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虽然不少虫都看到了战机滑落的场景,但因为这里相对偏远,摄像头尚未完全覆盖,而恰巧路书宴的庄园则是离事发地最近的一户虫家,几乎算得上是唯一有可能知道战机坠毁后的情况的目击虫,因而调查员十分看重他的口供,问得也很是详细。

雌虫调查员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视线落点刻意地避开路书宴,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小本本:“您在战机坠毁之后是否过去查看情况呢?”

“是的,毕竟坠毁在我的庄园里,”路书宴神情放松,回答地很快,“听到声音后不久,我就去了。”

“那么您是否在那里发现别虫的身影或者是……尸体?”

路书宴恰到好处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没见到过……”

调查员再三向他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在重复回答了两次后他便有些恼怒起来:“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话,又为什么还要来询问我?”

那调查员顿时有些慌神,结结巴巴解释了半天,一旁的雄虫调查员倒是顺畅地接下了话头:“是这样的,雷达图像显示,那架战机在主引擎失控之后又开启了副引擎,试图挽救坠地的局面。这意味着在当时,驾驶舱内的驾驶员依旧存活。”

路书宴假装自己没听懂言下之意:“所以?”

“所以,战机里应该有虫的残骸,但我们并没有找到。”雄虫调查员向后倚在沙发上,一副有些懒散的模样。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又用手戳了戳自己的同事,示意对方进行下一步。

被戳了的雌虫犹豫了一秒,终于抬头看向路书宴,但下一刻眼神又游离起来,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阁下,按照规定,我们将对您使用测谎仪。”

果然来了。

听到“测谎仪”三个字,路书宴反而心中一定。

自从上次在坝安星的警局被迫使用测谎仪之后,小十三便和他提起过此事,还自称可以篡改同样以及更低版本的测谎仪的测试结果。

这次他嘴里分明没几句真话,必须要求助小十三了……

了解了宿主意图的小十三信心满满:“当包在我身上!”

确定自己可以开挂后,路书宴才骄矜地伸出手,缓缓按在测谎仪上,脸上却全然是被怀疑的委屈:“那快开始吧。”他轻声催促道。

两名调查员对视一眼,其中的雌虫显然有些愧疚情绪,就连提问的声音都不由得轻柔了些。

他们把刚刚问过的问题又再问了一次。

理所应当地,在整个过程中,测谎仪从未响起。

路书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斜眼看向对面的调查员:“两位……还有什么问题么?”

两虫面面相觑,茫然摇头,

客客气气地送走那两名调查员后,路书宴便去把锁着西利亚德的房间门打开。

一开门,就看到雌虫靠在窗边,眸色深沉地望向窗外。

路书宴瞬间警觉:“怎么?想跑?”

西利亚德侧身看他,神色有些莫名。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虚虚地不知落在何处,半晌才开口:“你这……还缺保镖么?”

路书宴:“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想不通对方这句话的意思:“怎么,你想当我的保镖?还是说你要给我介绍保镖?”

平时伶牙俐齿的星盗却忽然失了声。

空气中静了两秒,他才“啧”了一声,道:“没什么,是我的手下想要过来,如果你还缺虫手的话,可以让他们来帮忙。”

西利亚德瞄了一眼路书宴的表情,飞速补充:“如果你不希望他们来就算了。”

“啊?我无所谓。”路书宴耸耸肩,“我只有那一片土豆——喏,就你看到的。事情也不算多,而且,我不是有你了嘛。”

虽然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是有自己可以帮他干活,星盗依旧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喉咙发紧。

“我不是有你了嘛”。

西利亚德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太快了。

他顿时手速爆发,给终端对面回了个斩钉截铁的“你别来”。

下属:?

路书宴却恍然未觉对方此刻异样的情绪,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土豆:“对了,现在他们已经把战机搬走了,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你应该去对我的土豆们道歉啦!”

他回头向着阳台走去,低着头边掰手指边说:“你得先把那先被压了的土豆苗刨出来。现在土豆已经进入膨大阶段,上面应该会带有几个小土豆,如果还没压烂的话,就摘下来放机器虫的框里……”

他忽然感觉自己绊到了什么。

先是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接着是一阵的劈里啪啦——

路书宴扭头一看。

原来是自己原先做装饰用的竖杆松了,被自己这么一踢便倒了下来,连带着上边的吊灯也从上坠落。

刚刚的那声闷哼就是吊灯落在西利亚德背上时发出的声响。

吊灯很重,那声闷哼听起来也很疼。

是因为我他才被砸的……

路书宴怔愣了一秒便猛地意识到这个事实,神色难掩歉疚。

西利亚德还在安慰他:“没事,并不疼。”

没得到他的回应,星盗缓缓蹲下,准备捡起地上的的吊灯,路书宴却眼尖地看到对方背上的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

是因为刚刚被砸吗?

见雌虫神色平静地站起来,路书宴不由得拧起眉,绕到他身后——

鲜血已经在西利亚德的身后开出了一朵花。

花瓣的颜色有深有浅。路书宴瞬间意识到,那是因为沾染上的时间不同而形成的层次感。

所以……西里斯的伤口早就裂开了吗?

雄虫垂下眼眸。

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其他。他默默地拿过西利亚德手中的吊灯,随意地放在一边,又拿起还在茶几上的药膏递给对方:“很抱歉……但我想你需要这个。”

西利亚德神情认真地接过,见路书宴有些呆呆地站在面前,顿时无奈一笑:

“你一直站在这,是想帮我上药吗?”他还是忍不住逗逗眼前的小雄子。

虽然对方可能因为他的话气愤羞赧,但比如今沉默站着的模样,那样的路书宴便显得无比的鲜活。

没想到路书宴这次却不如他所愿。

只见小雄子抬头看他,一脸真挚:“如果你需要的话。”

怎么可能不需要!

事实上,因为自己无法找准位置,西利亚德昨晚并没有对背部的伤口进行上药,于是那里的恢复速度比其他地方慢了些,甚至会因为过于紧绷的衣服而渗血。

本来他还算先逗走路书宴,之后换身宽松的衣服,只等伤口慢慢自愈就行。

如今忽然有了这句回应……

西利亚德顿时感到自己像是中了头奖,他甚至开始怀疑是否听错了对方的话。

见星盗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路书宴还以为对方是默认需要的意思,便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棉签,又从雌虫手里拿过药膏,绕到他身后,抬抬下巴:“把衣服掀一下。”

西利亚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解衣服:“等会儿伤口可能有点可怕……还有骨翼印记……”

骨翼是雌虫特有的构造,可以舒展开实现短距离的滑翔。骨翼的模样大多狰狞,平日里只躲藏在皮肤下,只在背后留下两个漆黑的印记。

听说不少雄子并不喜欢骨翼,甚至会觉得印记可怖恶心,西利亚德有些担心一会儿路书宴的反应。

他故意把衣服解得很慢,给小雄子预留了足够的反悔时间。

路书宴却轻哼一声:“不就是骨翼印记吗?”他见对方慢吞吞的,忍不住上手扒拉,嘴里一边碎碎念:“又不是没见过……”

“你还见过谁的印记?”西利亚德顿时警觉。

按照虫族的习俗,骨翼算得上是一个**部位,除了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雌虫们通常只愿意把骨翼展现给自己的心上虫看,而作为骨翼象征的印记也是一样。

此时,雌虫身上的衣服终于被脱下。路书宴一眼便看到了他背上那对称的黑色印记。是两团凌乱的线团,隐隐约约能从中看出一只狼首的模样。

……这就是黑狼号的由来吗?

左眼带了疤痕的头狼——这几乎就是西里斯个虫形象的象征。

路书宴注视印记的时间有些久。

西利亚德只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却不能看到小雄子的神情,不免得有些慌张:

要是他不喜欢我的骨翼,或者更喜欢那只不知名虫的印记……

想到这种可能的结果,西利亚德便觉得喉间有些酸涩。

事实上,对着印记凝视了许久,路书宴只觉得心潮澎湃。

这么帅气的印记,他也好想有一个哦。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刚刚星盗的疑问,他便接着回答道:“不知道。”抹了点药膏搽在伤口上,路书宴不出意外地听到一句极低的抽气声,“我都不认识那虫。”

西利亚德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不认识就好,至少没有虫捷足先登。

心情大好,星盗自动忽略了背上抹药时清凉的刺痛感,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那虫可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混蛋。”他顺带抹黑了一把自己潜在的情敌。

路书宴好奇探头:“你现在给我看也是不知廉耻吗?”

西利亚德顿时语塞。

不过路书宴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他想起上次看到骨翼的场景:

起因是他在宴会上看到一只雌虫被雄虫纠缠。因为两虫就在他身边争吵,影响了他的心情,于是路书宴臭着脸上前去把他们分开。之后那只雄虫转身就走,而雌虫也对他行了个礼后退离开。

路书宴以为到这就应该结束了,结果没想到在晚宴结束后,他又莫名被那名雌虫单独拦下。

在只有他们两虫的阴影里,那雌虫红着脸看他,什么也不说,在路书宴逐渐不耐烦的时候忽然脱去上衣,背过身去。

路书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他身上印记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闭上了眼,一边后退,一边喊安保。

他只觉得对方在性骚扰自己。

那雌虫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对,很快重新穿上衣服,又诚恳地同路书宴道歉,其中的歉意和紧张不似作伪,路书宴便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这件事在路书宴前十八年的无聊生活中只是一件小小插曲,他早已忘了此事,直到西利亚德提到骨翼时才猛地想起来。

“不过他确实是只莫名其妙的混蛋。”路书宴嘟囔着,手底下的力度不由得重了些。

又是一声几乎听不到的闷哼。

注意到雌虫漂亮的背肌紧绷着,看起来像是在忍耐着疼痛,路书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

“你的骨翼比那虫的好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夸夸眼前的雌虫,就当做自己刚刚没轻没重的赔礼了。

西利亚德:!!!

今天怎么开出来这么多头奖,砸地他眼晕……

零点前应该还会有一章!

(但是明天要回北京,又要开摆了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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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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