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山的灵脉转世说,谢骄亲眼在竭泽的记忆里见过,灵脉会收拢生命死后的魂灵,让其转世。在竭泽的记忆里,因为山主的沉睡,灵脉无神指挥,生灵转世的进度是很慢的。
那换到苏杭,熘都陨落了,被祂点燃的灵脉还能让魂灵转世才怪。估计被地火燃尽的魂灵都在灵脉里挤着等投胎呢。
这叫什么,这叫管理人员去世前公报私仇,转世平台流水线暴乱,无差别收割业绩后造成的平台拥堵。
而他谢骄,就是被管理委员会临危受命的处理人员,在下一任管理人员上岗前,他需要把这烂摊子平了。
谢骄灵台转速很快,斩情一提到故人,他由一推三直接开想,而且越想合理,越想逻辑越缜密。
于是,谢骄才会说,“这位故人,与地火有关?他是被困在地火里了吗?”
*
“阁下很敏锐。”斩情轻叹一声,恢复了她对谢骄的称呼。斩情收起了轻视之心,能通过几句话联想到地火,谢骄的才思不可谓不敏捷。
谢骄已进入认真办事的状态,“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见到他。”
谢骄果断的回答让斩情诧异,“阁下不问吗?”
将一切掌握在手心,是聪明人惯有的通病。谢骄能推测到这一层,难道没有更进一步的求知欲吗?
“现在不是时候。”出于一些私人原因,谢骄是好奇斩情的过去的,但地火之行,他的首要目标是地火,其次才是其他事。
能在同行中得到足够的素材固然好,但若是没有机会,谢骄也不会惋惜,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
再者,为了一己私欲强迫人回忆过去,不管怎么想都很糟糕啊。
谢骄心态放的很平,他希望斩情能领会他的思路,“斩情姑娘,地火之行于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情感节目突变剧情现场,斩情困惑了一瞬,尽量跟上谢骄的思路,“完成任务?”
斩情在许多年前答应了祂,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谢骄:“那这个任务,是你自己想做的,还是有‘人’要求你做的?”
斩情:“二者皆有。”
谢骄循循善诱,“若这个任务与斩情姑娘想见故人的愿望背道而驰,斩情姑娘会怎么选?是以任务为重,还是以自己的心愿为先?”
斩情:“……”
这么一比较,瞬间就懂谢骄的意思了。
斩情闭上眼:“是我着想了。”
少女复睁开眼,“于我而言,任务为先,心愿在后。”
“阁下,我会为你打开去苏杭的路。”
谢骄:“劳驾斩情姑娘了。”
“小骨头,别蹭了,”谢骄止住小骨头在他身上蹭啊蹭的动作,他说,“我需要你来帮我。”
小骨头站好了,“唔。”
谢骄点头,摸了摸小骨头的角,“好孩子。”
然后面对斩情,“斩情姑娘,打开通道后,我们会面对什么?”
“地火的幻象。它会化作无数形态阻止我们的接近。”斩情看着两人和谐相处的样子,表示没眼看,太过亲昵了,他们才多大点。
斩情:“若只有我和阁下两人,我的建议是以血为祭,接引天路。”
她说:“不过阁下深谋远虑,已为自己寻得盟友,这一条损身的路自是不必。阁下进入苏杭后,只需两个人,他们身上携带的东西,是阁下平稳消除地火的关键。”
谢骄:“只需?不用找?”
斩情云淡风轻,“不用找,在里面。他们身上留着桂轮的血,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保险起见,谢骄追问,“活人还是死人?”
“活人。”
谢骄:“是与我同行的灵师们?”
“我不知道阁下身边还有谁,”斩情说,“身为剑灵,我需长期待在剑中蕴养自身。还在问心湖的时候,我可以依靠问心湖的水元素维持活力,当时阁下身边有三人。他们不在其中。”
“阁下将我带出后,失去问心湖的支持,我一日比一日虚弱。在灵异界集会时,为了保证地火之行的紧要关头我能醒来,我回到剑中沉眠,只待合适的时机再现身,因此这段时间阁下身边有什么人,是否符合要求,我不知晓。”
谢骄:“……不好意思,我该把你泡在我收纳的问心湖水里的。”
斩情摇头:“问心湖里我未现身,阁下如何能想到。”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谢骄没提斩情为何不现身,斩情也不提谢骄为何要取问心湖水。
无需问。因为问就是阴差阳错。
谢骄:“同行的灵师中,苏家与苏杭深有渊源,会是它家的灵师吗?”
“苏家……”斩情掩在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指甲扎进肉里。斩情感觉不到疼痛,她只觉得奇妙,“百年前在苏杭的它,还没灭族吗?”
谢骄:“看样子还没。”
不仅没,还过得挺好嘞。
斩情掩藏在水下的暗流瞒不过小骨头,本就对斩情存在敏感的小骨头“呼噜”了起来。
谢骄拍了拍他,他才老实下来。
“那就是他们家的孩子了,”斩情在情绪的激荡下,坦白了一部分真相,“苏家离开苏杭前,带走了隐月幽莲陨落后的两枚‘灵种’。隐月幽莲与熘相克,祂留下的‘灵种’自然能克制地火。”
谢骄:“真的假的?”
如果两枚“灵种”能克制地火,那把它留在那苏杭不就没事了吗。
斩情:“真的。”
谢骄有了新的问题:“若是真的,苏家何故在百年后又回来?”
斩情轻哂,“因为代价。”
拿走了神留给生灵的希望,遭受报应也不是件怪事。
谢骄:“那挺好。”
他在斩情灼灼的注视下说,“这样他们才能痛快地交东西嘛。斩情姑娘,你也不想我们腹背受敌吧。”
斩情不屑道,“他们不配合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交出来。”
谢骄无奈地笑了,“斩情姑娘说话,有点像我的一位朋友。”
“她名秋池,从大仓山出来。”
斩情“嗯”了一声,“我知道她。”
谢骄拿回被小骨头尾巴卷走的葫芦,眼睛跟着不常见的尾巴走,“等见到面,我做中间人,让你们两认识一下?”
“不必。”
斩情:“我和她所属不同。”
“别这么冷漠呀,万一聊完后发现是一路人呢?”谢骄唤出问心湖水给斩情加持。
斩情提取其中的水元素,一剑寒光,撕开无尽热气。
在谢骄捧场的赞叹声中,雪衣少女执剑而立,眼中闪过思索,“你和秋池关系很好?”
谢骄说实话:“是她想和我好。”
斩情想提起谢骄,被小骨头抢了先,小骨头抱住谢骄起飞。
斩情提了个空,无奈。他以为她在帮谁?
斩情:“那你得小心了,万一哪天她对你不感兴趣,你的下场会很惨。”
“冒昧问一句,经验之谈?”
斩情没恼怒,她对谢骄感官不错,再加上点同病相怜的因素,足够她动些恻隐之心。
斩情:“生命活得越久,越冷酷无情。若你不是她想要的人,当即翻脸也不是不可能。”
谢骄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接受斩情的好言相劝,也保留对秋池的感情。两者并不冲突。
*
斩情有些惊讶少年的态度。
他太淡定了,没有朋友疑似被污蔑的不满,没有朋友疑似未知敌人的猜忌,也没有认为斩情在挑拨离间的敌意。
他有自己的思考。
斩情有些羡慕,秋池的执念是少年。
她等和期待的人啊,与她相逢不久,但愿以赤诚之心待她,何尝不是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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