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手的主人轻声到。
他的唇离薇尔的耳朵极近，温热的呼吸落在上面痒痒的。
“怎么了？”薇尔挣扎着离开兰德的怀抱，“不是说晚上王宫见吗？”
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直接就给她拽进巷子里，要不是提前感觉到兰德的气息，她估计直接就一剑劈过去了。
“下次打个招呼，这样很危险的。”薇尔不咸不淡说道。
“一定一定。”兰德摆出抱歉的姿势，接着神秘兮兮说道，“你猜我这个下午干了什么？”
“猜不到。”薇尔干脆果断说道。
兰德迫切催促道：“猜一下猜一下。”
“我猜，你去吃饭了。”然后还很好心地顺手给我捎了份。
兰德摩挲着下巴：“确实吃了饭，不过感觉一般般，其实我做的事可比这个厉害多了。”
他笑眯眯地说着惊天动地的话：“我悄悄潜进了王宫。”
潜入王宫？因为王宫会有很多亮晶晶的珠宝吗？
“你真的不会掠夺公主吗？”薇尔感觉兰德还是一只对王宫有着独特情节的传统老龙。
“我不是！”兰德愤怒地辩驳，“这是对我龙格的鄙视，我对公主完全、完完全全没有兴趣！”
“好吧好吧，那你说你潜入王宫干什么？”薇尔决定顺顺老龙炸开的毛。
兰德眯起眼睛，朝薇尔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感觉这里有一股奇怪的魔力波动，顺着魔力波动溯源一直到了王宫，然后我就隐匿气息潜入了王宫，结果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看到了什么？”薇尔问道。
听到关键时刻，兰德卖了个关子。
但王宫能发生什么呢？那里只居住着国王和他少数几位仆人，有时候还会有贵族进出。
“我看到了你们那个国王，褪下了人皮。”兰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严肃说道，“他不是人，具体是什么就连我都不知道。”
“不是人？”薇尔猛然抬头，望向兰德暗紫色的眼睛。
她想从里面找到一些类似于玩笑的意味，可这一次这双眼睛里充满严肃。
很显然，这次他是认真的。
薇尔抿了抿唇，相信了青年：“那你是怎么离开的？”
“褪完皮之后他又长出了一层皮，原来那层皮被他吃掉了。然后他就走了，我感觉没什么意思，然后干脆就直接出来找你了。”兰德重新扬起笑，“还是小薇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皮也不会掉下来。”
薇尔挥手打掉了兰德在她脸上作祟的手：“描述下他蜕皮之后的样子吧。”
如果兰德没有骗她，国王不是人，那他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人，还是后来才被这个怪物代替的呢？
兰德想了想：“很难描述，像一滩黑漆漆的污泥，祂从国王的嘴里、耳朵里、鼻子里涌出，流到了地上又汇聚在一起，之后那坨奇怪的东西卷起了掉在地上手杖，手杖上的红宝石闪烁起来，一层新的人皮就慢慢附着在污泥上，新长成的人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穿起来，然后又吃掉了地上的老皮。”
说完兰德意犹未尽地加了句：“蛇都不吃它褪下的皮，这个怪物嘴不挑。”
本来薇尔被兰德的描述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这句吐槽突然打破了恐怖的氛围。
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
但他们拥立的国王居然是个怪物假扮的冒牌货，薇尔长叹一口气，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连国王都是假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我啊。”兰德凑到少女面前认真说道，“我保真。”
“信你了。”薇尔握住兰德伸出来的手，同样认真地回复，“我也保真。”
“那晚宴怎么办？”薇尔蹲在角落里，外面的人们还不知晓自己的国王早就成了怪物，一如既往地准备庆典日。
怪物的目的是什么？它蛰伏在王宫，既没有扰乱王国秩序，也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王国一如既往的和谐安详，唯一的烦恼就是每年夏季的魔兽潮。
蜕皮，为什么会是在今日蜕皮，还被兰德发现了。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特定的安排？
薇尔紧蹙眉头，大量的信息涌入脑内，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交织在一起找不到细弱的源头。
一切都带着诡异的巧合，从她捕捉到那只兔子开始。
会人类语言的兔子、带着她发现海姆山的魔兽、立刻被张贴的告示、被她从山里带回人类城镇的巨龙，现在多了一个非人的国王。
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串联着，但她看不透，摸不到，暗处涌动着窥视的眼睛，现实却是歌舞升平。
冰凉的手落在她的额前，下一刻男人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直接去，我还没参加过晚宴呢。没事，该来的躲不掉，打不过我们就跑。”
薇尔面无表情抬头，她好像没有被安慰到。
咚咚咚——
三声钟声从不远处的王宫扩散，借助扩音魔法，蔓延到城镇的每个角落，欢呼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期待的庆典日晚宴，即将开始。
“走吧。”薇尔沉了沉眸子，新生的嫩叶忽而飘摇坠落，春风也带着肃杀的气息，“谜底总会有揭晓的那天。”
夜晚降临，白日喧嚣的街道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从街头挂到巷尾，繁复艳丽的烟花预备着将在空中绽放，所有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华丽的衣服，相邀前往王国中心的城堡。
豪华的舞厅，高耸的香槟塔，女人甜腻的笑容和男人傲慢的轻笑，空气中弥漫着奢华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带上面具，伪装成完美的傀儡，谈笑彬彬有礼，步履翩翩优雅。
薇尔两人顺着人流也来到了舞厅，随意找了个角落坐着，他们面前摆着蛋糕，但谁都没有开动。
“你为什么不吃？”薇尔问道。
“你又为什么不吃？”兰德反问。
宴会还没开始，主角没有登场，两人无聊地进行没有营养的对话。
“不喜欢吃。”薇尔百无聊赖，右手撑着头，视线随意扫过舞厅的角落，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兰德学着薇尔的样子：“我倒是挺喜欢吃的，但是下午看到的东西太反胃了，想想就觉得恶心。”
“要不要跳一支舞？”
“什么？”兰德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
薇尔的视线依旧落在舞厅之上，面无表情但很有耐心地重复道：“我问，要不要一起跳一支舞。”
她回过头，看着青年讶异的神情，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不是你第一次参加晚宴吗，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角落的阴影和细碎的黑发掩盖了青年红透了的耳廓，他眨了眨眼，也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薇尔面前微微屈身：“美丽的小姐，能否允许我这个无礼之人的请求，请您赏脸成为我的女伴。”
薇尔唇角携着微笑，轻轻将手搭在面前之人手中滑向了舞池。
绚烂的烟花在此时绽放，薇尔借此机会，顺着节拍贴近的时候凑到兰德耳畔轻声说道：“看周围的人，他们有问题。”
兰德的步伐有瞬间的错乱，他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认真说道：“是的。”
薇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他们的眼睛，看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
兰德：“是的。”
“我感觉今晚可能要出事。”薇尔担忧说道。
兰德：“是的。”
“你怎么了？”只会说这两个字了吗？
兰德：“是的。”
黑发之下，他的耳畔红得快要滴出血。
少女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脸上，一阵又一阵，惹得他脸上、耳朵上痒痒的，但是他又不好伸手去挠，憋着心里也痒了起来。
薇尔迷茫地看着青年，这龙真的可靠吗？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身着华丽繁复衣袍的国王，手执权杖，站在二楼小阳台。
他的声音用了扩音魔法，洪亮声音覆盖宴厅每一个角落。
“我忠诚的子民们，欢迎参加此次庆典日晚宴。
在与魔兽争斗中我们看到了独属于生命的勇气赞歌，今晚我的王国将迎来新的子民，请用最热情的舞步庆祝他们的成功，用最动人的歌喉赞赏他们的勇气，用最美味的食物犒劳他们的疲惫，他们是王国的勇士！
尤其是薇尔·丹蒂小姐，她在冒险途中甚至发现了传说中的巨龙栖息之地——海姆山！何等辉煌的成就！”
国王慷慨激昂，挥舞着手中魔杖，璀璨的红宝石折射着耀眼光芒，“愿光荣与完美并存。”
所有人都低下头重复：“愿光荣与完美并存！”
兰德难得会感激一个人，此时他清醒这个国王赶在这个时候来了，要是来晚一点他感觉自己就忍不住了。
情绪激动下，巨龙的人类形态会部分崩溃，露出一定的龙形态，可能是尾巴，也有可能是尖锐犄角。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人能拥有的部分，兰德暗暗摁下躁动的心虚，发痒的头部和尾椎骨逐渐平息躁动。
他松了口气。
站在高处的加雷斯突然将目光准确无误地投向并肩而立的两人，唇角勾起了恶劣的笑容。
他高声说道：“但首先，我们需要先将异族铲除。”
兰德：高攻低防，大脑宕机
薇尔：高攻高防，困惑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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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完美马戏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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