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吧,总比被你这样好。”江秋暮一把推开温天南,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手。
“我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离我太近了吗。”
“我喜欢明烛啊。”
“但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好。”
“……”江秋暮锃的一声抽出长剑。
“明烛,你多赖赖我好不好?”长剑被轻而易举夺过,随之而来的又是贴近。
“……你真是有病。”
“骂我也行,怎么都行,明烛,跟我一起住吧。”
“外面有人喊你,没听见吗。”
“明烛关心我吗?”温天南笑出了声,用脑袋蹭了蹭他后背,“分身已经去了。”
“你分身靠谱吗。”
“靠谱着。”
“……”
“现在能先陪我睡一会吗,我刚刚给你输了不少灵气,有些累了……”
“……”
结界外又是一阵喊,这会就不知道是谁了,但是一个接一个,也定是着急的要紧事。
“明烛,我好像发情了……”
“我会一字不动告诉他的。”
身后那人僵了片刻。
“装的挺像,我差点以为就是了。”江秋暮反客为主,一下推开,“外面有事,你好好办。米糕你自己蒸,我就回我师父那了。”
那人试图委屈辩解,“分身过去了……”
“我管你几个分身,你必须得和他一样亲自过问。告辞。”
.
屋内,两人相敬如宾坐着。
虽然江秋暮还没告诉现在的温天南,但心魔似乎真的有被狠狠说了一顿,已经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离我近点啊,我又不真对你做什么。啊,他又说我坏话?这么讨厌,老东西。”
……知道一点。
“他怎么从来没生气过?怎么可能,我就是因怨恨而生啊。”
“对啊,恨蓬莱,恨自己没用,恨……等等,这能说吗?反正啊,蓬莱害我连我最亲近的人都没见最后一面……好了,别问这个了。你知道的,我就是因为这个而生,要是以前有人当着我的面提,我怎么也得给他削一削。明烛,我真的忍你了啊,再别提好吗。”
“我又不是活物。他喜欢做东西吃东西,但我不需要吃,我喝东南风啊。鬼知道他怎么喜欢上做饭的。”
“哦,他啊,他不是三十多吗,平时又忙,什么事没见过,就特别喜欢以老者自居,所以亲近小孩,把人家当孙子,重心在春神啊劣根之类的事上,基本没那种情爱的想法,你怎么指望他意识到我发情?嘶,为什么?嗯,你知道的,我算个半仙,灵气会和天地万物有些相通,所以春天开花,我就会沾染些。”
“啊,他懂的,他见过,他什么没见过,四个人一起都见过,但是,我觉得,他不会,他不行,他有点老。啧,这个,这个就过分了吧明烛,你跟我提这个,嗯,明烛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其实只要你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偷偷试试……不行就不行,哼。”
“乱墨啊,乱墨上面的字是一个小孩帮忙写的,不是你,是另一个劣根小孩,大概七岁样子。他不是在洞里教那些小孩认字嘛,然后那个小孩想感谢他,又没钱,就趁放风的时候偷溜出去,把身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讨了一把白扇,在上面写上春和送给他,结果那小孩不久后发病了。他一直抱着,一直给他输灵气,求他忍忍,忍忍扛过去,后面几次就会越来越不需要怨劣之气,这是师父告诉他的,但小孩一直喊疼,一直喊一直喊,疼得想死,求死,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最后的遗愿就希望能死在他怀里,因为他很好,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很喜欢哥哥……”
“最后也如愿了,他抱着那小孩抱了很久,寒冰刺拔出来了,小孩的手还是冷冷的,他一直给他热,一直热,小孩也没骗他,最后居然干干净净,一点怨气也没有,消散得干干净净,那次后他就下决心要换个法子治好天下所有劣根了……他还哭了呢。对,你没见过吧,他哭了。反正我是偷偷告诉你了,你别跟他提。”
“那时他才十五岁样子吧,什么也不会,后来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了个法子。”
“反正那把扇子就一直带在身边了,不过大家似乎都没认出那两个字,戏称是两团乱墨。对,它名字就这样来的,随便吧,最后居然还养出了扇灵。”
“春和剑,哦,你有眼光诶,这可是我的本名玄武,从很小就跟着我的,我真不想用那些容易惹是生非的破树枝,但是我现在基本用不动春和,发挥不了它全部威力,假设那时用春和的时候是十成功力,那现在只有两成,对,你没听错,两成。看吧,他是不是特别会折腾自己。他估计要恢复到三成再去帮春神弄那个祭祀的事。”
“看不出来吗,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要为什么吗?嗯……把你当孙子算不算?”
“哦,你问这个啊,有的,比如他不喜欢桃花糕,我也不喜欢,早吃腻了,比较喜欢桂花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其他的都还行。哦,他还喜欢钱,但是他大多时候没钱,一般每个月只有一天比较有钱,然后第二天就基本没了。”
“没骗你,除了春神祭祀时……他身为长老穿的,其他衣服都有补丁,不过他手艺比较好,你可能看不出来,也是跟着师父到处游历练出来的。”
“额……春神啊,春神,对,现在他挺忙这个事的。你知道的,我很厉害,所以掌门看重我,每次春神的很多事都交给我来安排。呵,春神出不了门,那些供奉春神的香火也是给我拿。不过不多,五个铜板。”
“谁骗你啊?你自己下山去看好了。可能现在大家对这任春神不是很满意吧,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偷了属于我的香火……算了,拿了就拿了,我至少能吃上饭,偷香火的人还不一定能吃上。谁讲良心?都说了我是心魔心魔,别侮辱我。”
“我分身,分身不多,蓬莱方圆三百里,也就两三百。谁发疯?你才发疯,是,一般普通修仙者分两个出来就不得了,几百肯定是扛不住的,但是我都说了我不普通了,我很厉害。”
“谁跟你说月俸三万?三百,三百,以他的性子,三百铜钱一到手就全拿去买面粉。我一个月摆摊,大约能赚三百银两……谁奸商了,那都是我分身每日每夜不吃不喝干活挣的辛苦钱,我卖价很低的,有的时候还无偿送人家,要不然还能挣更多。嗯……想辞去守山一职。”
“笑什么,分身比明烛听话多了,都各自一方喝各自一方的东南风,从不起哄,每个月把银两上交给我。”
“明烛啊,这些话你其实可以问他的,别问我,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说……我就是个帮他出来干活的心魔,你干嘛折磨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也不是你能折磨我的借口啊。”
“他,他说他想当个厨子?是有些,真这样就好了。他现在的理想可大着。我还得陪他死。”
“师父也说穿这个安心,稳重大气。”
温天南看着自己一身生无可恋的黑衣,更加生无可恋地批阅公文。
江秋暮看着,还是觉得有些难以辨认,温天南的心魔和温天南还是太像了,除了有些不会做饭以外,其余什么事情都是温天南能做出来的。
他还是觉得那个心魔还是有些胆小,不是怕现在的温天南就是怕温天南师父。
“是,我再放肆我也有怕的东西啊,他什么都不怕。”
“他还能拿什么,拿我命啊,我只是一个心魔,随时可以被他灭掉的心魔,他要是哪天心情不快说不定就把我给灭了,”
“但我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这十几年来每次都威胁我,但也没灭掉我啊。”
“心魔当然不会消失,只是会变,变了后就不是我了。”
“哈,他当然需要我,我这些年给他干了多少活,对他再了解不过,比他自己还了解,万一生个新的心魔帮他干,干不乐意了说不定又得灭。”
“乖乖,他连死都不怕,他还怕谁。”
“没错,他的道行都是拿命换的。啧,他想死,我可不想。”
“他都能要我命了还有什么干不得的,我阻止得了嘛我,我最多骂一骂他。”
“嗯嗯,他之前的心魔都被灭干净了,就我剩着。”
“他对你们是客客气气笑,私下对我是一点也不爱笑,还真别说,我还挺怕他对我笑,要命。”
“我只是他此生的一个点,固定死了,可以让我干活让我死,但决不会让我变。”
“谁家心魔不是骑主人头上,说点什么就恨不得屁颠屁颠去干,他倒好,我说点东西还得揣测他乐不乐意,要是说了他不爱听的,又得折磨我。”
“我挺恨他的,他对谁都好,除了我。我真是八辈子欠他。但是他没我真不行。”
“老盯着我干嘛?”温天南沉思片刻,狐狸眼勾起一笑,“怎么,你想看看这副身体?蓬莱不少人觊觎来着,他身上吧,也确实还算看得过去,偷偷给你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能告诉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说着就开始解腰带。
江秋暮一拳头砸桌上,气的脸红不已,眼睛里全是杀气。
“好,好,乖乖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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