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黑了。
游戏中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是一样的,晚上七点过,大部分的选手个人直播都停止播放了,只有游戏总览视角还在继续更新。
16号在恒温别墅的那一晚就获得了他心心念念的直播系统。
第二世界官网上每天7点到晚上7点这12小时里都会有所有选手的个人直播,选手不会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当选手获得直播系统之后,选手会获得12小时的自由直播时间,在选手开直播的时间里,选手可以通过直播系统和观众互动。
选手自由直播多少时间,该选手的官网个人直播间直播时长就会延长相应时长。也就是说,选手每天播满12小时,理论上在他的个人直播间画面就是每天24小时播放。
在选手的点赞投票名单上,第一局的十名选手目前有三人拥有了百万投票,获得了直播系统。
淘汰的选手会在名单上消失,被新的选手替代。后来的选手会从零开始积攒投票。
16号的路线需要经过森林,他早上走完格子就在森林里拉了帐篷,现在坐在帐篷里等待火堆里的食物煮熟。
今天晚上很晴朗,月光洒下,给万物披上一层薄薄的白纱。
借助直播间的观众们了解到了其他玩家的情况,直播间并不会限制选手向观众获得情报,似乎只会限制观众具体谈及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
“你们觉得我这个牌要给谁?”16号抓着手中的道具牌,再次阅读了上面的信息。
[让你倒大霉:指定一名未淘汰的选手使用该卡牌,卡牌生效后,被使用卡牌的选手遇到功能格时获得一次负面状态加持。指定选手若遇到道具格时,选手选到负面道具的概率增加50%。指定选手若遇到惩罚格时,选手抽到的惩罚时长增加10%。指定选手遇到卡牌格时,选手抽中的卡牌影响必带使用者和被使用者双方。]
“我的队员都不剩几个了,他们就算了。”
“18号也给人用了卡牌?谁?”
“哈!”看清弹幕上的编号后,16号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心中默念那个编号,卡牌上一道金光逐渐浮现出了16号的指定选手——R23。
光芒逐渐暗淡,卡牌左右扭动几下从16号手指挣脱,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找到了路,朝着一个方向急速飞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尾巴”。
可怜的R23,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贴上了两张卡牌。第一张卡牌的作用刚刚失效,R23号直接后退了整整三个格子!原本他已经走到了山脚下了,又回到了森林之中。
还好已经解锁过的普通格子不会再次封上,只是位置回到了之前走过的路而已,再走回去就行了。如果后退后还要等走过的格子重新开启,R23直接就要原地崩溃。
这还没完,他又再次看见一张卡牌从远处飞到他的身边,以迅雷之势贴到了他的背上。
“我***啊啊————!!!!”
愤懑的怒吼响彻森林,18号的瞌睡虫被这一嗓子喊走了,他有些心虚的揉揉耳朵。
应该不是因为我吧。他想。
抬手看时间,现在正好晚上十点整。
18号伸了个懒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躲在暗处的生物观察18号的呼吸平稳后,才轻手轻脚地靠近,直到之间距离只有几米远时,蓄力向18号的后颈冲刺。
“终于等到你了。”
18号对于它的偷袭早有预料,翻滚逃离原地,支起身体用睡袋中出鞘的小刀一击刺穿黑色的皮毛。
一声哀鸣,两者拉开距离,借着燃烧的火光,终于看清楚这尾随自己一直潜伏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匹狼,灰色的吻部,洁白的利齿,黑色的身体,尾巴下垂,足尖的毛发花白,中间的脚趾尤其突出,站立有一米高,看样子不是寻常的种类。
凶狠的竖瞳透露出寒光,刚刚18号的刀刺中的它的后腿,血液顺着毛发滴在雪地上,受伤的脚蜷缩成一团。
体长但身上肉很少,刚刚短暂的接触,18号摸到一手的骨头。体重轻,脚掌大,这个生物动作敏捷,但肌肉稀少,力气大概率比不过成年男人。再交锋几轮,应该可以轻松拿下。
18号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电击棒,这是从上一个补给站里带出来的,现在正好试试威力。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正面攻击讨不到好处,黑狼一直在闪避,和18号保持一段距离。每次18号要触碰到它时,就被黑狼躲开了。不知不觉间,18号被黑狼带到了一处地势下陷的地方。
赛道格子是正方形,上下左右大约4×4公里。所以这个地方并不在18号无法到达的区域。
直到空气中的味道不再清新,变得浑浊,18号才发现周围多出来许多双发光的眼睛。
兽类特有的低吼声由远及近,18号的小腿被这里松软的淤泥吸走一半,抬头巡视一圈,数不清的狼头将他包围了。
他脸上表情严肃,包围18号的狼群们还在不断逼近,战斗一触即发。
......
草原也并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40号原本的路线是要走森林的,那晚风暴,路线重新规划之后,给他拐到旁边的草原里面去了。
这里的草原和森林交界,时不时能看见路上零星散落着几棵小松树。
他有些失眠,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眼白里布满血丝,下巴青色的胡茬,手上的冻疮不断崩开又愈合,结了厚厚一层血痂。
此时已是深夜,身体上的疲惫如山般倾倒,40号却不敢闭眼休息。
一闭上眼,那一坨脂肪大肠成精的怪物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40号的精神已经损伤了。
神经质地抱着自己的双腿,一惊一乍地环顾四周,眼皮用力睁到最大,周围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恐惧。
明明身上的衣服已经很厚了,却还是感觉到冷。
在这种安静的时刻,很容易让人回忆从前,可惜40号根本想不起自己的之前。
最多就只能回忆起上一局游戏发生的事情。
微风顺着山脊吹过,暗红色的草叶顺着风一起一伏,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神秘。摩擦的沙沙声就是最好的摇篮曲。
但是这个起伏与自己的呼吸声重合就变得恐怖起来了。
视线慢慢被一股暗红色雾气包围,就像整个人浸泡在血雾之中,连带着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地面开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地底,肉粉色的身影,黄黑豹纹的内腔,整片草原都是它们的巢穴。天空也是一片血红,落下粘稠的血液。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40号才发现自己刚刚不知不觉睡着了。
又梦到了那个恶心的怪物。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额头满是冷汗,闭眼想捏一捏太阳穴,好让自己钝痛的大脑好受一点,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阻力,没办法抬起。
心脏剧烈跳动,恐惧迅速击溃了理智,40号的身体因为害怕不住颤抖。
鼓起勇气,睁开双眼,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原本只生长在地面的暗红色草叶,不知用什么部位刺破了睡袋,缠绕上了他的四肢。破洞口处的填充绒毛被风吹散了大半,周围地上都是白色的绒花。草叶同样刺穿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想要抬起手挣脱束缚,一股钻心的痛直击大脑。
痛呼着将手重新抽出,40号的左手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草藤的每个节点上都有一个由尖刺组成的“嘴”,刺入皮肤前会给伤口注射有麻醉效果的汁水,在选手没有防备的时候吸取血液。
如果刚刚40号没有因为噩梦惊醒,这种植物完全有可能将睡梦中的40号活活吸死。
伤口大的地方已经有草根进入,40号彻底崩溃,也不顾会不会再次受伤,强制扯掉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草,属于他的鲜血溅落一地,有些地方被吸血得太过分,草藤抽出时竟然也没有出血。
尖叫着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他的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已经强弩之末,猛地站起后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短暂眩晕之后,40号眼前景象重影,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行,却怎么都挪不动自己的身体。
40号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看不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地上,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感受不到自己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最后,他还是因为失血过度淘汰了。
尸体渐渐凉透,晨曦慢慢爬上40号惨白的面颊,被压在身下的草地也缓缓动起来。
暗红色的草叶支起,它们像传送带一样,将尸体运送到一块草包旁。隆起的草皮拉开一块缝隙,草藤挥动着,将尸体埋没在整块草坪之下。看完这个流程,这片草原的每一块圆形凸起都像是给选手们准备好的坟包。
尸体的体积将草皮顶得不在平整,地底的土地不断蠕动,最后,尸体顶的起伏不见了,又恢复成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那一片相较周围更加鲜艳的草叶,还在提醒着沉浸在雪山风光的观众这片草原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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