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他

“你去哪儿?”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朝那个身影追去了,杜傅羽留下一句话,“你管得着吗?”

女人跑了一段距离后,到了一块多树的地段,就停下了,她背靠着树,垂手贴着腰身,自然地放下,随后她往后看了看,像是在等杜傅羽追上来。

杜傅羽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女人沉默不说话。

杜傅羽皱眉:“莫非你想到法子了......我看那老爷子身体比猪还壮,哪有一点中毒的样子,就今天他还能来我娘的墓地,他怎么不死在炕上,别来这脏我的眼。”

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树上。

杜傅羽双眼通红,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发疯似的逼近女人,一手扼住女人的喉咙:“说!你是不是骗了我!那药究竟有没有用!你要是骗我,我就立马杀了你。”

他手腕使力,狠狠地掐住女人的细弱的脖子,只要他想,他能轻易地把女人的脖子掐断。女人被他掐的浑身发颤,脸部充血,却没有喊出声。她将右手上的揉成一团的纸张递给男人,手心上冒着冷汗。

杜傅羽清醒过来,一把夺了过去,“这是什么?”

“......自己.....看”女人终于出声了,嗓音沙哑得可怕。

听到这声,杜傅羽瞪了一眼女人,随后他歪嘴笑:“你最好给我安分,不然别说你的嗓子......”

女人面具下的脸冷笑:“不看么?”

杜傅羽狐疑地打开,随后整个人跟见了鬼似的往后一跳,烫手的纸张被扔在地上。

上面的一处地方......赫然是杜肆和的名字。

这便是杜傅羽心心念念的遗嘱,只是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磨坊的继承权属于......杜肆和。

属于杜华生的字迹,还有纸上朱色的按押。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能给他呢?那是我的,是我的,从小到大,都该是我的!”

杜傅羽死死地瞪着女人,“说!你究竟是谁!我要杀了你!”

杜傅羽朝女人扑去,女人往前跑,她冷笑着说:“我是谁又什么关系呢?你还不知错么?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坏事,你亲自把爱你的人从身边推开,现在好了,你孤身一人了,你满意了吗!”

“不!我不在意,我只要我娘!我娘她是爱我的,她会永远爱我!”

女人取下面罩,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脸上带着熊熊的愤怒。

女人不再跑,直接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杜傅羽的脸上。

啪的很重的一声!

杜傅羽跌倒在地。

女人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你别叫他娘!你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恶心,你摸摸你的良心,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记得你娘叫什么么?”

“杨柔——”女人的声音放的很缓,像是惋惜,她的眼眶胀得通红。

“连名字都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真实的样子该有多温柔,这么温柔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肚子里生出了这么个混账畜生,该有多绝望!该有多后悔把孽障生下来!”

“你个贱人胡说什么!她不会的,她不会的!”杜傅羽抓起地上的石头,“我要你死!”

还未飞出的石头重重地砸到地上,李珩一记飞踹,踢在杜傅羽的手臂上。

杜傅羽抱着自己的手臂疼的打滚,嘴里依旧念叨着:“她不会的,她不会的......”

“傅羽啊.....别执迷不悟了......”

“你我都是罪人啊 ......这些年来,我们犯下的罪过,阿柔她......都看在眼里。”

“我们都对不起......肆和。”

杜华生红了眼圈,衰老的皮肤松松垮垮的贴在脸部。

杜傅羽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尝到一滴泪。

咸的,好咸。

......

“呀,我的小羽宝贝 ,怎么哭鼻子了啊。”

杨柔揉了揉小羽哭的泪花花的脸蛋,慢声慢语地笑着说:“嘘嘘,丢不丢人哪,多大的人呐?”

小羽抽了抽鼻子,鼻涕一把粘在鼻孔上,快要流进嘴里,小羽仰着头,不想让鼻涕流下来。杨柔拿着干净的手帕,往他鼻子上一抹,鼻涕就被擦掉了,小羽愣愣地看着杨柔,又哭了。

“为什么哭呀,是谁欺负你了吗?”

小羽把头埋在杨柔的怀里,哭唧唧说:“夫子他说我笨,别的小孩都能背出诗来,就我背不出,他说我懒,然后......然后他就拿了那么大一个戒尺来打我。”

他一边哭,一边把手臂伸得老长,然后他把自己的红肿肿的左手伸出来给杨柔看,“你看......我的手,哇——”他憋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跟豆子似的一个一个争先恐后跳出来。

杨柔握着他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吹。

“不疼不疼,疼痛长出翅膀飞啦。”

杨柔看着他笑,“我们的小羽只是记得比别人慢,但是小羽的脑子不笨,夫子没有骂你,他只是生气......生气自己没有教好你。”

“是这样吗?”

“当然。”

“娘陪你一起背诗好吗?你背给娘听。”

“好呀好呀!”

小羽开心地笑了。

......

杜傅羽笑了,他挣扎着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头上,砸的头破血流。

然后他走了。

李珩忙走到喜娘的身边,看着喜娘脖子上的勒痕:“喜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喜娘喘着气,扯下兜帽,笑着说:“我感觉......很爽。”

李珩也笑了,“喜娘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喜娘沉默地撑着腿,后说:“我也曾是一个母亲......”

天上的小雨继续下着,几人都被淋了个湿,喜娘红衣袍上的墨龙化了,变得一行行乌色的墨渍。

“衣服脏了......”

“没事,我把它洗干净。”

“这次还得多亏了宝儿,下次,我做了蒸糕,你给他带去。”

“嗯嗯。”

杜芝兰搀扶着杜华生走了,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也走了。杜芝兰笑了笑,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一天前。

杜芝兰去找杜肆和,他照常和杜肆和说说笑笑,杜肆和照常敦促他留心学业。

然后最后告别的时候,杜芝兰说:“哥,后日姨的祭日你会来么?”

杜肆和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芝兰在他笑着的眼里看到一抹难以言喻的冰寒。

冰天雪地里,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困在那里二十多年。

四天前。

杜芝兰主动去找了李珩,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迟钝的活下去了,他不会永远活在杜华生的保护下,也不会永远有一个二哥在他的身前为他遮挡风雪。

雏鸟羽翼未丰,却在暴风雨里跳出了巢穴,它知道,它需要成长,然后它跌跌撞撞学会了飞翔,从此以后雏鸟张开翅膀,也能够成为别人的依靠。

杜芝兰和李珩一起设计这样一个计划。

他们选在杨柔祭日这一天,让喜娘扮成巫婆的模样,让杜傅羽看到自己的痴念成为炮灰,让杜华生当着杨柔的面彻底醒悟,让杜肆和得到一个迟来的二十多年的......

对不起。

三天前。

杜芝兰和杜华生讲述了一切。

杜华生知道他最小的孩子杜芝兰已经长大了,那个缠在他身边要糖的幼儿,一晃眼也是个二十岁的成人了,

杜芝兰第一次这么冷漠地和杜华生说。

——您这个父亲,做得很失败。

......

——只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拉二哥一把的,也只能是您了,父亲。

杜华生立了一份遗嘱,上面写了杜肆和的名字。

虽然,杜芝兰很清楚,杜肆和哪里会稀罕这点钱,但是他要让杜肆和看到杜傅羽悔过的样子,也让他们都对他说一句,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句对不起 。

三月二十一日这天。

杜芝兰是多么坚信杜肆和一定会来,因为杜芝兰知道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来了,不曾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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