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避

筱筱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四肢无力,像灌入沉铅一般,移动一下都是困难的,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很虚弱,强撑着身子移动,但这只是徒劳,只支撑了一下,就摔倒在床上。

于此,她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锁链声。

她眼皮沉重,微微掀开,低头看到身上衣服全然不是自己往日所穿,软银轻罗百合裙,是宫中才有得款式。

想也知道这是谁给她穿上的。

她疲惫闭上眼,身体明显虚弱得不正常,然而身上全然没有生病的苛杂,干干净净,没有汗味,反而清清爽爽。

阿笙到底想要做什么?

耳边传来一阵动静,有人进来了,可筱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真正如同待宰的羔羊。

一双手将她扶起来,靠在后面的软枕上,在她的衣领垫了手绢之类的东西。

一勺香甜软糯的红豆粥放在她的嘴边。

诱人的香味分泌唾液,激发白筱筱的食欲,可她就算想吃,身上乏力,连掀开嘴唇吃的力气都没有。

白筱筱虚弱摇摇头,缓了好半天,才道:“是、阿、笙?”

对方的动作停顿,放在她嘴边的瓷勺收回去。

白筱筱求生意志很强大,从她的执念一直是回家,就能说明。

她不顾身体难受,强撑着喝了一口又一口的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吃饭也需要废这么大力气。

但这是好的,她能感觉到,在吃完粥后,四肢温暖了许多,体力逐渐恢复。

喂完之后,那人似乎要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痕迹。

筱筱躲了过去,侧身低头,身子尽量蜷缩在一起,防备对方。

她不清楚对方是谁?即使心里有所猜测,但她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对外界起了防备。

在阿笙眼中,柔弱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蜷缩在靠在软枕上,微微的凹陷代表少女轻如鸿毛,秀气的眉毛微颦,脸上露出凄楚神色。

暗室里,只有少女的后方的墙壁开了个窗口,淡薄的阳光照在这样的少女身上,少女白皙的脖颈更加刺眼,无端多了几分脆弱。

阿笙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眼眸深邃,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微微划过少女的嘴唇,细细摩挲上面的温度。

她病态抱着少女,但遭到反抗,课这种力气在她面前是徒劳的。

两人争执,安静的暗室传来清脆的锁链声,不久之后,阿笙抱着少女,低声道:“陪着我,不好吗?”埋在少女的发间,汲取少女身上的香味。

这熟悉的声音让白筱筱安静下来,不再反抗。

她试图说服阿笙,抬头掀开眼皮,声音几乎不可闻:“让、”

那人停顿,似乎心软。

白筱筱虚弱:“……离……开”

阿笙听清这两个字眼,周身一下子冷了起来,再次抱紧。

*

最近几天阿笙心情不好,司马玄辰是最直观感受到的人。

但他向来不撞枪口。

只是他颇为好奇,为何那天会招出暗卫,一般不是危机时刻不会招出来。

看见阿笙从书房出来,他凑上去问:“这几天为什么看不见筱筱姐?”其实他就是想找个话题聊,再顺着接下去,问问那天的事。

但他瞧着,他问完这句话后阿笙的脸色不太好,就连忙找个借口溜走,结果转角就遇见了小丫,他瞥了一眼小丫头,也不担心她会听见什么。

但他低估了小孩的感觉,他们天性敏感,是最能直接感受到世界的恶意。

小丫已经很多天没看见姐姐,她很担心,但她聪明,懂得悄悄收集信息,她直觉姐姐和那个坏女人有很大关系。

她努力缩小存在感,不让对方注意到。

看司马玄辰不打算和自己说话,她松了口气,决定找机会探探虚实。

可那个坏女人似乎很忙,每天看不见人影,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便是书房,就连睡觉也是如此。

*

阿笙待在暗室,身后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面前摆着的是贵妃娘娘曾经说得那个册子。

这几天,她脑子反复回放那天两人谈话的场景,一个不被她注意的细节发现了。

那天,小姑娘叫她阿笙。

不是她的心上人阿笙,那就是她。

突然,她心里生出一个荒诞的笑话,小姑娘之前说得喜欢不会就是她吧!

阿笙双手按住太阳穴,嗤笑一声,自嘲自己自作多情。

但……

如果是真的呢?

阿笙不敢赌这个可能,可这个微小的可能,在心中越演越大。

阿笙落寞,发丝轻柔落在一边。

她轻声道:“赌不赌?”

她在问自己。

她额头微扬,闭上眼睛,脑子划过很多场面,发现了很多异常,比如记忆中有关跟贵妃娘娘的初识很模糊,按照她的经历,是不可能得到贵妃娘娘这般人物提拔。

好像有一部分记忆被什么影响,刻意掩盖了什么。

最终,她掀开了册子……

*

这些天,白筱筱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怕阿笙了。

每次阿笙出现,她都害怕,哪怕对方不做什么,她也怕。

有次,她偷偷藏起了药,但次数很少,身体仍然很虚弱,在长时间的黑暗中,她崩溃了,她受不了被囚/禁,受不了每日昏昏沉沉,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日子。

她恳求阿笙放她离开,甚至不惜拿着发髻上插着的金簪,抵着自己的喉咙,让阿笙放了自己。

这似乎激怒了阿笙。

但那个时候阿笙冷静的可怕,一步步靠近她,双手轻柔的握着她持金簪的手。

她害怕往后退,手不受控制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脖颈。

阿笙轻柔握着她的手,将金簪抵上她自己的心口,毫不犹豫往下扎,温热的鲜血溅到她手上,她害怕的立马松手。

沾了阿笙鲜血的簪子掉落在床上,没人去捡。

那个时候,筱筱吓得都忘记哭了。

她愣愣看着对面的阿笙。

阿笙眼眸幽暗,轻声道:“筱筱还走吗?”

筱筱被吓傻了,哪里还听得进去话,只一味顺着她,不再刺激她。

从那次后,筱筱就特别怕阿笙。

这天,阿笙来了,她很奇怪,竟然愿意解开她的锁链,给她喂了解药。

她诧异看着她,只见对方嘴角弯弯,心情很好。

“原来你之前喜欢的人,真的是我。”说出这句话时,阿笙浅色的瞳孔跳跃着光,像个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得看着她。

而筱筱却回避了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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