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出去?可把朱元良高兴坏了,他巴不得早点走,脸上还要表现出诸多不舍,用袖袍擦眼角,哽咽着:“既如此...臣弟便随着三哥出去...”

“可...长姐,莹莹...”朱云憬恨不得一掌劈死朱元良,坏他事不提,嘴里还没一句真话,最冤的就是他,计划还没实施便要落空。

“不必担忧江侧妃,宴请的全是女眷,她自然无危险。”这是同意江晨莹留下了,已是给足了朱云憬颜面,霜月再不正眼看他二人,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斜睨朱云憬一眼,“还是说,你夫妻二人一体,决不独自留下?”

朱云憬低头不敢直视霜月,暗自收拢五指,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悲痛感。

这时婢女在门外轻唤:“启禀公主,驸马来了。”

“好。”霜月转身走回纱帘内继续半倚着小憩。

驸马于荣,身形高挑,头戴玉冠,样貌清秀,一表人才,外人看来,他待公主毕恭毕敬而不失尊严。

他进屋先是将朱云憬和朱元良扶起,又遣人搬来座椅,朱云憬还同于荣客气几句,朱元良才不管那些,道一句谢便四仰八叉半躺在上面。

于荣只轻轻瞥一眼暗自摇头,整理好表情走进纱帘,坐在霜月身侧,他看着紧闭双眼的公主说:“当姐姐的,怎能如此待自己的亲弟弟,这么多下人看着,让他二人面上如何挂得住。”

像是训斥的话,语气里却无半分指责之意,更像是一种苦口婆心的劝导。

没等来霜月回答,就听朱元良的声音传进来:“驸马哥哥放心,弟弟我最不在乎的就是脸面。”

要脸有什么用,只会给自己套上枷锁,久而久之郁气郁结,引起各种身体疾病,早早了却此生,不划算。

“我今日请的都是女眷,定了江南有名的戏班子。”这几个人的耳朵就像是摆设,霜月已经明显不耐烦,睁开眼再次强调,对上于荣谄媚的笑脸,纱帘内只有她二人,任何小动作都不会被外人看到。

于荣握住她的手,恳求的眼神继续望着霜月,毕竟朱云憬是他应下的,就这么轻易被赶出去,要被人当笑话传满京城。

霜月妥协,不耐瞬间消散,语气都温柔了很多,与刚才判若两人,轻声细语问:“驸马想如何?”

于荣舔了舔因紧张而干燥的嘴唇,试探性问:“戏要下午开场,公主若是不介意,我再请些公子哥儿,咱们东西而坐,一同听戏?”

“人多容易乱,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个主意也不是不行,霜月虽动了恻隐之心,但还是觉得不妥,担忧地回望于荣,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见霜月有松口之意,于荣松了口气,信誓旦旦继续宽慰她:“公主放心,我定告诫众人疏离女眷,今日再加五百精卫,加强防范。”

“也好...”霜月一双美眸不停转着,若有所思,这样就不会出现差池了吧?到时两伙人之间多加些守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叮嘱众人莫要乱走。

见霜月点头答应,于荣赶紧遣人去办,生怕她突然反悔,看着手下人平安出了门口,于荣胸口重石才落了地,这下就能圆了他酒后惹的祸事了。

距离不远,兄弟二人听得一清二楚,朱云憬心下舒心不少,总算是留下来了,这样他就可以下一步打算。

屋里最不高兴的就是朱元良,他还想早点回家睡觉呢,长姐也太不坚定了,怎么就被于荣三言两语哄骗着改了主意?

智者不入爱河,坠入爱河者绝非智者啊,这朱云憬算盘都要嘣脸上了就他一人看出来了吗?于荣狗东西,把曾经那个聪明睿智的长姐还给他!

“长姐这就留下我们了?刚才不是很决绝吗?”朱元良欲哭无泪,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想再提醒提醒霜月,其中可能有诈,他走到纱帘旁,急得他差点就要原地跺脚,“姐姐,就让我和三哥走吧,免得外人说公主不守承诺。”

“混账东西,之前想尽法子留下,现下不赶你走,倒是反悔了?”朱云憬忍受朱元良多时,此时更是脸色铁青,恨不能当场给他一顿教训。

也终于可以一吐怨气,这么好的机会朱云憬当然不会放过,他也上前几步站在朱元良身侧,低垂着眼挺胸抬头,拿出兄长姿态压他:“戏耍长姐,目无尊长,应严惩不贷。”

朱元良面色不改,轻轻勾起唇角,斜眼上下打量朱云憬,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自顾自摇头。

从内到外透着轻蔑,这等不尊重他的行为让朱云憬甚是恼火,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意欲何为?”

朱元良知道他这句话问的并非公主府的事,索性他也不装了,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继续无视他。

“自家兄弟,没那么多礼节。”于荣从纱帘内走出,见二人剑拔弩张,似要动手,连忙伸手拍在朱云憬肩头,又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朱元良,“就别拿老五逗趣了。”

朱云憬考虑的已经不是礼节的事了,朱元良种种行为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上次画舫很大概率不是巧合,他甚至怀疑寺院一事也有朱元良的手笔。

当时得知朱元良同时在寺院事朱云憬有些震惊,看来他还是小瞧了朱元良,他抿唇不语,向霜月于荣行了礼,先一步退出去,将近些日子与朱元良的碰面,在脑中复盘一遍。

*

康平帝将最后一份举荐二皇子朱玉成的奏折放下,对比三位皇子,就属他呼声最高。

近来有不少大臣弹劾朱元良,说他每日不务正业,只知享受玩乐,竟是频繁出入迎春楼那种地方,多有往荒淫无度的方向发展,若不制止恐败坏皇家威仪。

他知朱元良做不得正经事,却不是众人说的那般荒淫无道,康平帝只将那些扔至一旁没有去管。

算了算时日,皇后应该也考虑的差不多了,康平帝挥挥手,示意小太监将那一摞奏折拿着,吩咐到:“随朕去皇后宫中。”

坤宁宫中。

此时皇后正与贤贵妃闲聊,皇后殷氏毫无架子,甚至凑到贤贵妃耳侧,也不知说了什么,二人同时哑然失笑。

“爱妃近来精气神恢复得不错啊。”

听到皇帝的声音,贤贵妃蹭一下窜起来,笑容瞬间消散,冷漠地跪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恕罪。”

“怎行此大礼?”对于她的情绪转变皇上全看在眼里,他也不恼赶紧弯腰笑着将她扶起,“爱妃不必如此,朕还要感谢你常来陪伴皇后,同她解闷。”

贤贵妃白琳悦,霜月生母,因其家中男子都是钟情专一之人,从小便幻想着属于自己的爱情,不想入宫,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却被太后相中,迫不得已入宫为妃,她不喜皇帝,尽量避开,更是不想邀宠,因其母族强大,宫中无人敢欺凌。

生了霜月之后更是想压低存在感,往日从不来坤宁宫的康平帝近日却频繁登门,还让她给撞见。

只感觉此时碰到皇帝有点晦气,大好心情消散多半,刚才太开心竟忘了不能同皇后挨得太近,事已至此也无从改变,索性随心所欲,此时一心只想离开。

“陛下在此,臣妾就先告退了。”被康平帝触碰让白琳悦直皱眉,她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只是对他福了福身,转身又对皇后嘱咐了些关怀的话,这才离去。

还没迈出门槛,又被康平帝叫住:“听说今日霜月宴请听戏?”

白琳悦转身,低垂着眼眸,视线不分给康平帝半分:“回陛下,女儿家想聚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小把戏罢了。”

“刘义,给公主添些菜品,着人送过去。”康平帝也不怪她语气疏离陌生,贤贵妃性子就是这般,这么多年始终这样冷淡,康平帝甚至有意讨好她。

刘公公笑盈盈应下,一刻也没耽搁就吩咐去办。

“臣妾代霜月谢陛下隆恩。”她封贵妃时都没多高兴,更别说这等小恩小惠。

再度辞别,直到坐在轿撵里,白琳悦才松了口气,她这辈子最终还是要死在宫中,又能有什么奢望,只是维持表面的和谐罢了。

外人都羡慕她,谁又能去了解她们这些妃嫔,她们都是深宫中折了翼的凤凰,都不如那些个麻雀逍遥自在...

倒不如削发为尼,念头闪过,白琳悦捏紧娟帕,若是霜月今后无忧,待机会来临,也是个好归宿...

康平帝望着白琳悦离去的方向,那里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兀自出神,直到喉咙一阵瘙痒,他用力咳了几下,才苦笑着摇头,差点忘记正事。

摆摆手示意刘义将折子递给皇后:“前几日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样了?”

“臣妾全凭陛下做主。”皇后眸中带泪,跪下行礼。

前些日子,皇后身体舒畅了很多,她知皇帝日理万机,亲手做了冰糖燕窝差人送去,不料竟将康平帝“引”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西江的船

宁得岁岁吵

狩心游戏

六十二年冬

当我在地铁上误连别人的手机蓝牙后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嫡女重生后
连载中莎棠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