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瑞文拒绝霍利斯出门散步的邀请,选择躺在沙发上消食。
比起瑞文能静绝不动,霍利斯眼里全是活。
厨房忙活完不算,一套小面积的公寓,几乎遍布了他的打扫痕迹。
胃里空得差不多了,瑞文懒洋洋地起身,趿着拖鞋去卫生间,准备洗澡。他裤子脱了一半,门忽然开了。
门内的人和门外的人纷纷愣在原地。
此刻,门内人大腿上的衬衫夹还没有取下,夹住两边衣摆,抻平上褶皱。为了站稳,他大腿的肌肉稍稍绷紧,和平整的布料形成微妙的反差。
入目是黑色的衬衫夹和白色的大腿,门外人喉结用力一滚,眼神炽热,如火舌一般舔舐门内人裸漏的肌肤。
“议员先生,进门不敲门,这可不是绅士所为。”瑞文怔了一瞬,自如地脱下另一条裤腿。
“还不是你不锁门,我进来拿点东西,一摁门把手,不就打开了……”霍利斯像含了口火在说话,觉得喉管烧得慌,一开口,热气直往外冲。
白天会议上,不管他如何幻想瑞文西装革履下的模样,都比不上这一刻亲眼所见。
“这么说,是我错怪议员先生了。知错就改,也是绅士的准则之一,议员先生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呢?”
霍利斯只感觉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他不受控地上前,站在瑞文面前,高大的身躯将瑞文笼罩在身影之下,他伸出手,悬在衬衫夹上面。
即将触碰别人东西时,他先征求对方同意:“我帮你脱?”
瑞文欣然接受,笑盈盈道:“荣幸之至。”
霍利斯蹲下来,厚重的鼻息打在面前的大腿上,腿上肌肉随之一颤,他的呼吸更重了。
他取代主人的手,轻轻解开扣子。
上面挂有两道红痕,霍利斯没有伸手触摸,说是脱,就光是脱。
不规矩的氛围里,他偏偏规矩行事。
取下衬衫平整稳定器,抬手放在盥洗池边上。
旋即屈膝半跪,抬起一道红痕栖居地,支撑起人类命运共同体。
少顷,一种反应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之间骤然降临。
霍利斯顿了一下,微微昂头,直面共同体最后一块遮羞布。
哪怕遮羞布掩盖真理,也要精神饱满,向志同道合者颔首致意,并且带领他共创人类社会和谐未来。
于是,志同道合者一时情难自已,积极响应时代的号召,虚握他的脚踝,同时扼住人类命运共同体。
古铜色与冷白皮,不同肤色的人也能心连心,就像淤泥里绽放出来的荷花。
他眼睛一热,深深望向携手共创美好未来的男人。
似乎就等男人一声令下,他会义无反顾,奔赴时代浪潮,沉入淤泥深处,摘一朵荷花。
可是遮羞布未除,真理欲出不能出,前方道路光明却曲折,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所以荷花趁他恍惚,一把将他推出池塘。
……
等到霍利斯回神,他又回到卫生间外面。
再按把手,如他所愿,这次锁上了。
.
门把手的动静引来瑞文一声嗤笑。
实际上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能借助偏冷的水温,浇灭身体里的火气。
一面冷,一面热,他不禁颤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水流沿着躯干和四肢,快速往下,滑过最烫的地方,他短促地呼了口气。
招式虽险,自损八百,但伤敌一千,足够了。
囫囵擦掉脸上的水,打湿的黑发往后一抹,瑞文垂首,朝地面上的瓷砖勾了勾嘴角。
眼下他心理的满足占据上风,生理的不满就无足轻重了。
谁叫厨房那会儿,霍利斯把他推出去。
.
洗尽浮尘,瑞文神清气爽,昂首阔步,走出卫生间。
空间小也有空间小的劣势。
瑞文甫一现身,就看见霍利斯拿着吹风机,站在沙发后面等他。
清楚今晚躲不掉了。
瑞文收起笑意,乖乖过去坐好,微微垂头,露出一截纤细光洁的脖子,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身后是屠夫,吹风机就是屠宰刀。
屠夫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举起屠宰刀。
开宰前,他像是测试刀具的锋利程度一样,手心冲向吹风口,感受了一下温度,再往羔羊头上招呼。
屠夫经验丰富,手掌宽大,力气自然不小,一吹上头,就收不住劲。
瑞文忍到头发半干,终究还是没有忍下去,他脖子一扭,赶紧逃离屠夫的魔爪。
他皱着眉回头,不满道:“你给狗吹毛呀。”
往日柔顺的黑发,这会儿变得蓬松杂乱,脸上没了眼镜的遮挡,精致的五官一览无遗。
修长的脖子在V字领睡衣的作用下,进一步拉长了比例,光影下,深邃的锁骨影影绰绰。
霍利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一开口却是:“狗不比你通人性。”
说完,他自觉失言,思考如何补救,又听见瑞文道:“你是通人性,但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还能反击,看来不是很生气。
霍利斯松了口气,沉默地把瑞文的头转过去,这一次他注意控制力道,瑞文没再说什么。
头发吹干,白皙的脖子因为热气蒸腾出了红晕,往下,肩颈连接的位置,正中间点缀了一颗红痣。
霍利斯磨了磨后槽牙,俯身,张开嘴,在那颗红痣上咬了一口。
瑞文倒吸了口冷气,赶紧把脖子从霍利斯嘴里拯救出来。
可是他太着急了,霍利斯又没有及时松嘴,叼起的那块肉划过他的犬齿。
瑞文既酥又麻,下意识去捂脖子,摸到了一抹水痕,抬头怒斥道:“你咬我做什么?”
其实不痛,就是太突然了,他吓了一跳。
不料霍利斯直接冲他叫了一声:“汪。”
瑞文彻底没脾气了。
.
夜幕降临,瑞文打理好头发,回到房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靠坐在床上阅读。
卧室门大敞,正对卫生间,哗啦的水声不间断传来,一股倦意瞬间袭来,文字忽然天旋地转。
他只好放下书,仰头注视天花板。手指按住书脊,迟迟没有翻开下一页。
直到天花板映出霍利斯的脸,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抽走了他的书。
他才发现房间里进来了人似的,略带惊讶道:“你洗完了。”
“嗯,出差前你就在看这本书,还没看完?”霍利斯翻过封面,《世界服装史》几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
“哪有这么快。”瑞文无法解释,霍利斯一走,这本书就没怎么动过,只好随口糊弄过去。
霍利斯按照瑞文的排列顺序,把书放回书架。
他刚洗完澡、吹完头,一头深棕色卷发更加蓬松,从背后看,棕熊形象更甚了,身上却是领子和裤脚洗到泄了的T恤和运动裤,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凑合的味道,不像瑞文,会专门购买真丝衬衫睡衣。
然而,这个生活总是凑合的男人,会做饭,会把公寓收拾得仅仅有条,还会定期买花,插入粗陶小花瓶里,装饰瑞文空空荡荡的房间。
他知道瑞文的东西都放在哪儿。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渗透瑞文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次你应该不会拒绝我了吧。”霍利斯坐到床边,双手撑在瑞文两侧,俯身,呼出的热气喷在了瑞文的脸上。
他还要从头到脚,渗透瑞文方方面面。
瑞文歪了下头,一脸懵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霍利斯由着他装,嘟囔了一句:“不会就行。”
他不再寻求他的意见,一口含住他的下嘴唇,用犬齿磨了几下,趁他吃痛,舌头长驱直入。
.
一场激烈的战况过后,瑞文趴在床上,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躺了一会儿,他慢腾腾地从床上翻下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叼起一根烟,原路返回,继续躺尸。
霍利斯侧躺在他身后,一脸餍足。
原本他一只手撑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给瑞文梳理头发,从头到脖子,一遍又一遍。
他的眼睛在瑞文雪白的背部扫视,以一种满足的心态欣赏上面的牙印和红痕,一路延伸到薄被之下。
忽然手下一空,他还有些困惑,瞧见瑞文含着烟回来,他凑过去,悬在瑞文侧脸上方,问道:“怎么不点燃?我帮你。”
他以为瑞文又犯懒了。
“你又不抽烟。”瑞文压住半张脸,咬着烟含糊回答,“身为奥洛联邦遵纪守法的公民,不给别人吸二手烟,是我作为公民最基本的素养。”
“我没关系。”霍利斯又开始给他梳头发。
瑞文轻轻摇摆了下脑袋。
他烟瘾不重,平时工作压力大了,才会来上一根,还会找隐蔽的角落,从不公开示人,至今可能只有霍利斯知道他会抽烟。
霍利斯住进来后,阳台就成了他的吸烟室。
但现在实在太累,他不想挪动一点,就尝尝味,聊以慰藉。
怕经不住劝,服从**,他赶紧找个话题,转移霍利斯的注意力:“你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习惯,好几次了,你给我梳头发。”
霍利斯手上动作一顿,先是询问:“你不舒服吗?”
瑞文“唔”了一声:“那倒没有,还挺舒服的,像给头皮按摩。”
霍利斯又动了起来。
良久,他说:“小时候,我和我妈在非洲生活过……”
话匣子一开,却没等来回复,霍利斯眉头微皱,凑过去一瞧,听众叼着烟睡着了。
他不由失笑,抽出烟,精准投入垃圾桶,低头嗅了嗅瑞文嘴里的味道。
还是漱后的薄荷味,他轻轻把瑞文翻过来,揽入怀中,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肩膀。
灯光下,瑞文纤长的睫毛在颧骨处投下一片阴影,霍利斯情不自禁地数起他的睫毛:“1,2,3……”
反应过来后,他无声地笑了笑。
想要伸手拨弄这簇睫毛,又怕把人弄醒,收回蠢蠢欲动的手,瞥见阴影下一颗泪痣。
又浅又小,像是圆珠笔不经意间轻触的一摸痕迹,平时眼镜一架,遮得严严实实,这会儿才有机会发现。
霍利斯在那颗泪痣上落下一吻。
黑暗里,一声“晚安”如梦呓一般响起。
也是没招了[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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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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