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的期初考试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池薇刚说完这句话，场面确实安静了下来。林耀与吃着菜笑了两下，不过秦妙妙却正好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和程崎的交谈。
“哦！说到下周一的期初考试，薇薇你去看看方宇开的那个帖子！等着，我这就把链接转发给你。”
池薇停了筷子，拿出手机。
秦妙妙又突然灵光一闪。
“这样，我们四个人建个群吧，以后有啥机密我在里面和你们说嘿嘿。程崎你同意不。”
程崎皱着眉头吃了一口肉丸。
“拉呗，还要cue我。”
秦妙妙没理会，迅速拉了群聊，转发链接。
池薇点进去一看，是个投票帖子，也就是秦妙妙之前和池薇说的那个，方宇为期初考试第一名发起的投票帖子。
现在已经有1000多人参加了投票。
池薇看得皱眉，说道：“高二有1000人吗？”
“当然没有！但是重点不是这个，薇薇你没有发现吗，快看你的排名。”
池薇往下滑，看到自己的名字。
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二名298票，第一名是方宇578票。
“嘿嘿，想不到吧，不过我们没有拉票哦！都是真实的票数。”秦妙妙一脸的求表扬，扬着头看池薇。
这票是三班的同学自觉帮池薇投的，还有一些池薇转学前的同学。
估计是有人把链接发到池薇以前的学校里了。
池薇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身上莫名背负上了一种责任感，一种青春时期独特的中二向她袭来，但是又莫名很符合三班的学生会干的事。
像什么呢，就有种聚集了全村的希望一般。
池薇哭笑不得。
但她还是拉着秦妙妙的双手很郑重道了谢：“谢谢你们。”
她刚说完这话，林耀与开口了，他这顿饭几乎没说什么话。
“别谢我，我投的方宇。”
程崎再次瞪大双眼。
你放屁，你他妈都不逛微博。
但他吃了个肉丸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吞进了肚子里。
他随意低头瞥了眼手机。
好家伙，池薇的票数变成了299.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看起来处变不惊的林耀与，对方没有接收他的信号，或者说拒绝了连接他的信号，就是没有理他。
程崎低头又吃了个肉丸。
池薇并不在意这个票数，她点了下手机，说道：“没关系，我也投的方宇。”
程崎又看了眼手机，果不其然方宇的票数变成了579.
这是在干什么！他们都在干什么！
程崎觉得，全世界都在孤立他，这是一个只有他会受伤的世界。他低头又吃了个肉丸，并且在内心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吃肉丸了。
周五下午一共只有四节课，第一节原本是体育课，后面两节是数学课，最后一节课自习。
但体育老师不知何种原因请假了，班主任何芬只能接手这节课，以及自习课。以至于下午变成了连续四节的数学课。
三班的同学是一阵哀嚎，并将这半天称为数学的天下，何芬的“快乐老家”。
四节的数学课，两节课随堂考试，最后两节课再把随堂测试题目讲完。
一中一直保持着一周一放的优良传统，周五下午放学周日中午回校。想留校的学生也可以住在宿舍，食堂浴室图书馆都是开放的。
考虑到周五马上就可以放假，下午的课再无聊也是充满激情的，不过也因此随堂测试的结果相当的糟糕。
何芬发了一顿火，在课上再次强调了下周一的期初考试有多么重要。
伴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整个楼层是轰动的声音，大家都赶着要回宿舍收拾行李，开开心心回家，没人想浪费这短暂而美好的假期。
也有人还淡然如菊，坐在座位上静心整理着错题。这当然不是池薇，她几乎没什么错题，有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步骤的缺失。
不过她也没着急走，考虑到现在交通的堵塞程度，池薇准备还是晚些再回家。
林耀与其他科目差，但唯独一个数学极其好，对待数学也相对认真些。
虽然他的试卷上字迹张扬潦草，但他的正确率还算高，现在转着笔像在空脑想错题。
一个教室留下了七个人。
又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听着楼道里也差不多没有了声音，池薇收拾了书包准备离开。
池薇收拾东西的时候，林耀与就做好要走的准备了，他起先在想题目，后面就全然变成了发呆。
只不过他一直保持着边转笔边瞎想的状态，突然停下来的动作导致他的笔一下就飞了出去，向着程崎的座位上。
林耀与偏头看了一眼，程崎的座位上混乱不堪，那支白色蓝月亮的笔完全消失了踪影。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程崎。
池薇没注意到林耀与的一些小动作，她收拾完站在了他面前。
林耀与立马又装作“沉思者”的模样。
“我还有点没想完，差不多两分钟。你先走，到校门口等我。”
池薇其实完全不缺这两分钟，转身想坐下等他，林耀与把她推了出去。
池薇作罢，只能自己先走了。
楼道里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陌生。
她现在在一楼，出了教学楼离校门还有一些距离，需要走上几分钟。但池薇还没走出教学楼，却有几个人跑过来拦了她的路。
还是原先的那帮人，一中照理是不会让陌生人进校的，不知道方宇用了什么方法，把这几个混混也带进了学校。
方宇看起来像是对池薇很感兴趣，是那种不屑且嘲讽的兴趣。
“前几天我还以为你识相，结果现在买票买到了第二是吧。但是第二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追不上我。新来的我告诉你别太嚣张，期初考试有你好看的。别到时候被我甩个几十分打脸。”
“哦对了，不能算打脸，你票也没排到第一呢。”
那几个混混看池薇细皮嫩肉的，只以为是个白净的乖乖女，有一个还想伸出脏手摸池薇的胳膊。
池薇从书包侧边抽出水杯，毫不留情猛地打在了那个混混的手腕上，“嘎吱”一声，那混混的手腕红肿的厉害，他吃痛地立马捂住，被打的那只手怎么也动不了。
“我没工夫和你争些什么，你要真有实力，何必只会动张嘴。”
方宇发觉到了，池薇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前些天的安静只不过是对他无话可说。
有实力还需要动什么嘴。
他被狠狠地侮辱到了，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脖子上的青筋有些暴起。
他伸手想要把池薇推到角落的地方，他家也是有权有势的，他成绩又是第一，他有太多底气敢做太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但他太过生气以至于没记得同伙的教训。
两只手伸过去，池薇又一水杯敲了下去。
“嘶！”
池薇冷笑了一声：“只打了你的左手，给你留个右手证明自己。”
方宇的黑色瞳仁不大，白色的眼白居多，看起来很诡异。原先他装成斯文好学生的样子，虽然看起来顺眼的多，但还是暗暗有些阴邪。
现在他表情吃痛，整个脸皱着，五官团在了一起，看起来更加丑陋不堪。
他叫道：“妈的，你们剩下几个看热闹吗！”
剩下两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开始包围着池薇。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从一边直直打了过来，直接撞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力度有些大，男人猛地受到一阵向后的力有些踉跄，鼻血还流了出来。
林耀与从楼道口走出来，看了眼池薇，又转眸抬眼看了眼方宇，说话也听不出情绪。
“你们一群人对我小青梅做什么呢。”
然后他就看到四个大男人中两个都面目狰狞地捂着手腕。
他语气又变得轻飘飘，讽刺着：“哦，不好意思，是我小青梅在欺负你们。”
他走到池薇身边，低头看了眼池薇的手、胳膊，白白净净，没有受到一点伤，他漏了一拍的心终于缓了过来。
方宇是认识林耀与的，或者说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他。
“票都是我投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方宇没说话了，他是惹不起林耀与的。对于青梅竹马，他原先只以为是别人的谣言，所以才如此放肆，但没想到林耀与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就算这样又怎么样，他依然是一中第一，就算这次没整成池薇，他得了第一后照样可以折磨池薇，逼得她自己退学，和之前一样。
现在关键还是要去医院看手。
方宇咬着牙带着人跑了。
林耀与转身想再确定下池薇有没有受伤，神色有些局促，他正准备开口，池薇却先比他开口，一双眼睛很淡定，映着林耀与有些担心的脸。
“你票投的我？”
林耀与微愣。
“我没有。”
池薇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眼睛有些不好。”
在这种场合下，在这种时候，林耀与觉得这个话题很离谱，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他捡起水投进了垃圾桶。
又下意识抓了池薇的手腕，攥在了手里，温热抵着凉意。
“走吧，陪我去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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