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孤支吾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额头都冒起冷汗了,还是只会说:“下官不知呀。”
叶辉斜睨着他,冷不丁地问:“王大人,您与京城那个王家可有什么关系啊?”
王同孤闻听此言,脸上挂上了笑容,颇有几分羞涩的意思:“世子明鉴,下官祖上往前数几代确与京城王家有姑表亲关系,下官出门在外,也多亏了京城王家的帮衬。下官确实与他们关系很亲密,如今京城王家最得意的公子王羡林也是要称呼下官一声叔父的。”
“叔个锤子的父。”叶辉腹诽,“不说一表三十里,就光说这亲戚关系都该出五服了吧,还往上硬靠呢,这王大人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薛史两家进京投奔王家的时候,说不准就是这位王大人牵线搭桥的呢。”
叶辉想到此处,便直接说:“王大人,您看我这带着的一半人还在半路上,咱们三皇子的尸首还没有找到,我被拘在青州回不去了。素问青州人杰地灵,是个出英才的宝地,在下也想去结识结识。”
王同孤闻言开心极了,连声说:“应当的应当的,世子少年英才是该去结识些同龄的才俊。只是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与世子同往。”
叶辉巴不得他别陪着,“不打紧,大人正事要紧,只需要告诉在下哪里人多即可。”
王同孤给叶辉指了几处常有书生集会的地方,见着这院子也被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告辞道:“那下官就先告退了,世子什么时候出去?在下派遣人手保护世子。”
叶辉忙道:“不敢麻烦大人,我看这青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有什么危险。再说您派来的人,青州的人都认识,不利于在下隐藏行迹,不若就由我带来的人跟着就行了。”
王同孤被叶辉这套强行忘记昨夜刺杀的说辞说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治下处处都是危机吧,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如今叶辉有意替他遮掩可是大好事,当然要迅速应下,只说他去通知叶辉的人手候命便离去了。
叶辉根本没打算替王同孤遮掩,甚至还打算好好查一查,只是受制于多方面的原因,不能大张旗鼓地查罢了。当然,这其中的误会他也不打算和王同孤解释,王同孤放心了才有利于他们进一步行动。
青州这地界,打他一进来就处处都透着诡异,实在是应该好好查一查,也不知道李渊他们走到哪里了,雀儿又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丫头突然来了又走,连一句话都没留下是在演哪出。
叶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带着卫桓就出门了,至于梁思渊和荣格,两人都被他留在了府衙里。梁思渊明面上还带着工部的任务,正巧到了青州也别耽误他工作,顺便也可以把王同孤留在府衙里,让他没有时间搞事,若是遇上了什么危机,荣将军还能保护梁思渊,真是一举多得。
叶辉和卫桓出了府衙就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
自古以外,酒楼赌.场妓.院就是最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之地,话本子写个什么江湖侠客,总要让他们在这种地方听说一些惊天大消息。大家所公认的,总是有一些道理的,叶辉人生地不熟,决定相信普罗大众的智慧,去酒馆试试运气。
他们一行四个人声势是有些浩大的,这还是给梁思渊留下三个人金啸卫,精简之后的人员。四个人选了个偏僻的桌子落座,点了坛酒楼招牌的佳酿,待到小二把酒送上来,确定不会有人再来打扰的时候,叶辉才压低了声音问两个金啸卫昨晚发生了什么。
两名金啸卫对视一眼,才由一个人说:“昨晚我们跟着衙役们吃了晚饭,就觉得特别疲乏,然后就都回房休息了,一觉睡到天亮,听了世子您的传唤,这才到了府衙来。”
叶辉皱着眉问:“到府衙来?你们的住处不在府衙吗?”
两人摇了摇头,才说:“昨夜我们也问过衙役这个问题,衙役们是说因为府衙占地较小,又修了不少用来住达官显贵的空屋子,所以他们一直都是住府衙外面的。只是,以往达官显贵们带来的仆从侍卫都会与他们同住,不知道为何我们会被安排到衙役的屋子里去。”
另一个人接着说:“衙役们猜测,是因为这次来的大人们太多,府衙里住不下了。”
叶辉追问:“经常有人来青州府衙住吗?可有问出来都曾有谁?”
两人又是一起摇头,说:“我们问了,衙役们提到这个就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问不出来,应该是有人下过封口令。”
对此叶辉本来也没报多大期望,如今听到否认的答复只能说是在预料之中,也不觉得失望。几个人交谈完便专心致志地听酒楼里的对话,期望听见些异常的情况。
果然话本里说的都是骗人的。
此时酒楼里人不多,只有几桌醉鬼,看着就像昨晚一直喝到天亮,接茬喝第二顿的样子。醉鬼说话恨不得用喊的,倒是没有听不见的顾虑。
但是,听听他们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什么昨夜那小娘肤白貌美,温柔解意。什么昨日又赢了街口李家的傻子二十两银子。光天化日,一点正经事不谈,吃喝嫖赌,这几位倒是占全了。
叶辉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听不下去,四个大男人喝酒也快,一坛子酒被迅速瓜分干净,四人就出了酒楼闲逛。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太过显眼,路人纷纷侧目,实在是做不来什么隐蔽事。叶辉一时想不到去处,便带着另外三个人往王同孤说的常有文人雅士出现的地方而去。
王同孤说了几处,叶辉最感兴趣的应数定波湖边。
定波湖虽然叫做湖,本质只是人工挖出来的小水洼。听说是曾有一惊才绝艳之辈,研究了多年玄术,勘测出了会有碍社稷的邪龙脉,以湖镇之,上还修有亭台水榭,暗合阴阳五行之道。
惊才绝艳这个词最近叶辉总听,王同孤一说,他便想起来那个传说中的梁家公子了。只是,这事怎么听都像是个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劳民伤财只为自己取乐的纨绔行径,实在是很难与传说中相去甚远,合该亲眼看一看。
叶辉亲眼见了定波湖,这有没有邪龙,合不合阴阳五行他不知道,不过这定波湖景色确实很美。也难怪文人墨客愿意来这里集会,赞美的诗词也是一首接一首。
最巧的是,这定波湖不远处还有几户宅子,说不准还真有什么风水上的讲究。
一行人见了这几处宅子也不去定波湖了,直接改道,奔宅子去。到了近前,发现这几户人家也该是熟面孔,薛府,史府毗邻而居,稍远一点的正是梁府。
“世子哥哥,不是说那薛史两家都被屠了满门,怎么现在还有人住在他们的宅子里。”卫桓快人快语,看见其中蹊跷便直接问。
只是叶辉对此也一头雾水,这薛史两家尽数被屠可是凶手亲口跟他说的。看京中这两家的惨状,也知道本家这里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不好擅自定论,便只说:“别着急,先查问查问,万一是什么同姓人家呢。”
这话说的,叶辉自己都心里没底。
于是一行人又向着定波湖走去,准备找些本地人来打探消息。
路过梁府的时候,发现梁府是真的荒废了,门口石阶边的荒草都长了几丈高。
定波湖边有不少小商贩临湖叫卖,看起来生意都还不错,叶辉观察了一会,选了个格外健谈的簪子摊主。
摊主格外热情,见他们一行没有女眷,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叶辉顺势答道:“我来青州访友,想寻些有本地特色的物什送给我夫人,你这可有本地贵女们常戴的款式?”
摊主为了推销自家商品便什么话都敢说;“公子您这可算来对了,您看那边,那就是咱们青州最有名的薛家和史家。这俩家里女眷买簪子可都是来我们摊上的,您看这个款式,是卖得最好的。”
叶辉说着摊主的话看去,见他簪尾部分雕着一只小鸟,憨态可掬,便动了买下来的心思。只是话还没套出来,他把簪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在京中听闻薛史两家遭了难,如今可是好起来了?”
“您从帝京来,定是见识广。小人倒是没听说过这两家遭难,只是突然换了一批仆从婢女。”摊主想了想说,“以往小姐们都是亲自来买东西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派婢女们来了,只希望小姐们平平安安的,莫再病了。”
叶辉听了心里有数,便叫摊主把他看中的簪子包起来,然后就带着人回府衙了。
卫桓被他搞得一头雾水,问,“世子哥哥,这两家肯定有问题,咱们不查吗?”
叶辉笑了:“查,只是这青天白日的不好查,等晚上再来翻这两家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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