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时，他带着我已踏上往齐州的路
齐州是他教书的地方，原来他还是个小先生
我乘一青骡，行囊简单，沿途遇山水佳处，便停驻两日。
他常夜中铺纸研墨，我则在旁研墨递笔
她画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偶作题跋，笔墨清逸
确为好看，但是是赝品
原来是专门仿照名人字画来的
遇市集便摆摊售卖，所得银钱确不少，足够我们沽酒买茶，添些路上所需。
如此晓行夜宿，约摸七八日，终于望见齐州城门。
随她拐进一条青石板小巷，尽头便是一处小巧院落。
木门虚掩，院内几株海棠开得正盛，墙角一架蔷薇蜿蜒而上，寻常却雅致
他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收拾得干净利落，不像是离开许久的，甚至没有风刮来灰尘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侧，几株海棠开得热烈，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墙角的蔷薇架爬满了藤蔓，细碎的花苞缀满枝头，正蓄势待放。
“你先坐，我去烧水。”他放下行囊，转身进了正屋旁的小厨房。
我见廊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窗台上摆着一盆修剪整齐的兰草，案头还放着半幅未完成的山水图，笔墨尚新，显然是她离家前正在作的
“呦，小叔你怎么带了个小美人儿回来”
?
有人啊，怪不得
我勉强着撑着脸，总觉得很尴尬，他确实实打实的盯着我瞧，更尴尬了
季献音随后出来递给我热水，顺便提了一嘴这是捡来的女娃
我方打算开口反驳，他俩直接就进去了
算了别惹的人家不快
他引我看了东厢房，陈设简单
“以后你就住这儿，”他对我讲“窗外就是海棠树，开花的时候，躺在床上都能看见。”
我走到窗边，晚风带着海棠的香气涌进来，拂过脸颊。
“好，先生”
（打个括号古代先生多指老者）
“噗，叫的你好老气”
季献音蹬了他一眼 “这位是季衍，你可以也叫他先生，不过他比你只大四岁，你也可以按辈分叫”
“修整修整，一会儿同他去学堂擦擦地，明日一同去学点东西，往后出去卖字画要学的圆滑些”
我点头，那个叫季衍的家伙一直在看热闹，真想锤他一下
“对了，你带她去挑两桶干净水，让她瞧瞧在哪里挑水喝，总不能光吃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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