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珲冷声道:“那个司机和杜瓦有关系,是吗?”
李长镇一愣,他本以为冯珲不会再问司机的问题,但冯珲既然问到正和他的心意:“对,那个司机曾经在地下场参与过多次赌博,不过那个给他打款的账户却和地下场没有关系,大概只是个人头。”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李长镇的话已经直接将罪名定给了杜瓦。
杜瓦虽然将线索斩断,但任谁也能看出来这和杜瓦脱不了干系。
冯珲声音低沉“嗯”了一声,这个时代对于金融的监管不严,钱多转几次空头账户往往就很难再查清出来源,不过即便没有线索,这件事情基本**不离十和杜瓦有关,毕竟原身性格孤僻,虽然不与人为善,但也从未和人结仇,倒是当时以他在地下场拳击成绩是绝对的创收好手,并且冯珲在家中找到过那张当时和地下场签署的合同,上面的条约简直可以用屈辱来形容,冯珲作为打手竟然只能拿到底薪,其他打拳赢得奖金只能拿走十分之一。
这群人也就是拿捏了原身需要钱却又没有其他收入的软肋使劲地压榨原身。
在这种情况下,原身离开就是以卵碰石,伤得只会是自己。
原身对此未必没有心理准备,只是他一定没想到灾祸没有降临在他身上,而是降到了他母亲身上,不知道如果他在死前,心中有没有后悔,毕竟他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给母亲更好的生活,无论是打拳或是上学皆是如此。
冯珲心中思绪杂乱,李长镇看着是冯珲变换的神色,手指轻摸着冯珲受伤的那条臂膀。
伤口愈合,冯珲已经纱布揭下,可伤害已经形成,即便已好却依旧会留下痕迹,就像现在那有着宛若雕刻般肌肉线条的胳膊上硬生生地留下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那条伤疤像鞭子般鞭挞在李长镇心中,又像尖刺般刺得他心脏做疼,李长镇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道:“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受的伤吗?”
闻言,冯珲垂眸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李长镇,宽阔的肩膀挡住从侧面窗户透过的日光形成一片阴影,冯珲漆黑的眼眸直落下李长镇脸上,听不出喜怒地道:“你不知道吗?”
李长镇心神一颤,抚摸在冯珲的手指僵住,冯珲话中质问的语气太过明显,他没想到冯珲会在这时候忽然发问,一时间脑子卡住不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道:“我……我…”
虽然冯珲没有告诉他,但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难查,毕竟地下场每天都是人满为患,随便找个人都能问都能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只是……只是想要冯珲多信任他一点而已。
最终李长镇也没有说出他究竟知道不知道,冯珲望着李长镇嗫喏的嘴唇,心中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心中疑惑道:“我刚才的语气有那么凶吗?”
见惯了李长镇工作时冷静认真的样子,他都忘了李长镇也会有其他情绪。
也许李长镇都不知道现在的他看起究竟有多委屈,薄唇轻抿,怔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措。
冯珲一下子卸了气,心中叹了口气道:“我和对面的人打拳击擂台,对面输了后恼羞成怒,就在我回家的路上用刀伤了我。”
李长镇愣忡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冯珲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知道冯珲是放过了他刚才的质问,语气放缓道:“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那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冯珲问道。
“他们是南方罗咖国的一个企业的人,”冯珲问起这个问题,李长镇自然将自己知道都告诉了他,“之前就一直和杜瓦有业务上的联系,外销一些货物,这次来应该也是来谈判的,不过这次双方的商谈似乎出了点问题,最后不欢而散了。”
冯珲:“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
“达火,是一家做电热器的产业。”李长镇回答道。
冯珲对达火的业务感到略微有些吃惊,这个行业实在是听起是一个过于正经的制作业。
不过下一秒就恢复了平静,如果想要藏污纳垢,那什么样的行业都不干净,更何况罗咖的监管机构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想来也绝不可能有多么严格,至于杜瓦的集团会接触到什么公司企业都很正常,毕竟他在明面上做的是物流业务。
达火,冯珲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接着问道:“关于这家公司你还知道什么吗?”
李长镇摇了摇头:“这家公司的底非常干净,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非法的事情,甚至连税都是正常交的。”
闻言,冯珲沉思片刻,水至清则无鱼,即便是他那个时代那些企业也多多少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达火越是干净反而越是可疑。
李长镇看着冯珲思考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提起刚才便想要问出的问题:“你之后能不要再去地下场打拳了吗?”
冯珲被李长镇突如其来转折的话题打断了思路,略显惊讶地望向李长镇。
李长镇对上冯珲的眼神,略有局促地解释道:“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上次冯珲鲜血淋漓的手臂实在着实是吓到了他,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没有见过有人会受伤严重到这样。
闻言,冯珲沉默片刻,既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好,只是低声道:“我尽力。”
李长镇嘴唇蠕动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伤感,这并不是他最期望的答案,但这也算可以,至少不是像上次那般直接拒绝。
两人皆没有开口,空气一时落入了寂静之地。当交谈停下,人就会开始注意身边的环境。冯珲这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原本直立的身体弯了下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几乎将李长镇半包围在自己的怀中。
这样近的距离,冯珲甚至能看清李长镇那根根分明的密而翘的睫毛,以及白皙如玉的脸上的绒毛和薄而粉的嘴唇。
更甚者,冯珲能感受到李长镇一呼一吸间从鼻腔中冒出的热气。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已经超出了两个普通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让冯珲的心中不自觉便产生了些许别扭,下意识便要拉开距离,可不知为何他身体却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距离会改变一个人的认知,离得近了冯珲才发觉李长镇进来时将大衣脱下,里面穿的是一件绒毛衣,整个人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清冷高傲的气质完全不同,冯珲不知道该形容……他觉得李长镇现在的样子有种居家的温柔。
想起第一次见到李长镇的场景,冯珲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逐渐消散,眉头微蹙,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语气凝重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和杜瓦为什么在一起呢?”
李长镇没想到冯珲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沉默着思考片刻道:“当时是杜瓦主动找到我说他想要和我们集团合作,他那里有大量的客源可以为我们提供,他可以在中间搭桥牵线。”
李长镇这段话说得模糊,看似回答了冯珲的问题,但却隐藏最关键的信息。
但冯珲却理解,李长镇对他还没有信任到什么都能够托盘而出的地步。
而且冯珲心中对于李长镇和杜瓦之间究竟谈的什么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只不过需要一些印证罢了。
眼见着想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完,冯珲起开身体,转身便要离开书房,边走边道,语气疲惫中夹杂一丝落寞悲凉:“我不吃午饭了,我想会房间安静一下。”
闻言,李长镇目光送着冯珲走出门口,然后啪嗒一声关掉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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