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感觉不好但很熟悉。
“哟，感觉不错？”帕迪的声音。
醒来一眼看到的还是沃尔特递来的毛巾，冷凝轻合双眼恍惚了一会儿，轻轻推开身边沃尔特的手。
“还行，大概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善茬。”冷凝扶着额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帕迪完全没想到冷凝会回话，有点兴奋：“哦？什么方面的？”
“伤人心。”
“啧——”
预感不妙的冷凝回避了帕迪的视线，果不其然获得一记咋舌，沃尔特和伊登都笑了起来。
“噗，冷凝确实很擅长伤人心，”沃尔特温和地笑道，他优雅地站起，理了理白金的长发，“看上去你今天状态不错，今后就按这个魔法来进行吧。”
伊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挺快，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回神殿还有事。”沃尔特拒绝道。
“哎，你老是这样，可真难约。”伊登叹气。
“话说你到底回忆了什么，上次突然生气。”
帕迪撸下袖子走了过来，冷凝注意着逐渐缩短的距离，面无表情。
“没什么，就是一点测验没通过罢了。”
“测验没通过你就生气？什么人生大考吗？”帕迪无语地揉乱头发，皱紧眉头，“什么天才似的烦恼？你得是从小到大就没有考试不顺利过？”
不，是经常考试不顺利。冷凝回忆着父母表情默默吐槽，眼神冰冷。
帕迪喜欢不看气氛说话，但他读得懂气氛，他知道他不小心惹这位青年不愉快了。
“啊……你要知道考试不合格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必要把一两次考试放在心上，你人生选择还有很多不是吗？”帕迪假笑着安慰。
“我也经常考试不合格，我的老师并不喜欢因此责备我，但他总是欲言又止，让我更难受。”沃尔特回忆道。
“雷克·特里普？”伊登想起沃尔特师父的名号，“啊！他一直要求很高，我父亲说过这件事。‘要是全国都是特里普这样的人，国家说不定根本不需要国王。’”
“这么强？我没和他共事过，我上战场的时候，他已经从前线离职了。”
三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来，话题越飘越远，冷凝拍了拍衣服，想到怀中的几张纸，掏了出来。
不同于前面想很久，这回他很快决定，将东西递给了帕迪。
“这什么？”
帕迪看着冷凝递出的纸张背面问道，冷凝顺势翻手展示了一下内容。
“你上周拜托我做的。”
“这么快？！”帕迪如同烧开的水壶般发出惊叫，“伙计，你不睡觉的吗？！”
冷凝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梢，仿佛在说这件事不是个大问题。
“他确实没怎么睡，”伊登挠了挠脸，“搞得我这几天压力好大，我也不敢睡，你看看我都黑眼圈快出来了。”
说着伊登把自己的俊脸贴近帕迪。
“滚滚滚，我对你没兴趣，”帕迪不耐烦地推开了伊登，兴奋地翻看起内容，他快速查阅到最后一张，狠狠拍了下冷凝的肩膀，“伙计，太强了！”
随后，他注意到了他手放在了不该在的位置。
冷凝略微侧过脸，静静凝视着帕迪不老实的手，没说一句，但帕迪·霍伊尔能够感觉到对方冰冷到堪比极冰魄魔法的气息，对方的脸也仿佛冰山般寒冷。
然而冷凝却轻轻“嗯”了一声。
没被拍开手，帕迪眼睛微微张大，又惊讶又得意又有点小担心。
冷凝看着心情挺好的帕迪嘴角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凉凉开口：“你那个题目挺有趣，但我写那个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所以你有没有好的老师或者学校推荐。”
“嗯？”伊登·奥兰多惊喜地走上前，他幻想到什么似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你想上学？！”
冷凝看似呆愣地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嗯。”
“太好啦！”伊登一把大力推开帕迪，让可怜的魔法师如同陀螺般骨碌碌转到一旁，并风风火火把冷凝拉到书架旁，捞出一卷校园地图摊开在其面前，“来我学校吧！神圣列维奇学院，风景优美，环境秀丽！占地400公顷，同学们都彬彬有礼，师资力量雄厚，常年有人捐款资助。军事、历史、人文、魔法等等各种都有教，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向，而且莎拉也在这个学校上学。”
“那是贵族学校吧，那边教的更多都是些文化课，军事冷凝也用不到，他都说了主要是要学习魔法，”帕迪揉了揉自己撞到墙的肩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莎拉在那里，那冷凝要是去了就不是上学成了每天去社交舞会。要真学不如去欧玛索魔法学校，那里有最好的魔法老师，米兰达女士也在那里。”
“可是去那个学校不是得进行魔法考试吗？我记得很严格来着……”沃尔特犹豫道。
“给他写个推荐信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帕迪耸了耸肩。
推荐信？
冷凝握紧了拳。
他不喜欢这个东西，22世纪的推荐信是终产者们的特权，这是让他感觉使世界变得不公平的可恨物品。听上去这个欧玛索魔法学校需要入学进行魔法考核，他并不会魔法，如果要进去就得使用这种特权。
为什么就不能按照公平的规则前进呢？
“我不打算去欧玛索魔法学校。”
“看吧……哈？”本以为会获得赞同的帕迪惊愕地张大了嘴，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冷凝的肩膀，“喂喂喂，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怎么在这个时候不转了？你要学魔法知识不来最好的魔法学校想去哪里？”
“最近了解了再说，我想正常考进一个。”冷凝拿掉帕迪的手，平静地说道。
沃尔特双手合十，衷心地赞叹：“不愧是神大……呃，冷凝，任何时候都不忘遵守正确的规则。”
这个神官跟在冷凝身边很久虽然已经改了很多，但偶尔还是改不掉那个叫“神大人”的习惯，冷凝最近也有点懒得管了。
伊登皱起眉：“可是你离我很远的话，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吗？待在我附近其实是最安全的。”
“啪。”
伊登脑门被帕迪毫不犹豫地送了一巴掌。
“你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帕迪捏紧了拳头，额上也能看到明显的青筋。
伊登揉着脑壳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笑，心虚般地眼神飘忽：“本来就是这样，我身边的护卫指数是最高的。如果冷凝要一个人去学校，那我作为王位继承人肯定要为国家考虑冷凝的安全，到时候势必会派一堆人围在冷凝的学校附近，我想冷凝一定会不高兴。”
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聪明？
冷凝神色微妙地抬起眼眉。
伊登说得没错，如果是储君确实会这么干，那样到时候他肯定会成为学校里扎眼的存在，想象自己每天走到那里跟□□大哥一样带着二十来个保镖就挺恐怖。在王宫里有人跟着到并不稀奇，因为这里全是达官贵人，所有人走动的时候都势必会有一两个仆从跟随，在学校里这样就太过分了。
“就不能不派人吗？”冷凝问。
“这不是黑魔法师还没抓到嘛……”伊登转了转眼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心起来，“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感觉不安好心。
冷凝狐疑道：“什么办法？”
“这不重要，哈哈，反正聪明的我会解决的，”伊登得意地扬起眉梢，嘴角也翘到了天上，“而且你最近不是要拿新的魔法武器吗？”
冷凝微微眯起眼，抿唇思索了一秒，揣测这位天然大家伙的可能安排。
想不出，再差也差不过他的应对范围，应该。
“嗯。”
无论如何，掌握力量，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认为卡蒂夏是真的能让他长久生存的地方，就算真的回不去22世纪，自身的强大也能让他安心。人这种变数太难确定，上一秒可能天真烂漫说着爱你，下一秒可能就变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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