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我一定要个签名,我老婆要是知道了可得高兴坏了,”塞西尔兴奋地说道,“不愧是贝克夫妇,男才女貌,居然能同时被莎拉大小姐邀请。”
贝克夫妇身旁围绕着一群追捧的人,不乏各种本身也很有名的音乐家、艺术家等等。几个男士还会亲切地和艾琳进行贴面礼,与之相对,安德鲁则表现得相当绅士而克制,他只是一直挽着自己的妻子,在旁边微笑着看这一切。
这对明星夫妇,是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浩浩荡荡围了好几层。
再远点距离看台较近的舞台,有一群穿着戏服还有异国服饰的舞者在跳舞,二十来人的乐团则在一旁奏着音乐,酒水做成的小型喷泉旁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交换酒杯喝着酒,偶尔还有玩闹的泼了起来。兴致大发的画家在空盘上用酱汁已经做起了画,设计师和评论家们则放下了刻薄品尝着佳肴互相赞美起作品,铁匠拿着餐叉一边大吃特吃一边感叹工艺,赌桌上的人们撒着数不尽筹码和钱币。
灯光交错,家仆们来回穿梭,为尊贵的客人们献上饮品、瓜果、美食、精油、毛巾等等物品。魔法围绕着整块区域,使得大厅内的光影变换迷梦般的色彩。
突然间,外面放起了烟花,大片大片的烟花点燃了夜空,也点亮了宴会内每个人的脸。大厅内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也变得舒缓而庄重华丽。
淡入的魔法微光把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了二层看台上,莎拉·戈德史密斯摇着扇子,缓缓从铺着红毯的金色楼梯走下。她穿着露背的长裙,袖口宽大里面层层叠叠了几层蕾丝,金色的披肩卷发上别了个小巧的宛如假帽子一般的发饰。
“欢迎各位,”莎拉弯起眉眼,扶着阶梯的手仿佛牵着心仪的男宾,“我非常高兴各位能如约前来,看上去各位也已尽兴,那么,时机成熟,让我们迎接本场的贵宾。”
莎拉带着白色蕾丝丝绸手套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魔法的微光变大,点亮了她旁边更高处的另一人——伊登·奥兰多,他穿着貂皮披肩镶金的礼服配着秘银蓝晶水韵魔剑,在人群的注目礼中风度翩翩地走下。直至走到莎拉·戈德史密斯身边,牵起对方的手。
围观的宾客一瞬被二人的光芒震撼,场内都为这二人的风采折服而屏住了呼吸,只有在二人牵手对视的那一刹那恢复了神智开始鼓掌欢迎。所有人在这一刹那只能感觉到这二人就是这个国家强力的钱和权力。
场下的乌斯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小声说道:“你别说,奥兰多殿下和我们训练的时候总是一副傻乎乎模样,但这个时候总能立马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恐怕没什么人敢在他们面前比拼什么贵族的气韵。”
帕迪懒洋洋地拍着手不以为然:“哼,那是你见识短浅。”
伊登领着莎拉走向了大阶梯的旋转平台处停留,音乐变小,开始只有鼓声来渲染整场等待的情绪。随着音乐的渐起,看台的灯被点亮,人们将目光移到头顶,终于见到了今晚的主角——冷凝。
【想死。】
冷凝看着台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只能不断脑海里重复练习着各种弗洛格拉语好让自己分神不至于太过尴尬脚趾扣地。这种被当猩猩一般围观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还好这帮人不会动,要是他们再兴奋点给冷凝投喂个东西,他毫不犹豫可能会当场跑路离去。
冷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宾客们就感觉心跳不已,所有人都努力睁大眼睛不敢眨一下眼害怕错过了什么,更妄图在这极远的距离下看清冷凝每个毛孔的粗细。
他随着音乐轻轻下楼,每下一步,那皮鞋都仿佛踢向了宾客们脆弱的心脏。虽然他穿着一身黑,但此时黑在众人眼里不是黑,比那最光明闪耀的魔法之光还要明亮。
如若把莎拉和伊登比作钱和权力,那冷凝便是漆黑夜晚里缓缓流淌的银河,人们能想到的最好的魔法师也比不上点缀其中的一颗星星。
“哇哦,天生的贵族。”场下的乌斯怔愣中发出赞叹。
摇曳的黑色发丝和漆黑的眼睛都在诉说他与在场各位的与众不同,他是超凡的。而且不同于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眼底很明显没有映入任何活物。冰冷的面孔与表情,轻逸绝尘的姿态,让他即使不说一句,人们都会产生莫名的敬畏。
“嘛,我就想到他出场会是这个结果。”帕迪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忍住想要龇牙的复杂心情,双手抱胸。
他身边的矮小的布丽吉特却是完全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冷凝,紫色的双瞳宛如铜铃,微微颤抖身体,桀桀地笑出声:“渡鸦,是渡鸦!啊,渡鸦!”
她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身体吓到了旁边的帕迪,搞得帕迪直呼怪女人冷汗直流。
这是个充满名流的宴会,平时这种时刻,人们都会礼貌停留在自己的位置目送贵宾入场。但此刻,不少宾客已经脚下宛如有了弹簧,人们得使出十足的力才能使自己停在原地。
塞西尔·卓文感叹道:“冷凝大人当时穿着斗篷掩蔽身型穿梭在塔楼的时候,魔法师们就经常议论纷纷。现在直接穿好正装郑重登场,对这些人而言冲击太大了,他足以让所有盛装打扮的贵族都黯然失色。”
沃尔特湛蓝的眼中只留下冷凝一人,语气婉绵宛如祷念:“他不是贵族,是神。”
塞西尔看着沃尔特眼中的蓝仿佛一片汪洋深不见底,不置可否地叹出一口气:“是了。”
冷凝的逐渐靠近使大厅内的人们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越来越近,空气也逐渐逼仄仿佛喘不过气。直到冷凝走到了伊登旁边,伊登伸出胳膊做出想要牵引的姿势。
黑发的青年看向伊登手的眼神冰冷,他抬眼望向伊登,伊登眨了眨眼,露出招牌闪亮的温暖笑容。
【什么鬼,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浮华的场景让人烦躁,盛大的舞台让人神伤。飘散在空中的钻石光芒只能让冷凝想到虚拟屏幕上冰冷下滑的数字,巨大的烟花仿佛一个个破碎的布满杂菌的巨大废缸。脑内根据场景结合着回忆链接出一万条方程式,冷凝看着这些方程解读自己的人生终幕。
直觉告诉他,不要和任何人产生过多的联系,是最好的。
他毫不犹豫无视了伊登的手,自行往下走,就如同刚见面伊登请冷凝吃完早饭想要牵手时一样。但这回,伊登·奥兰多顺势把手势变换,从想牵手的姿势转换为了请人先走的感觉,所以除了这二人,其他所有人都没看出这俩有什么不对劲。
伊登在后面静静看着冷凝向下走进人群的背影,感觉伸出的右手有点沉重。他细不可察地别了别嘴:
——我这也是习惯被拒绝,都会各种灵活变通了。
但伊登看着冷凝缓慢的步伐,他就能感觉到,冷凝其实相当不爽,能融入一点所谓这个世界的社会,已经是冷凝相当大的努力了。
伊登认为冷凝可能并没发觉,冷凝虽然还在每天说要回去,但正在做的事却是更靠近努力融入社会的。
至少这缓慢的一小步就是冷凝进入社交圈的一大步了。
他不自觉地又恢复了笑容,牵着莎拉从容地信步而下。
宾客们看着冷凝仿佛看着不可捉摸的夜空,如今这夜空却是带着银河坠入凡间了。旋转而宽大的阶梯宛如链接神界的阶梯,红色的地毯则是一个个容颜美丽的撒着花迎接神明的红衣姑娘。
只叹时间短暂,只恨自己易老,愿此刻永恒,人们希望留住这夜的美好。
终于,冷凝进入了大厅,莎拉和伊登紧跟而上。
“欢迎我们的贵宾——冷凝阁下。”莎拉露出完美而自信的笑容,丰满而艳丽的唇说出的话也是如此美妙。
随着莎拉的这句话结束,灯光亮起,音乐变幻,大厅中也洒下大片金色的花朵或者亮片,微微发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微微酝酿。
“神啊——”
“是神吗——”
“和传说中一样的样貌——”
人们在低呼。
略感窒息的冷凝只想尽快找到熟悉的家伙,幸好,红头发的魔法师在这个场合里十分显眼,他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老熟人帕迪·霍伊尔和一边不知为何看上去宛如停机了的尊·科里蒂卓。
冷凝、伊登和莎拉三人转悠了过去。
“哟,盛大登场,我们的大红人。”
帕迪戏谑地笑着端起红酒,冷凝别过脸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几个男人也一一自我介绍和冷凝问好,当中看上去最感兴趣的是乌斯,他也是里面最年轻的骑士团长,他很兴奋地问冷凝关于22世纪的事,不过听到居然不是所谓的神界大失所望备受打击。
最后自我介绍的是个娇小的姑娘,她看上去淡定自若,她的冷静不像布法德侍卫长那样是因为维持尊敬和信仰,也不像瑞金那样出于自信和骄傲。
她悠悠转了个圈,恍若洋娃娃般秀了下洋裙,最后弯膝提裙行了个礼。
她看向冷凝黑漆漆的眼,紫色的瞳孔里充满兴味,笑道:“您好,我是布丽吉特·仙蒂,已经四十多岁了。”
“您好。”冷凝颌首,声音沉冷。
“您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知道我年龄还不惊讶的呢,”布丽吉特咧开嘴,笑得恶劣,“可以说下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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