回来,离婚也需要双方到场。”
男人的话有理有据,林清月也无法反驳。
她聊到了别的话题上,“哦——那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嗯,今天我给他打过电话。”
“那我...”林清月顿了一下,目光移动到茶几上,那里还放着半杯未喝完的牛奶,桌上的水果有荔枝,还有她一直喜欢吃的草莓。
想起那日去方家,还有方池阳的种种举动,她的隐藏好像早就暴露在方池阳面前。
林清月开始做起仰卧起坐,故作漫不经心,“我爸和我妈呢?”
“阿姨的儿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她回顺安了,叔叔还是老样子。”方池阳想了下,轻声说,“我给他找了一个护工,这样爷爷轻松些。”
林清月才不关心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之前母亲一直明里暗里提醒她,自己有个有血缘的弟弟,要尽姐姐的职责,也算是半个家人,要相互帮衬。
她就纳闷了,他一个高中生能帮自己啥?还不是整天变着法子的让母亲管自己要钱,买这买那。
林清月只接下了后半句,“护工多少钱,我来出。”
之前她就想过请护工,是爷爷不肯,他觉得孙女的工作室刚起步,可能不挣钱,不想她逞强,乱花钱。
“不用。”方池阳拒绝了她,“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林清月又被他的话堵了,他们无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还是如今的夫妻关系,方池阳将她的人家当做家人,都无可厚非。
方池阳说完话依然面无表情地摁住林清月的脚,只不过鼻息加重了些。
林清月躺下来,也面无表情的望着头顶的灯,还有旁边窗户上的一个喜字。
莫名的她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方池阳还蛮有仪式感。
-
按着林清月所说,趁她洗澡的空隙,方池阳找到一部纪录片。
林清月从浴室出来,抬眸看墙上的时钟,又还剩二十分钟。
她在方池阳旁边坐了下来,“你的这关是不是只要把兔子抓住,还给魔术师就好了?”
方池阳点点头。
和她预想的一样,林清月没话聊了。
安安静静看着这部名为《生死与轮回》的纪录片。
方池阳时刻注意着墙上的时钟,突然说起,“我买个摄像头按家里,如果你想知道一天发生了什么,可以看。”
这猝不及防的,林清月沉吟好一会儿,“行,可以。”
方池阳又问起,“在里面你会觉得累吗?”
林清月:“不累,没感觉,甚至力大无穷!”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关心,“那就好,你在里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林清月嗤笑出声,“说得像坐牢一样。”
方池阳沉默下来,耳蜗里秒钟的声音被放大了。
这样安静的和林清月坐在一起看电视,好像得追溯到小学。
那个时候放学回家看少儿频道,或者是周末去碟片行租动画片,两人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一人抱着一碗饭,看得津津有味。
后来家里给他添置了电脑,变成林清月看电视,方池阳偶尔去电脑上搜索自己感兴趣的影片。
两人从来不争不抢,但严格来说,是林清月从不和他抢电脑。
有几次她是见自己去上厕所了,才敢偷偷摸一下鼠标,然后就悻悻去看电视。
之后坐在一起看的最后一部动画片好像谁都没在意,童年便过去了。时光荏苒,年岁渐长,林清月虽然也在自己家里吃饭,但再没有在他家过夜。
就连他们在一起看电视的时间,也开始变少。
再坐下来看电视的时候,已经是他爱看篮球,她爱看青春爱情片。
现下电视里放的什么,方池阳全然没看进去,可说话,他也一时找不到话聊。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他蓦地说起,“那不是情书。”
林清月的视线落到了方池阳脸上,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轻轻蹙着眉尖。
方池阳坐得端正,何时何地永远保持着这样的身型,坐有坐相。
他喉咙滚了下,“学校天台上的那封不是情书,是信。”
一开始林清月认为方池阳老气横秋的性格,暗恋别人概率虽低,但并不是全无可能,所以才猜想他一定是想着毕业了,成年了也该把情书送出了,结果被自己逮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坦白,才和自己抢情书。
前些天听见方池阳的表白,她又以为情书是给自己的,想着自己十五岁的年龄,觉得方池阳抢情书,是在掩盖自己的畜生行为。
现在听他这样说,林清月心里松泛下来,只是不免又多出八卦的心态,“给谁的?”
引出这个话题的方池阳余光留意着林清月的表情,“是我手抄的荀子的《劝学》,打算送给你当毕业礼物。”
林清月像吃了一只苍蝇。
她和方池阳相差三岁,读书也刚好相差三级。
方池阳高中毕业,她也刚好初中毕业,那时县城里还没有分校,初高中部都在一起。
在毕业典礼上,她所在的吊车尾班级和理科尖子班的方池阳,挨在一起,所以她才看见方池阳狗狗祟祟的拿着一封信。
可她冥思苦想了几个月的情书,居然是《劝学》。
不对,这话有破绽,林清月转过身。
方池阳个子高大坐沙发上也比她高个头,林清月抬起下巴看他,“劝学你直接给我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害得我从操场追到天台。”
谎言轻易被揭穿,方池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大脑飞速运转。
轻咳一声,准备张嘴编胡话了。
还未等他开口,旁边的人先说了话,“池阳哥哥,我还想吃小蛋糕。”
方池阳看看林清月,又看看碗上的手表,一点整。
秒针刚好拨到五秒。
方池阳紧绷的身子顿感轻松,就连脸色也瞬间缓和了,眉眼覆上深深笑意。
他捧着林清月的脸搓了搓,“等着。”随后跨过沙发,小跑着去厨房拿来一个巧克力蛋糕。
没让林清月亲自动手,方池阳已经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嗓音也变得软软的,“来月月张嘴,啊——,她终于走了,咱们月月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吃饱了我们去刷牙牙,睡觉觉咯。”
-
林清月穿回小黑屋脑袋还嗡嗡的,听见这话,更想吐了。
什么叫她终于走了?她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鬼啊?
还有方池阳...又开始说叠词了。
男人的态度不对劲,加之那份说不清的情书,林清月心里腾升出不好的预感。
方池阳不会是有什么猥亵儿童的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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