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结束战斗类魔法了，准备测试探测类。”
帕迪望向坐在长沙发上的冷凝，对方在听到自己这句话后恢复了端正的坐姿。
“你看上去很期待？”
“对，任务某一项目能结束总是好的。”
“任务……”轻轻嗫嚅着拖长语调，帕迪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么形容仿佛很痛苦似的。”
冷凝神色微妙，咬唇不语。他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相处这么多天，看着帕迪理性而不留情地解决问题时，好不容易觉得对方其实挺好懂，只是懒得虚与委蛇。现在对方却突然拐到了跟诗人似的氛围里去，然而冷凝最痛恨解读那些感时伤秋的气氛。
他得是不想处理案子，所以要靠给我教学当嘴子拖延时间？还是说王宫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冲突？
与人交流果然很累。冷凝叹口气。
时间在静静行走，一个人的心正在哥特的建筑中转着圈亲吻着月光，另一个人在钢铁的牢笼中刻下他的一个个印章。
结束了指尖噼啪的酥麻感，坐在沙发上的冷凝心有余悸地理了理自己炸毛的发丝。
“所以雷系的也不行呢——”摘下手套，跪在冷凝面前的帕迪站起身，幸灾乐祸地如同唱歌般说道。
我大概是不小心哪里惹到他了。
感到眼前大片阴影的消失，面色发白的冷凝看了看窗外的天，太阳落到了塔楼的高度上。
以往帕迪总是很快完成检测，最近是越来越慢了，像这种属性要比水、风之类的基础属性要难控制的魔法类型，其实反而应该是最快检测出不行的。但今天太久了，一个雷属性居然测了一半以上的时间，是看自己头发一直静电竖立着很好玩吗？还是说看着自己被电得劈里啪啦觉得很好玩？虽然自己表现得很淡定，但是被静电打到肯定还是露了些什么难堪颜色导致帕迪才会这样恶作剧吧。
明明看上去吃泡芙的时候还很高兴，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对方突然开始生气。
头痛。
应该是自己又在什么时候说话没注意惹到人生气了，赶紧结束这麻烦的检测，当我知道有什么能学的时候我就自学去了不要麻烦这家伙了。冷凝如此想着。
“那接下来就是探测类魔法了，”帕迪捋了一把自己蓬松的长发，拿出个皮筋扎了起来，咬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撸到胳膊上，露出有着烧伤和刀伤痕迹的结实胳膊。
对方动静很大，注意到的冷凝的睫毛不由得颤抖了下，眸底闪过复杂的光。
“怎么？很震惊？”呵呵笑着，帕迪放低声音。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你是上过战场的人。”攥着衣角，冷凝咕哝道。
“这没什么，你喜欢这种不妨去慰问下尊·科里蒂卓，他还是奴隶，他身上的伤痕可比我要精彩的多。”
“我没有喜欢，”冷凝没好气地瞪了帕迪一眼，“只是我的时代已经没有这种直接的人命之间的战争了。我们更多是依靠金融、科技、生物、环境等等方面影响让对方无法生存的战争，所以我会对这种直接伤害行为的战争感觉相当微妙复杂。”
“看上去你们杀人于无形更厉害。”帕迪倒杯茶，悠哉喝着，他的语气就跟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
“……你不是大魔导师吗？还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冷凝迟疑道。
“书上说魔法师都是站在后方慢慢吟唱是吧，可是战场上突发事情很多，很难轻易保证有充足的时间让你站在一个满足攻击射程地方不动安全进行吟唱，被打断是家常便饭。”
“只用可以快速吟唱的瞬发魔法呢？”
“小型魔法是吧，那种可抵挡不了突脸的骑兵，投石车等等。”
“……那治好伤呢？”
“治疗魔法这种最好就是受伤没多久效果最好，但前线可不是什么神官们去的地方，等我们回到营地等待治疗的时候，神官所作的无非就是让我们自我恢复能力变强些罢了。更何况很多重伤的就算神官在前线也救不了。”
“……”冷凝皱眉闭上眼。
“怎么，很失望？发现魔法原来能做的事这么少。”帕迪走到冷凝面前，勾起对方的脸。
“确实。”
端着对方下巴，帕迪望进冷凝黑色的剪水瞳，里面漾着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他也曾望着地面上乌黑的血液和泥水的混合物里自己的影子。
当时的自己可比现在锐利的多。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魔法天下第一，肯定无敌，但当真投入实战的时候，才发现现实和想象相差甚远。孩童时期那些强大到让人恐惧的力量到了成人世界里一文不值，我可能对他们而言只是个火焰放大器。”
“当我意识到我有多么渺小，拯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时候，我才成长了，”帕迪顿了顿，忍不住顺着冷凝的头发，“我现在大概就是小时候最讨厌的大人了，曾今我想做个无法无天的自由人，现在却成了每天嫌弃手下做事愚蠢各种给手下定指标和规矩的可恶大人。”
冷凝听完，默默打掉帕迪的手。
“说不定只是你小时候足够愚蠢，你没有意识到罢了。”
帕迪扬起了眉毛，先是嘴巴撅起，而后又恢复了惫懒的笑容，可劲揉乱了冷凝的头发：“你可以夸人不这么隐晦。”
“咝——你别碰我了！”冷凝忍不住炸毛叫出声。
“不，我喜欢这样。”帕迪的眼里闪过红光。他喜欢看这人露出表情，当冷凝面无表情的脸因他变化时，他总是感到愉悦不已。这种感觉他就像看到了有着反射着月亮平静的湖面，忍不住捡起手边的石子打水漂，想方设法让湖面上飘出更多的涟漪，皱乱那宁静的月影。
直到冷凝气到反抗的手筋凸起，被对方使劲抓着胳膊的帕迪才停下了动作，乐呵地说：“你知道探测类魔法吗？”
冷凝整理着发型和衣服，没好气地瞟了帕迪一眼：“你最近不是天天在对我用吗？这是一种用魔力探测对方自身的魔力流变化的魔法。”
“是的，万事万物都有魔力，只是有的魔力会流动，有的不会，而会让自身的魔力流动和外界的自然之力流动产生关系变化就形成了魔法。在这种关系产生时，会消耗部分自身的魔力。我们管这种自身魔力流和自然之力流动交互的魔力流关系称为自然亲和力，自然亲和力强的，就能利用少的自身魔力调用多的自然之流，也就是能用少的魔力使用大型魔法。而每个人自身能带的魔力多少及能使用的魔力流大小，还有自然亲和力的强弱，这些综合造成了魔法能力的强弱。”
“嗯……当然是天赋上的来说，后期最重要的还是智力。”帕迪想到了自己那些总是处理事情有瑕疵的手下们，补充道。
“例如我，我就是自身魔力很高，能使用的魔力量也很多，自然亲和力也很强，这些造就了我现在是最强的魔法师。”帕迪扬脸咧嘴露出自满的笑容。
“哇——好厉害——”仿佛看到对方的鼻子如同匹诺曹般高高翘起，冷凝无感情棒读捧场，“那我呢。”
“你自然亲和力比我还高，是我目前知道的最高的，一般自然亲和力高的而能使用魔力量少的做占卜师比较多。”
“……是说探测出来我能使用的魔力量太少了吗？”
“不，我只是在举例说明。你的情况是你魔力和能使用的魔力量也很多，血液检测结果自然亲和力很高，但事实是每次试图使用魔法时，你的自然亲和力根本没有显现出来。”
冷凝皱起眉头，望进帕迪蓝色的吊梢眼眸，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已经试完了所有的战斗系魔法了，战斗系魔法是最直接接触自然之流，没有任何技巧。我发现你每次使用时候的时候，你的魔力只和自己产生反应，而你的身体宛如一个巨大的世界，很好吸收了你自己产生魔力量变化。”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知道外界的世界，但你身体里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你感知到了外界，但却只和自己交流。”
帕迪耸耸肩，扫过身旁书架上的一堆书：“你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至少我从来没见过。”
我的身体在拒绝外界吗……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它在下意识拒绝呢。
“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情况你也能检测出来很厉害。”冷凝有点怀疑帕迪的判断真伪。
“你当我是谁，最强魔法师，帕迪·霍伊尔！”帕迪潇洒地摆过头，额前的流海滑过眼眸，“我起初探测到你身体当中魔力如同洪流般自行规则运转的时候非常惊讶，还无法判断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断定到外界无法和你产生关系。”
“但试的越多我越确信了，这个魔力量的流动已经赶上了使用魔法时自然之力流动的水平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了我感应到的巨大魔力流那不仅仅是你使用的魔力流，而是你使用的魔力流和你自身形成世界的魔力流。”
“……可是活物只要会用魔法一般都有自运转的魔力流吧。”
“不，很少，魔力一般如同能量储存在身上，能有自运转的魔力流的只有非常强大的魔物了，像快灭绝的龙这样的。”
“那我应该荣幸了？”
“不哦，因为现在明显你的能力使你没法使用魔法吧，你没法控制自己的世界。”
“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寻找如何打破你世界的壁垒。”
作者：嗯……原来想放插图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深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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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神之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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