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康白一愣,“母妃的意思是?”
德妃动手扶自己儿子起来,她温柔一笑,只说:“我能有什么意思,你都那么喜欢她,母妃还能不满足你?只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燕康白闻言,感动不已,动情地唤了一声母妃。
德妃又冷下脸来,“但我有一条,日后哪怕你再喜欢阮姝,她也只能当你的侧妃,绝对不能当正妃,你可听到了?”
燕康白迟疑了下,才点了头。
德妃这才转为了笑脸,“这才对,阮姝只是个异国郡主,你可不能被她迷得忘了大事。”
顾绮尔不知道有人正打着她的主意,元宵节的第二日,因为顾绮尔夜里没睡好,翌日到了近午时才养足了精神,正坐在桌前懒洋洋喝小米粥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宫女。
宫女行了礼,低声道。
“郡主,傅大人来了。”
顾绮尔闻言,用勺子在碗里转了转,瓷勺子在碗底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去回了傅大人,说我昨夜受了寒,身体不适,便不见他了。”
宫女应了声,匆匆走了,但没想到,过了一会,那宫女又回来了,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怯怯的,“郡主,傅大人说有要紧的事跟您说。”
顾绮尔这会子已经用完膳了,她听到宫女的话,皱了下眉,她现下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见人,见这宫女打发不走傅情,便让初双去回绝,自己去了书房练字。也不知道她门口的那些侍卫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不拦一栏傅情。因为燕康白的事情,她现在有些心烦气躁,想着练练字平复下心情。她刚提笔练完一页,书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顾绮尔听见声音便抬起头,看到来人的时候,目光微顿,“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来了?”她语气有些不悦。
傅情大步走进来,反手就把门关了。
他今日又穿着一身红袍,亦如往日。
“若要经过你同意,怕是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你。”傅情走上前来,阴柔的脸上失了往日的笑容,他目光沉沉,眼底复杂,沉声道,“燕国三皇子昨日坠河的事跟你有关吗?”
顾绮尔猜到傅情来,可能会问这件事,早就敛去了心思,只闻言便摇头,“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跟我有关?”
傅情眯了下眼,不知道信没信,“是吗?”
顾绮尔看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练字,不冷不热地说:“你不信便罢了。”
她今日心情不好,谁都不想搭理。
傅情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好了,不要生气,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多问问罢了。听说那个三皇子现下也醒了,怕是并无大碍。”
“嗯。”顾绮尔虽然有心回避这个话题,但在傅情这个老狐狸面前,她又不敢做得太明显,虽然在练字,但却提着心在应付对方。
傅情又跟顾绮尔说了一会之后,才离开了,顾绮尔本想让初双送茶上来,但傅情说不用了。他似乎还有事情。等傅情离开之后,顾绮尔才放下笔,她看了下宣纸上的字,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她从未见过阮姝写的字,而她方才一直在练字,按道理来说,她跟阮姝的字应该是不像的,但傅情在旁边看着,却什么都没说。
他是没注意还是并没有见过阮姝写的字呢?
想到这里,顾绮尔将桌子上的宣纸揉成了一团,叫迎双端了火盆进来,她把她练好的字全部烧了。傅情这人很聪明,保不齐他待会又返回,还是销毁了证据为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绮尔都称病不出,就算有请帖上门,她都推辞了。
转眼间,便到了开春。
燕国的选秀要开始了。
这日,顾绮尔被召进了宫里,此时正跟凝秋呆在一块。
凝秋坐在凉亭处,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小声嘀咕,“阮姝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母后可是忙死了,户部送上来的画卷就有几百幅。”
她在宫里无聊,特意让皇后请顾绮尔进宫陪她玩。
顾绮尔闻言有些惊讶,“这不应该是户部挑选好之后,提交名单,皇后娘娘看过一遍就可以了吗?”
凝秋摇摇头,小声说:“今年不一样,今年是给我的各位皇兄们挑皇子妃,而且母后说,今年太子哥哥就要纳太子妃,她要亲自把关才行。”
顾绮尔觉得皇后心里已经早就订好了太子妃的人选,估计是拿不准两位侧妃的人选,同时,她还要权衡其他几位皇子的婚事,而且皇后这边拟定了名单之后,要给皇帝那边过目,关于到各位皇子的婚事,这场选秀的确要比往年慎重许多。
她算了算,现在已经开春,便离入夏没多久了,怕是这场选秀结束,她和燕子澜的婚事也要筹备起来了。傅情说要带她回梁国,但都在这里过了个年,他那边也没有动静。
顾绮尔陪了凝秋一会,便离开了宫,出宫回府的路上,与另外一辆马车差点迎面撞上,顾绮尔这边的人还没说话,那边的仆人已经开腔道,“劳烦让让。”
顾绮尔听到这话,微微掀开了车帘,她看了下对面的马车,那马车精巧华丽,像是女眷用的,马车旁的仆人孔武有力,像是习武之人,她抿了下唇,便开口道:“初双,我们避让吧。”
初双应了声,让马夫将马车赶到路旁,等那辆马车离开之后,顾绮尔才问马车外的名叫樊飞宇的侍卫首领,“樊大人可认出那是哪家的马车?”
樊飞宇答,“相国府的。”
顾绮尔露出了然的神情。
当今的相国膝下仅有一子一女,他的嫡女贺嫣在国都是有名的才女。上一回赏菊宴的时候,贺嫣因病未来,故而顾绮尔并没有见到她。方才马车的方向明显是往宫里去的。相国府的嫡女的确有傲的本事,所以方才才敢直接叫她的马车让一让。
皇后一定是想让贺嫣成为太子妃,只不过这还要看皇帝的意思,贺嫣背后是相国府,她的婚事几乎决定了下一任储君。太子虽立,但这龙椅之争尚未有定数。
几日后,宫里举办了桃花宴,凝秋特意发了帖子请顾绮尔一起去。
顾绮尔到了之后,发现这次桃花宴的人数比上一次赏菊宴的人数要多了许多,她在宴会之上见到相国府嫡女贺嫣,贺嫣生得十分温婉动人,笑起来唇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今日的桃花眼是由皇后亲自举办,贵女们都比上次要更加矜持一些,甚至连大笑都不敢,怕给皇后留了坏印象。
白日的桃花宴过了之后,皇后又留下了七八位贵女晚上在昌运殿用膳。
顾绮尔也被留了下来,她看了下周围的贵女,心里有了数,今年的皇子妃怕在这里了,只是正妃和侧妃的区别了。顾绮尔曾见过的右骑将军的嫡女颜惜筝也在场,她这次看到顾绮尔态度温和了许多,顾绮尔觉得多半是因为她已经订下了婚事,所以颜惜筝觉得她已经没了威胁。
顾绮尔注意到这几位贵女几乎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贺嫣为首,一派以颜惜筝为首。
用膳用到差不多的时候,顾绮尔便借着更衣的理由出了昌运殿。
她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今日她穿得有些多,夜里的春风一吹,便觉得身上有些闷热,她用团扇扇了扇,正跟初双和迎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旁边走过来一个小宫女。
“郡主,娘娘请你去昌运殿的偏殿候着。”
顾绮尔有些惊讶地站起来,但没说什么,就跟着那那个小宫女去了昌运殿的偏殿。进了殿内之后,便有宫女端了茶水点心进来,引顾绮尔前来的小宫女说:“郡主先吃点茶,待娘娘打发了那些贵女们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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