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发烧

江子鲤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没有啊,哪里躲你了。”

夏景盯着他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什么,江子鲤很不喜欢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仿佛自己心里藏污纳垢的所有被扒出来细品过一样,往侧面偏了偏脸。

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握住夏景的脸:“怎么啦?难道是担心我变心不成?”

夏景手覆在他手背上,轻声说:“你会么?”

“这种可怕的事永远不会发生的,”江子鲤大言不惭地说,“有你这么好的家花,我还找野花干嘛?”

夏景没有挪开目光:“如果野花比家花更好呢?”

“那也不找。”江子鲤斩钉截铁。

说完,他指尖摸了摸夏景的耳廓,有点疑惑:“你怎么这么热,总不能是怕我不喜欢你,然后吓的吧?”

夏景不想他转移话题,锲而不舍地问:“你还没回答我,从今天见面开始,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他今天格外不正常,又话多又敏感,和平时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江子鲤怀疑他人格分裂了。

他挣扎了一下,夏景的手握着他的,挣不开,灼灼的热气沿着指尖传过来,江子鲤有点急:“怕姥姥发现行了吧!别管这个,你怎么突然烧起来了,是吃坏了什么,还是受凉了?”

夏景力道松了点,江子鲤拿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感觉温度高的不正常,明明刚才还没有!

凑近了才发现夏景的呼吸烫的吓人,江子鲤没见过发热这么突然的病,差点没被他吓死,说:“走走走,我叫个车咱们去医院!”

夏景喘了口气:“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你烧傻了么?”江子鲤想抽他。

夏景抬起眼:“是过敏了。”

过敏?江子鲤蹙眉回想了一下,没在刚才那顿饭里找到端倪,刚要质疑,就见夏景顿了顿,说:“姥姥给的糖。”

姥姥回家前给他俩一人抓了一大把糖,里面估计有柠檬的,江子鲤没吃也没注意到。

他皱着眉:“你怎么也不看看有什么味就瞎吃!”

夏景眼底有些不明显的血色——烧的:“当时没想到。”

江子鲤:“那你在想什么?”

夏景不说话了,视线落在他身上,江子鲤猛地想到,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冷淡,才让他分心忧虑到以至于连手里的糖都没检查。

他骤然生出了一点愧疚,同时也觉得自己说也不说一声就刻意保持距离挺不是个事,担心道:“对不起啊,但也别拿身体和我置气,咱们去医院吧?”

夏景依然坚持:“不用,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吃了药就好了。”

他不愿意去医院,江子鲤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打晕人直接拖过去,就见他从大衣里摸出一板药片,看也不看就就着酒店凉水往嘴里塞。

夏景:“很快就没事了。”

江子鲤挂心得不行,他又去用手背探了一下温度:“还是烧。”

夏景:“降了。”

“哪有降这么快的,”江子鲤没好气地说,“当你是变温器啊。”

夏景定定看了他一会,修长的影子在酒店暖光下有些淡:“因为你没用对方法。”

“量温度不就试个意思,能有什么……”江子鲤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随即抬起眼,目光有些新奇:“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继续用额头?”

夏景偏过头,明明是抗拒的姿势,眼睛却往这边瞟了一下:“我没这么说。”

江子鲤笑了好一会,心里酸软成一片,他感觉自己发掘出了夏景从没展示给其他人的一面,有点可爱,还有点让人心疼。

他还是凑上去用脸贴了贴,不过人的皮肤温度高低本来就不明显,江子鲤也说不清这到底是降了还是没降,过了会还是说:“楼下有个药店,我还是去看一眼。”

夏景拽住他的手腕:“我说了,不用吃别的药。”

“不买药,买个体温计好了吧?”江子鲤哄着他,轻轻拍了拍他伸过来的手。

夏景犹豫了一会,意识到自己没法阻止他离开,于是也把脱了一半的大衣穿回去:“我和你一起。”

“你跟着干嘛,药店就在楼下,很近的。”江子鲤不解。

夏景说:“你买不对型号。”

“体温计能有个什么型号。”江子鲤哭笑不得,他对人情绪感知本就敏锐,很快意识到夏景这是心里有些没安全感。

介于他本就一个人来到陌生城市,还生了病,病因好像和自己也有点脱不开关系,江子鲤无奈决定再纵容这货一次,以后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行了行了,我外卖送药过来,您老就别折腾了。”他把人按下,感觉自己做没心没肺的少爷惯了,从没发现居然还有能当操心老妈子的潜质。

把人按睡下,江子鲤又去弄了点水给他擦手擦脖子。夏景每一次呼吸都压的极为绵长,他极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目光依然放在江子鲤为他忙忙碌碌的身影上,大概能止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软件上叫的跑腿骑手才把体温计送到,那人大概第一次接这么近的单,临下电梯的时候江子鲤还听见了他的嘀咕。

“离这么近还要花钱找人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命好,懒到天天过少爷日子。”

江子鲤无端受了冤枉,他顶着一脑袋官司关上门,给体温计消毒之后塞进他男朋友嘴里。

“我被这么误会都怪你,你得对我负责啊。”

他托着腮看体温计上的水银一点点上爬,夏景嘴唇动了动,嗓子被高温烧到发干,有点哑,声音没发出来,但看口型估计是在说“行”。

江子鲤一掌下去,把他追着自己看的眼睛盖住了。

掌心被睫毛扫了两下,至此夏景终于安分下来,在黑暗中借着药劲困睡过去。

感觉到他不再折腾,江子鲤取过体温计看了下温度,就甩开放在一边,开始看着他同桌——不,已经毕业的前同桌发呆。

夏景长着一张很不温柔的脸,他眼窝深,鼻梁又高,淡色的眸子好像承载一点情绪都显得多余,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让人看了就觉得无端紧张。

但此刻睡熟的时候,又显得有点无辜,不算很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而微微颤动,薄唇抿着,好像梦里都在和什么人置气似的,睡的不太安稳。

江子鲤看久了,心里的喜欢就更多了一点,他情不自禁凑上去拨夏景的头发,手上的发丝有些硬,发尾却很软,像这个人并非从一而终的冷硬。

他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一会忧心方立钰的事到底该怎么办,以后到底要不要在外人面前避嫌,一会又发愁夏景是个直棒槌,恐怕根本不懂什么叫避嫌。

直到夜幕降临,他百般愁绪也没找到一个突破口,而此时夏景醒了。

他睁开眼,大概睡的有些不舒服,他脸色不算太好,转头哑声问:“几点了?”

“七点多,”江子鲤又把体温计递过去,大概试了下温,“还难受吗?”

“嗯。”夏景坐起身,他头有点晕,大概是药效的缘故,身上没什么力气。

“要不要吃点东西?”江子鲤往他怀里一躺翻手机。

夏景:“你饿么?”

“一点也不,”江子鲤说,“中午吃的撑死了。”

夏景:“那再等等。”

两个人安静了很久,久到房间外其他客人拖着行李箱走过,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江子鲤枕在他腿上,好半晌,才说:“今天我让你不安了,抱歉。”

他这话说的诚恳,夏景指尖蜷了下,眉目间似有触动。

他突然生出一股暴虐的占有欲,不可抑制地想将眼前人藏起来,融进自己身体里……这种想象为他带来了巨大的愉悦和满足,夏景咬了一下舌尖,才逼着自己没有继续想下去。

“没事,”他听见自己说,随后取出压在舌底的体温计看了眼,“不烧了。”

江子鲤一翻身,夏景怀里有点热,他却不觉得:“那就好,下午那会可吓死我了,知道你过敏反应这么严重,以后就把所有柠檬全部排出日常食谱。”

夏景说:“柠檬水呢?”

江子鲤忍痛:“包括这个。”

夏景沉默了一会,他的神色因为病气而有些柔和,突然说:“其实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就可以。

他说不出那么露骨的话,几次开口又闭上,江子鲤没反应过来,抬着脑袋:“什么?”

夏景看了他一会,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慌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江子鲤莫名了一会,却不知怎么意外从他躲躲闪闪的眼神里想起之前那个柠檬味的吻,连带着回忆起了后面的事。

他脸瞬间热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又被这一系列联想弄的眼尾耳根连着泛红,像被谁欺负过一样。

青春期的男生,又正在最粘人最暧昧的热恋期,本就容易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而躁动,江子鲤想起他们在卧室的床上亲吻、触摸、安抚着彼此,交缠的气息灼热而小心翼翼。

他看到过夏景别人都看不到的情绪,独属于自己的隐秘与狎昵。

那种时候,夏景总是克制的,他会不庄重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却不使劲,浅色的瞳眸被迫染上汹涌的**,冷漠中带了极端的性感,只一眼就要溺毙在那深海里。

江子鲤咽了口口水,他抬起手,指尖抵住夏景的脖子,感受到那里的凸起微微滚动了下。

半晌,他问了句废话:“你烧退了么?”

“退了。”夏景垂着眼皮看他。

“噢。”江子鲤闷头玩了一会手机,心不在焉刷过几天消息,才又抬起眼。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姥姥都说得捂着被子,出汗了才能好的快,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夏景沉着嗓子应了一声,微微弓起身。

江子鲤欲盖弥彰地乱瞟了一会,说:“发烧了……也得出点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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