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还在沉思要不要打开。众学子,或者说众好事之徒都纷纷说着,打开吧,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一副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这会儿只有楚娆在心里庆幸着。还好因为自己的字写得太普通,所以那几句话,是直接从书上撕下来的。为了撕得好看,她可买了好几本诗经呢。
“如果大家都不承认这个荷包是你们的,那我就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读给大家听了。”说着夫子手就开始拿出纸,准备读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子朗声念了出来,又说,“这个荷包的主人,好像很狡猾啊,里面的字是直接从书上撕下来的。”
大家本来还沉浸在诗经的句子中觉得浪漫,一听夫子说人狡猾,又都笑了。
有人讥笑说道:“葛冉这荷包会不会就是你的啊?知道情书是从书上撕下写来的,所以看笔迹也查不出是你,才让咱们查看笔迹……”
葛冉本不想理这种没头脑的人,可是夫子也听了这话也点头严肃说:“葛冉如果是你,你就承认吧,这是第一次,我就不罚你们了,但是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葛冉委屈十分,涨红了脸说:“这不是我的荷包,也不是我选的情诗。本来我觉得送荷包,送情书也没什么大不了。青山可以妖娆,流水可以妩媚,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不许人有情才是迂腐。而且就算我送人情书也一定不会选这一篇,读过诗经的都知道,这两个句子根本不是说男女之情,而是边疆战士生死难测的兄弟之情。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学人写什么诗。”
当听到“不许人有情才是迂腐”这句的时候,夫子已经很生气了,连葛冉后面那几句有道理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范夫子看着大家还在吵吵嚷嚷的,觉得自己太放纵这群女娃娃了。这个事不严厉处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呢,他严厉的对葛冉说:“这个事情我看就到此为止,我看这事这和你有关系。就罚你今天晚上去后山清理仓房。以后谁都不要再带这种东西来学院。也不许任何人再辩驳讨论这个事了。”
有人心中窃喜,觉得葛冉没事就爱表现,现在挨罚了吧。
可儿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葛冉根本不会绣什么荷包,所以替她委屈,另一方面,可儿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就是那个替她绣东西的人。这要是让夫子知道了,那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葛冉心里气归气,可是也没有那么气。在她心里送情书真的是个小事,也不是什么浪荡不稳重的表现。而且去后山打扫清理什么的,也不难。
后山养了一些马,有时候小厮干活很粗糙,随便喂点草就什么都不管,毕竟也少有人到后山去。后山会有点脏乱,清理其实除了累一点,也没啥。
下午学完一节礼记,大家都女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回家了。可儿也准备走,可是眼睛还不好意思的盯着葛冉,说:“阿冉,你被罚去后山打扫,要不要我帮你一起?”
葛冉很欣慰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身边,但是这种粗活真的不适合可儿这种小家碧玉的姑娘,答说:“不用了,待会太晚回家,你娘估计就又会担心你。我爹娘最近都忙着也没时间管我什么时候回家,我去一趟后山,问题不大。”
“那好吧,我估计我也帮不了你太多,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葛冉收拾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后山走。自顾自的走着,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悄悄的跟着一个人。
歪歪斜斜的小石子路,她走了半个多时辰。
到了后山看着旁边时不时哼一声的马儿们,她其实还挺开心的。逗马儿玩了一会儿,她走到装满杂物的仓库开始整理。
清理了很久,天都黑了,她想着不要太晚回去,不然路看不清,没弄完的下次来弄。
一回头看见门是关着的,很奇怪,明明自己没有关,也许是风。
可是去推门的时候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有人在门外两个门把手之间的空隙放了一根木棒。
只要有人在外面拿开木棒就可以打开了。
大声喊了几声却没有用。这里离学子们都太远了,而那个恶作剧的人估计已经逃之夭夭了。
恨恨的撞向门好多次,完全没有用。葛冉手臂有点撞青紫了。
没有力气的她,头也很晕,沿着门滑着坐在了地上。外面天几乎都黑了。
此时那个作恶的人,正摇着扇子,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子。
心里想着,尽会出风头,跟我顶嘴,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楚。
葛冉得罪人的时候,其实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因为都是很小的事情。可是有人偏偏很狭隘。
杂物房里面她双手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崩溃,只有冷静才能更有头绪。
现在天已经漆黑了,葛冉心里是又气愤,又害怕。她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不仅诬陷荷包是自己的,还把自己关在这没人的地方,她不会放过这人的。
她现在在这里,黑漆漆的,也没有蜡烛,她就这样在黑暗中沉沦,心情跌倒了谷底。
有一个办法是可以引起大家注意的,声音喊是没人听到的,后山太远了。可是光的传播比声音快。这就是为什么总是在看到闪电之后,才听到雷声。
只有把这里都点燃,起火了,自然大家都看到。可是那样她就也要冒着被烧死的可能了。
没有被火烧死,先被二氧化碳呛死也有可能。这是一个馊主意,唯一她能想到的。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没有哭,只是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找她。
就在葛冉觉得事情已经很糟糕,自己不可能更惨的时候,她听到了老鼠窸窸窣窣的叫声,她其实是不怕老鼠的,可是这么黑,又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难闻的味道和看不见的黑暗,让她把一切都忘坏的地方想。她以为那不知名的虫子在往她方向袭来,她猛地往后一退,背后架子上一个锄头似的工具砸到她的左脚,疼得她立马蹲了下来,往脚踝一摸,肿了,手黏黏的,闻一下有腥味,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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