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完惊魂的绿叶并没有消失不见,只不过是失去了荧光的色泽,轻飘飘落到泰云摇的手掌心,竟然变成了一枚金叶。
看样子一定很值钱。
将金叶收进袖中,泰云摇松了口气,向瘫坐在地面的方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吗?”
方元一愣,踉跄着爬站起身,对着两人深深作一揖,情不自禁地委屈出声:“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先前……我说谎了。”
在踏入文曲阵的那刻,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察觉到一片茫茫的浓雾,紧接着藤蔓往他身上乱窜,怎么也摆脱不了。
然后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被藤蔓缠身、袭击两位仙人,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没事!”泰云摇没心没肺地安慰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们还是赶紧前往科考吧!”
方元满目愧色:“好。”
但见周遭繁茂密林,他记得这里,是京城郊外,也就是说,这里离京城考场实则不远。
方元在前面带路,泰云摇紧跟上去,身后是一言不发的司长霞。
南宫燕急切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快去关心司长霞。”
循声望去,小肥啾扑打着翅膀,出现在她的身侧。
泰云摇蹙眉,先前这鸟躲哪去了,她尚且不能知晓。
南宫燕轻快地飞高了些许,支支吾吾地说:“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不想帮忙,关键人家也只是一只小小鸟,除了帮你给司长霞种情种。”
“反、反正种情种兹事体大,还得多亏我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一遇到危险我就会藏进你的神识中,怎么样,我厉害不厉害?”
泰云摇瞪了她一眼,南宫燕的气焰消下去大半,囔囔道:“司长霞受伤了。”
她这才定住脚步,扭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司长霞沉默平稳的脸上,有一道凝固的暗红血痕。
见状,司长霞也顿住,仪态端方,“怎么?”
她抿了抿唇,方才光顾着破除雾瘴,为方元恢复精魄,完全没有留意这位司命脸上挂了伤。
在司长霞面前站定,迟疑道:“你的伤……”
司长霞唇角勾起一抹不合时宜的笑,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底掀不起什么波澜:“小伤,不碍事。”
他越过泰云摇,脚步并未停下。
“小伤也是伤!”
泰云摇执拗地跟上他的步伐,从袖中摸索。先是掏出了那枚金叶,觉得不妥又塞了回去,最终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她小跑上前,拉了拉司长霞的衣袖。
“这是我用朝露,和几种凝血清创的草药制成的‘清创膏’,对外伤镇痛、防止邪气入侵颇有奇效。”
她将药瓶递过去,眼神明亮而坚持。
司长霞的视线在她执着的脸上停顿,又落在那只素手紧握的白玉瓶上。
他终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去接药瓶,只不过稍稍侧过脸,将受伤的左侧凑过来,淡淡道:“有劳。”
泰云摇呼吸一滞,心不由自主漏了一拍,他居然允许她上药,这确实是个博好感的好时机。
她小心地旋转瓶塞,指尖抹了些膏药,凑得更近了些。
日光灼灼,透过密林的缝隙,在他清隽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面庞肌肤的纹理,以及那道细长伤痕的边缘,带了一段长而浅的血线。
她的动作不由得放得极轻极缓,仔细为他上药。
微凉的药膏触及到司长霞的皮肤,他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低垂着,遮住了眼底可能存在的所有情绪。
两人的距离极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方元转过头去,调笑道:“喂,你们小两口好了没有!”
“注意点方寸,这里还有鬼呢!”
闻声,泰云摇迅速收回手,将药瓶塞好,塞进司长霞的手中。
她低声对司长霞道:“这个你留着,或许……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人总有受伤的时候,你今后可能还用得着,我制的药,用上个一两百年不成问题。”
“好了,这就来!”
望向奔跑的少女,司长霞握紧玉瓶,掌心传来她残留的体温,用心底的声音回答道:“好。”
两人跟了上去,方元已经走出了森林,适时停下来等待。
他向身后的两人说道:“前方就是京城的城门了。”
泰云摇顺势望去,果然见到了官道尽头,巍峨森严的城门。
“走!”
三人前后踏上进京的道路,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文曲阵法大动,一张金光大网徐徐展开。
下一刻,金光大网骤然收紧,将三人网罗笼罩。
泰云摇只觉得眼前一花,脚底的官道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古朴雅致的书房,案几、笔墨、书架一应俱全,但除了这些,案几上还放了一张卷纸。
“这就是文曲阵法之二要,补残卷策论?”泰云摇似在猜想,又似在困惑。
只见司长霞微微颔首。
方元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俄而却又有了一种使命般的神圣感。
他在忘川牢那么久,每日焚膏继晷地苦读,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
“补了策论,就能中状元了?”他眼睛亮堂堂的,兴奋地问其他二人。
泰云摇答:“这可说不准,文曲阵法有三要,估计后面还有难关等着我们呢。”
方元正要上前,却被泰云摇长了教训,呵道:“慢着,当心有诈!”
她紧捏着被藤蔓侵蚀掉鞭尖的太虚白雪鞭,小心地向前打探。
司长霞也抽出浮屠剑,随时准备面对突发情况。
只见泛黄的卷纸边缘磨损,中间大半文字都被墨痕遮蔽,似是被人刻意损毁,只余下末尾八个印刷的字迹:“……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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