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格外漫长,仿佛等不到天亮一般,姜琼华当初扔掉药瓶时有多随意,现在去寻找时就有多焦躁。
她带了很多人,叫手底下的所有人一寸一寸地在雪里搜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一群废物,孤要你们有何用?”等待的过程总是十分漫长,姜琼华瞧着这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生气,她道,“注意脚下,别踩碎了药瓶。”
属下们更加惶恐,找东西愈发小心翼翼。
姜琼华实在等不及了,干脆把所有碍眼的人都遣散看,独自走到了雪里。
“孤自己找。”
一刻钟后,姜琼华沉着脸擦掉手上的雪,把一个孤零零的药瓶放到了属下呈上的帕子里。
东西是她扔的,也是她找回来的。
今夜她先是在雪里站了一个时辰,又在雪里找了很久的药瓶,现在都冻得没了心情,手指像是被剁掉了一样,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知觉。
姜琼华很冷,神情也很不妙,俨然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她从雪里出来,走了没几步便踉跄了一下,下人们心忙意急地把她搀扶住,七嘴八舌地喊着“丞相保重”,她只冷漠地睨了众人一眼,摆了摆手:“保重什么?孤还死不了,来个腿脚快的,把药去给明忆姝服下。”
药很快被送到了明忆姝那里,姜琼华这才得空缓解自己的寒冷。
伯庐把暖好的汤婆子递给她,让她暖着双手:“丞相安心,明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琼华稍微缓和了些,便着急去看明忆姝,她道:“孤不让她死,她一定死不了,小伤小病而已,不可能缓不过来的。孤当年入狱受尽刑罚都能把命捡回来,明忆姝区区心疾,定然能扛得住。”
伯庐为难地抽了一口气,低声:“丞相此言差矣,明姑娘身体一直不太好……”
这话真是晦气,姜琼华打断他:“闭嘴,孤不想听。”
伯庐从善如流地闭嘴低头,再没敢吭声。
姜琼华很快赶了回去,刚一进门,就听到下人们说没办法给明忆姝把药喂进去。
“孤说你们是废物难道说错了吗?怎么可能喂不进去药?”一晚上的不顺让姜琼华心烦至极,她道,“喂不进去就掐着她下巴灌药,总会有几颗吃下去的。”
姜琼华取过那瓶药,恼怒地打开药瓶准备用方才的办法去对待明忆姝,但是当她摸到瓶身冰冷的霜雪气息时,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对,这是最后一瓶药了,不能如此糟蹋的。
可是既然不能硬生生灌下去的话,确实难以去喂,这毕竟也不是汤药,一颗一颗的小药丸很容易把人噎到。
姜琼华抬眼瞧了一眼榻边守着的下人们,冷声道:“给孤备一些净手的水。”
温好的净手水很快呈送上来,姜琼华默不作声地洗干净手,又拿绢帕擦好,才重新坐到了明忆姝榻边。
她把明忆姝往自己这边抱了抱,让对方自己枕着自己双腿,然后又对屋内的所有人说:“你们都退下。”
姜琼华她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姑娘,一想到即将要喂药的方式,心头就忍不住发颤。
明忆姝安安静静的模样真的很讨她喜欢,就这样把人放在膝头时,仿佛应了艳词香曲中“温香软玉在怀”的描述,姜琼华轻柔地帮明忆姝理了理青丝,拈起一缕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了霜雪一般清香的味道。
现下无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姜琼华放肆地放大了心中的念想,她的手指落在了明忆姝的脸庞,趁着此刻的清净,缓慢又餍足地去抚摸对方的肌肤。
若是在明忆姝醒着的时候,姜琼华定然不会花这么久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有对方没有知觉的时候,她才能如此漫长地抚摸对方的脸庞,去细细欣赏明忆姝的美貌。
姜琼华不是好色之人,但依旧免不了俗,她想,靡颜腻理,琼口玉鼻,仙姿佚貌……一切赞美的词汇都无法形容自己怀中人的容色,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能生成这般姝丽模样,也得亏是自己把人劫来相府了,不然明忆姝落到民间,怕是要过苦日子的。
终于解了心头的欢喜,姜琼华这才用手指点了点明忆姝的唇,像梦里那般将一指探入,压了压对方的唇舌。
“忆姝,孤来给你喂药,听话些才能好得快。”
边这样说着,姜琼华边取了药送入明忆姝口中,一边下压手指,一边给人送了一口就药喝的水。
不出意外,第一次没有成功,明忆姝并未把药咽下去。姜琼华也不懈劲,重新又试了几次,但依旧没能成功。
几次尝试下来,明忆姝雪白的衣襟沾了水,被她弄得显出了几分狼狈。
姜琼华终于觉出了苦恼,她发愁该如何去喂,又试着掐住明忆姝脖子,猛地松手后,趁对方呼吸的功夫连忙继续喂药,结果险些把明忆姝给呛到。
“你真是……要孤怎么办才好。”姜琼华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什么人,她忙了半天都没有把事情办好,无措极了,只能拿帕子擦了擦明忆姝唇角,疲惫道,“孤就盼着你能醒来乖乖吃药,哪怕再和孤闹脾气,孤也没有一句怨言。”
愿望是这样许的,但没过一会儿,她又得想方设法地继续给人喂药。
这一次,姜琼华终于好运气地偶然把药喂了进去。
当药丸被明忆姝咽下的时候,姜琼华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才叫人把药吃下去的,只觉察出一种莫大的欣喜!
是真的吃掉了吗?
姜琼华连忙去检查明忆姝的唇舌,几次查验后,她终于放下了心头的担忧。
可算是喂完药了。
姜琼华极其疲惫地拿额头挨了挨明忆姝,把手指轻轻拿出来,甚至顾不得去擦拭,直接抱着人倒在了榻上。倒下之前,姜琼华下意识地护了护明忆姝的肩背,没撞着对方的伤口。
这一晚上虽然是自己惩罚明忆姝,但不知道到底是谁受罪,总之这样一遭下来,姜琼华累到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躺在明忆姝身边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天亮,她也没心思去关心别的什么,等缓过神的第一时间,便又去瞧了瞧明忆姝的身体状况。
明忆姝平时睡得很轻,现在受伤了,昏在榻上没有任何知觉,姜琼华稍稍起身瞧她,盯了对方很久,久到渐渐入了迷。
姜琼华情不自禁地去触碰明忆姝的鼻尖,微凉,还有轻柔的鼻息,鼻尖之下,是一方檀唇,很美,触摸时温软异常,带着些热热的温度。
明忆姝的唇好像是会蛊人一般,姜琼华瞧着瞧着便俯下了身,两人之间近到了鼻息相扰的距离……
这是在做什么?
姜琼华猛地回过神,她立即下榻转身,耳后开始不住发热。
她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分明是去关心明忆姝的,怎么不知不觉靠了那般近,要不是及时克制住,自己怕是要犯下错事。
姜琼华在榻边踱步片刻,去净了手,让变得冰凉的水流浸过指尖,依旧觉得不够冷静。
她端起一张严肃的脸,刻意把那些事情从脑子里丢出去但依旧无济于事,甚至在尝试几次后深深镌刻在了心底,明忆姝那张脸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闭上眼睛全是对方,对方微凉的鼻尖,微启的薄唇,温软的舌……
想了几次后,姜琼华也不为难自己了,她想,左右也无人知道,不如趁着明忆姝不省人事,解决掉压不下去的那点儿念想。
只要试过便不会再多想了,也算能静心。
姜琼华这样想着,重新把明忆姝抱在了自己怀里,她心跳不止,像是要做天大的事一样揪着心弦。
一点点靠近……
停住。
姜琼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开,吵得耳畔都是嗡鸣,她轻轻颦眉,把明忆姝放下,缓了缓心神。
怎么会这样?
姜琼华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如此不爽快,她分明是决定好的,结果事到临头又畏了难。
“你折腾了孤一晚上,就当给孤赔罪又如何。”
姜琼华对着一个昏迷不醒地人自说自话,终于把自己给劝安心了,这才重新贴近,轻轻碰了碰明忆姝的唇。
真软。
姜琼华撤开半分,眼眸里全是难以置信,她并未多做些什么,但那种源自心底的激荡却叫她喜悦不止。
竟有如此叫人喜悦之事?
她惊讶地低头瞧着明忆姝,试着再次靠近,吻上对方温软的上唇,没怎么使力地微微吮着,像是品尝珍贵又脆弱的珍馐,每多一分的接触都能叫她心旌摇晃。
明忆姝的味道似泠泠的雪,触感像是沾露的花卉,姜琼华不舍得退开,只稍稍一等,便又加深了这个吻。
她这次偏转了一个微妙的角度,顺着对方微启的唇,小心翼翼地将舌尖往深送了送,温软气息缱绻交缠,姜琼华无师自通地去勾缠那抹微热,呼吸逐渐加重……
整整两个时辰,她沉溺在此事中,硬是没有理会任何事,后来,甚至抬手扯下了束着的床帐,倾身伏在明忆姝面前,宛如落入了温柔乡。
·
明忆姝不知是何时醒的,她心口倒是不难受了,但是人却晕乎乎地仿佛踩在云里,亦不知身处何地,耳畔全是热气,手脚都软得使不上力气。
自己这是……死了吗?
明忆姝眼睫微颤,睁开了眼眸——
入眼,是一个熟悉至极的脸庞,明忆姝难以置信地想要开口去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口舌完全由不得自己,就连呼吸都被人掠夺了。
眼前人并未察觉到她已经清醒,反而更沉醉地往下压了半分,唇舌极致交缠,亲昵至极,似乎要将她揉入骨血里。
明忆姝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清醒,居然又做起了曾经那种肖想人的梦。
她继续闭上眼眸,任由自己陷入梦境里。
(前)
姜琼华:不知是什么感觉,让我试一试(浅浅试探)
(后)
姜琼华:原来是香香老婆!我要再多亲一口!(喜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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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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