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夕四人狼狈的将偷袭之人击退,沈浔夕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刚买的空间法器被那群人偷了。”
跟着沈浔夕的一个修士指向海岸:“那里是不是躺着两个人?”
四人顿时都警觉了起来,持剑慢慢靠近被海浪冲到岸上的两个人。等到靠近了,发现这两人都是青年模样的男子,穿着普通,紧闭双目,面色在海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
沈浔夕蹲下身探了一丝精神力查看两人的情况,发现两人都是修士,一个修为在筑基期,一个修为在炼气六层,都灵力耗尽,情况十分不好。
另一人跟着蹲下,将一个法器贴在两人的额头片刻后摇头:“不是魔门的人。”
沈浔夕站起身,淡淡的说到:“既然被我们遇见了,就没有不救的道理。”
一个金丹修士将人扶起,给两人各自喂了一颗丹药,静待片刻后,两人悠悠转醒。
他们用手掩住口鼻,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看向了沈浔夕四人。
其中那个筑基期的修士艰难的拱手:“咳咳,在下多谢诸位,咳咳,相救……”
这两人正是叶以辞和贺从云,他们的修为总体比沈浔夕他们一行人更低,假装成救人的人反而会让沈浔夕他们怀疑,不如一开始就将自己放置于被救者的弱势地位,日后用报答救命之恩的借口接近沈浔夕他们也不会被怀疑。
叶以辞恰当的露出一丝迷茫的目光,问到:“这是……何处?”
沈浔夕站在一边问到:“你不知道这里是哪?”
叶以辞皱眉揉着脑袋,轻轻嘶了一声,才说到:“我和师弟是无尘门五长老的亲传弟子。一个月前我们二人出门历练,发现有魔门之人的踪迹,一路向南追寻。我们找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逐浪岛,而我们在乘船来到逐浪岛的途中被魔门的人袭击,御剑逃跑时力竭,掉入了汪洋。幸好我与师弟两人用这布匹缠住了彼此才没被冲散,也幸得诸位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无尘门是个小门派,根本入不了天衍宗的眼,眼前这几人可能连这个门派都没听说过,叶以辞瞎编起来毫无压力。
沈浔夕目光下移,才发现两人腰间确实缠了一圈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料。他身后的修士说到:“我们小师兄是天衍宗宗主的小儿子,此次来逐浪岛也是为了追查魔门之人的踪迹而来,你们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叶以辞恰如其分的露出惊讶与敬畏的表情来,有些结巴的说到:“我,我,我一定,全部都说出来,不敢,不敢欺瞒少宗主。”
沈浔夕闻言眉头一挑,却没有反驳只有大师兄才有资格被称为少宗主,他感到有些无趣,向身边的人说到:“留一个人下来问话,今晚折腾了一通我也乏了,你们随我回客栈吧。”
贺从云因为演技不好,一直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色在叶以辞身边一声不吭。叶以辞真真假假的编了一些消息糊弄留下来问话的修士,然后再与对方客气的告别。
等人彻底走远了,贺从云唰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疾步跑到一块大石头前将石头挪开,解开布置在上面的阵法,一一清点藏在这里的空间法器以及里面的东西。
为了逼真的演绎两个逃命的人,叶以辞和贺从云只各自留下了一个普通的空间法器随身带着,其他东西都找地方藏起来了。
叶以辞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聚神,抽离走了浸湿衣裳和发丝的海水,抬眸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衣袖被海风吹得翻飞。
贺从云也将自己的衣裳头发弄干净,默默坐到了叶以辞身边。
叶以辞沉默了良久后说到:“贺从云,你知道吗?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做任何于礼不合的事情。我做什么都在乎脸面和道德,一举一动好像被一根锁链牢牢拘束着。我以为我已经挣脱开了那根锁链,因为我为达目的不惜利用朋友,趁火打劫的盗窃,卑鄙的谋划计策。在今日见到沈浔夕他们之前,我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为我的行为感到了羞愧。”
叶以辞以手掩面,苦笑出声:“好像是今夜的晚风特别凉,也可能是夜色太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难受。”
叶以辞猛然睁大眼睛,他被少年人从后面拥抱住了,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传了过来。
贺从云说到:“师尊,我们不能要求自己一直做个没有过错的圣人。我对修仙界的了解没有师尊多,但是修士在成为修士之前,是凡人。我在凡间看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其中也有令人动容的善意与真情。善恶共存,世道如此,人亦如此。人有善念善行,也有恶念恶行。师尊总与我说,修仙界的斗争向来是残酷无比的。所以这个环境中是容不下没有瑕疵的圣人的。为了活下去,总有许多不得以的事情不得不做,与其用圣人的规训审视自我,不如抛开那些约束,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贺从云将头靠在叶以辞的肩头:“师尊问心有愧吗?”
叶以辞身形一僵,他心虚的想到了被自己坑了一顿的容问渊,坦诚到:“有的。”
贺从云笑了:“那再来一次的话,师尊还会这么做吗?”
叶以辞仔细想了想,当时的容问渊对他来说就是最快最安全的脱离天衍宗的办法,所以他点头:“会的。”
贺从云有些奇怪:“那师尊为什么会觉得羞愧呢?”
叶以辞叹了一口气:“再见往日故人,勾起了太多以前的回忆,下意识就将自己代入了以前的自己。”
贺从云低低笑了出来:“那师尊以前一定是个顶好的人,要是我遇到那个时候的师尊,说不定我就一见钟情了呢。”
叶以辞反手去挠他痒痒:“你一天天的书都读哪去了?一见钟情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贺从云被挠到了痒处,笑着一边躲避一边求饶:“师尊我错了,哈哈哈哈,我错了。我觉得师尊现在的样子也是顶好的人,一点都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欺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你别挠我了,我真的知错了……”
贺从云以手撑地站了起来,衣襟中的锦囊被甩了出来,青鸟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兴奋的飞了出来。白熊和黑猫也跑了出来,这两猝不及防的把贺从云压倒在地上,将他压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叶以辞站起来,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拿出一块玉简,画了一道留影符将贺从云此刻的模样记录了下来。
白熊老神在在的压着贺从云不肯动弹,黑猫优雅的坐在贺从云的胸口,四条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贺从云。
贺从云实在拿它两没办法,笑着说到:“师尊别站着看笑话了,快来救救弟子吧。”
叶以辞双手环住白熊的腋下将它提了起来,脸上闪过吃惊:“这家伙好像重了很多。”
黑猫喵喵叫着被贺从云抱在了怀里:“喵喵好像也重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青鸟,青鸟歪头疑惑的啾了一声。
两人同时出手将突然飞起的青鸟摁住,青鸟愤怒的啾啾啾叫着,拒不配合。
贺从云双手固定住青鸟,力道控制的很好,既不会让它挣脱,也不会弄疼它。
叶以辞从空间法器里拿出软尺,仔细的给青鸟量了量身体和羽毛,得出结论:“青鸟羽毛没长,但是体型明显胖了一圈。你以后少喂它们一点,最近天天让它们窝在空间法器里不动,小心以后胖得飞不起来……”
青鸟愤怒至极的啾的高叫一声,使用天赋的闪现移动到叶以辞面前,狠狠啄了他一口。叶以辞灵活的闪躲,没被它啄到。青鸟没有放弃,不停闪现去啄叶以辞,叶以辞一边跑一边闪避,青鸟一点也没碰到他。
最后青鸟飞累了,气鼓鼓的趴在白熊背上休息。叶以辞凑过去,将手指伸到了它面前:“行吧行吧,我给你啄一口,不气了不气了。”
青鸟狠狠仰头啄了叶以辞的手指一下,却并不疼,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子。
叶以辞看着黑沉沉的海面,突然想起来今天忙着去逛黑市,他们都还没吃晚饭。
于是叶以辞脱了鞋,卷起下摆和裤腿,赤足站在退潮的海水里用精神力感知鱼的位置,然后用水灵力凝聚成利箭,将鱼穿透后带上来。
贺从云带着青鸟、白熊、黑猫坐在隐蔽阵法和防风阵法中升起一堆篝火,准备烤鱼要用的调料。
叶以辞不仅弄到了大大小小的鱼,还将下摆当做兜子,装了一兜子各种各样的贝壳和大虾。
贺从云经过泊尘秘境的那五年,现在烤东西越发熟练了。他用金属性的法术编织出一层烤网,将贝壳撬开后倒上调料,放在上面烤。
白熊和黑猫不用他们操心,各自抱着一条烤熟的鱼就埋头啃了起来。青鸟落在了叶以辞的腿上,张着嘴等叶以辞将东西撕碎了喂它。
贺从云剥好一只大虾刷好调料,用手拿着递给叶以辞。叶以辞两只手都在给青鸟拆鱼,就没伸手去接,俯身低头凑过去,直接咬住了贺从云递过来的大虾。
柔软的嘴唇擦过贺从云的手指,他的手指忍不住一缩,故作镇定的将手收回去。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按上被碰触到的皮肤,只觉得这个感觉很复杂,说不清楚。
贺从云拿起另一只烤好的大虾吃了一口,竟然一时没尝出是个什么味道。
叶以辞放下手中的鱼,凑过去拿烤好的贝壳,顺口问到:“怎么烤着东西就呆住了?是不是困了?”
贺从云摇了摇头,接过了青鸟:“刚刚看白熊和黑猫吃的好香,一时走了神。我来喂青鸟吧,师尊吃点东西。”
叶以辞点头应下了,两人又聊了许多天南海北的趣事。
吃完后他们将东西收拾干净,一路上吹着海风,慢悠悠的走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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