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朝苗因扑了过来!
苗因又是一个飞腿,再次把对方踢倒在地。
二东冲过去,骑在壮汉身上继续拿榔头猛砸!
这一回苗因没有再阻止他了。
地上那壮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但血是黑的,砸成那样都还能跳起来,总感觉不太像活人。
于是她就往边上一坐,看二东闭着眼睛疯狂猛砸。
壮汉这回可能真不行了,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后再没有什么动静了,二东砸到后来,都有些脱力,榔头一下子没握住,飞了出去。
他这才喘着气睁开眼来。
他看着眼前被砸得坑坑洼洼不成型的那张脸,却仍不敢相信对方是真的死透了。
他又从边上扯过来一根麻绳,把对方五花大绑后,才一下子软倒在地。
苗因问:“说说,怎么回事?”
二东却充耳不闻,只跪坐在地上,伸出双手,紧紧捂住了脸。
他的身体慢慢弯下去,哽咽的哭声闷在手掌中,血与泪的混合液体在手指间蜿蜒。
看起来,他应该是遭遇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苗因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
大约半个小时后,二东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起身,打开边上浇花草的水龙头,把整个头都伸到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洗。
冷水让他更冷静了些。
他关了水龙头,头发湿漉漉地趴在头上,头面上几道伤口仍在流血,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看上去惨兮兮的。
连声音都还在发抖:“谢,谢谢。”
苗因说:“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二东点点头,高一脚低一脚地进了房。
一会后,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头上也包了几圈纱布,走了出来。
苗因这才继续问之前那个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二东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双手紧紧抱住了膝,头低低地:“我之前……不是去乡下办丧事了吗?后来……”
丧事办完后,客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只有几个人没走,他们说是马婆婆过去的朋友,来得路远,车次少,所以要再待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才好出去赶车,马家人也没怀疑,就把他们再招待留宿了一晚。
然而,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这几个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客人,他们当天晚上突然动手,把二东和他叔叔一家人都抓了起来,严刑逼供,抢走了他叔藏起来的金条。
二东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他们不光是要财,还要命,我叔一家都,都……都被他们杀了,连我十岁的侄子都一起杀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是我叔拼命咬着那个人的脚不放,那个人狠狠地打他的头,把他的头都打破了,血呼呼地流,他也不放,我这才没有被追上……”
他说到后来已经是眼泪长流,无法自己。
这的确是有点惨。
苗因偏过身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二东流了一会眼泪,慢慢冷静了些后,又继续说:“他们可能怕事情败露,所以还是不想放过我……”他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他就是那些人派来追杀我的,刚才要不是你来了,我恐怕就……”
原来如此。
苗因说:“那说不定后面还有人会来追杀你,你要报警吗?”
二东摇头:“他们不是普通人,报警……可能没什么用。”
确实,地上这壮汉的情况看着这么诡异,警察管得了吗?
而且,这人确实是他杀的,对方虽然看起来诡异,但难保就不是个活人,只要对方拥有活人身份,那他也是说不清楚的。
这情况倒是跟她差不多。
她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二东紧握双拳:“我,我要报仇!”
苗因顺口又问了句:“怎么报?”
打又打不过,报警也不行,那他要怎么报仇呢?
二东应该也想到了这点,顿时气馁:“我……还是先逃命吧。”
这毕竟是二东自己的事,苗因也没好多问,转了话头:“现在几点了?”
刚才她为了防止被定位,手机在路上被她顺手丢进了水沟里,只有一个手机卡被抠下来保存着。
二东的手机也不在身上,他在满地狼藉中找了一会,才从一个破碎的花盆底下面捡起来:“下午一点。”
她伸手,说:“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二东也没问为什么,只解开锁屏,递给她。
苗因一边拨宋西樵的号码,一边还是解释了句:“我手机掉了。”
二东点点头,目光扫过她右手上铐着的那只手铐,但仍没说什么。
手机响了:“嘟——”
苗因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居然真的拨通了,她立刻坐直了身体。
这时候拿着宋西樵手机的人,会是他本人呢,还是其他什么人?
然而,手机嘟了三声之后,就被人按掉了。
再打,就变成了关机中。
这是对方不想接电话,所以关机了吗?
有可能他手机被人捡了,又不想还,所以就不接电话?
她放下手机,沉思了片刻,脸色有点严肃。
二东也不敢打扰她,就在边上看着她。
大约两三分钟后,她说:“我在外头惹了点麻烦,不方便回去,可以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吗?”
二东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不行。”
苗因抬眼看他,眼神有点冷——小兔崽子,才被她救下就开始忘本了?
二东赶紧解释:“这儿不能住,万一那些人又找过来,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到她。
这倒是。
二东又说:“去我朋友家住吧,那儿没人住,空的。”他顿了顿:“我自己也要去住。”
苗因只要有住的就行:“也可以。”
二东就去房里拿了把钥匙出来,又把卫衣上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头上,隐藏了大半张脸。
同时他手里还拿了另一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连帽卫衣:“没穿过的,你要不要?”
也行吧。苗因接过来穿了,和他一样把脸遮在帽子里。
临走时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个就放在这里?”
二东从边上拖了张旧塑料布把尸体盖上:“我待会回来再处理。”
苗因也就不管了。
两人出门,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阵,终于走到了古镇的边缘郊区,停在一处年久失修的小院子外。
二东四下看了看,然后拿钥匙开了门。
两人一走进去,迎面就兜上了一个蛛网。
再进去,地上杂草丛生,屋檐下胡乱推放着几张老旧桌椅,上面也是一层厚厚的灰。
果然是个没人住的空房子。
二东打开房门,把她带进四处掉墙皮的客厅:“这里行吗?”
特殊时期,苗因自然不介意房子好不好:“有住的就行,我无所谓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二东点点头,出去了。
*
二东走后,苗因坐在房里,想了很多。
想宋西樵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危险,想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也想她为什么会失手杀死了那个人。
那真的是失手,还是其他原因?会不会是宋西樵所说的“危险”的一种?
她也算见闻了一些诡异事件,还从马婆婆那儿知道了世间真有神鬼之说,那么她那一下失手,会否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控制了呢?
她想到这里,又站起身,找了根筷子握住,对着房里的旧冰箱重复那个持匕横颈的动作。
然而每一次,她的手都稳稳的。
所以,她当时真是中招了吗?
*
一个小时后,二东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回来了。
苗因没有问他是怎么处理那尸体的,他也没说。
他只是拿了一盒饼干和几个罐头出来:“现在我们都不太方便出去买东西,饿了就吃这个吧?”
苗因也不挑:“行。”
她并不急着吃东西,举了举手上的手铐:“我想把这个弄下来,有工具吗?”
二东问:“你这是……被警察铐了?”
苗因说:“不是。”
见二东还想问点什么,她直接提前给打断了:“别问。”
“哦。”
二东就识趣地没再问了,他在屋里到处找了一会,拿过来一个有点生锈的锤子和一个钢锯:“试试这个?”
苗因一手拉起手铐链子:“你来。”
可惜二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手铐弄开。
苗因最后也放弃了:“算了,以后再说吧。先吃点东西。”
于是两人就打开饼干罐头当午饭。
苗因一向胃口好,又不挑食,吃了不少,但二东却吃得极少。
他拿着块饼干,好一会才咬一口,整个人木木的,状态不太好。
也能理解,突然遭此大噩,一般人都难免有些扛不住。
吃完午饭,二东就默默地拿着扫把抹布,开始里里外外地打扫卫生。
精神状态这么差还知道干这些,真勤快啊。
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勤快的小青年,不仅把自己的小店张罗得井井有条,家里也收拾得不错,还天天洗衣做饭,把马婆婆伺候得挺好的。
不光勤快,人也活泼,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总带着笑容,虽然爱染个黄毛搞些非主流打扮,但总体来说就很讨喜一人。
只可惜,居然遇上那种事,他好好的生活可能从此就毁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会突然现出凶相,随机发送噩运,被突然砸中的人,是没法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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