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煴姐……”暴雨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地回一声。
“棠教练。”彬纱HA在短暂的愣神后赶忙开口打招呼，态度里透着敬畏。
对二人微微一笑后，棠煴的视线转向时雪，往前走了几步，在时雪面前停下。
太过意外的相遇让时雪一时恍惚，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脑海中浮现出那年的战神杯上，苍穹突然出现在狱火的攻击死角的画面。
直到棠煴直勾勾的视线撞进意识里来，时雪才回了神。那一脸笑意却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神里透着一些潜台词的样子，像在质问她怎么不叫人。
时雪收起自己的意外，向前辈问好：“煴姐。”
棠煴脸上的笑意透出满意来，说：“你也长大了。”
“都这么多年了，能不长大吗。”
说话间，时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人。
棠煴，曾经叱咤云馆，是辉煌期那一批人中的中流砥柱。那一代人的云馆赛，被称为地狱之争。他们相继退役后，《机甲战神》项目在国际赛上的成绩便陷入了低谷期。
虽然被当作中流砥柱，但棠煴职业生涯最大的亮点，是她退役的头一年。那一年，她将18岁的暴雨带上战神杯冠军奖台，和暴雨一起击败了世界第一的HA。
但是国际赛之后半年不到，她就被爆出神经受损严重，正式宣布退役。再然后业界就极少再听到她的消息，到后来这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传闻棠煴神经受损非常严重，严重到身体无法自如活动的程度。
这会儿，时雪看到棠煴左边太阳穴附近贴着一块圆状晶片，晶片的导线一直延伸进头发里。那应该是神经牵引装置的一部分，用来支撑她正常活动身体的。
“真是没想到你和小雨会成为搭档。”
“我也没有想到。”
“你们江总还好吗？”
“好。”
时雪恭恭敬敬地回应着棠煴的家常聊天，态度恭敬乖巧。她跟棠煴其实没什么交集，甚至没有正经说过话。
应该说现在活跃在赛场上的这批人，基本都跟棠煴那一代人没什么交集。
但那一代人是她们这代人少年时期的憧憬，但凡对机甲有热爱的人，没有不崇拜那个时代的云馆的。
一旁的暴雨心情激动，却一直被晾在一边，她忍不住上前去，扯一扯棠煴的袖子，努力刷存在感：“煴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正跟棠煴聊天的时雪不动声色地瞟一眼在棠煴面前仿佛换了个人的暴雨，面上却还绷着乖巧的笑意。
棠煴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向暴雨，柔柔地笑道：“孙总教练请我来当梯队的主教练。”
暴雨一怔，心里滑过一丝非常强烈的不舒服。
一旁的时雪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挂在脸上的乖巧消失不见。
暴雨揪着棠煴衣袖的手收了回来，棠煴不动声色地将这动作收入眼底。
“这样啊。”时雪重新扬起的笑意里满是客气和疏远，“那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了。”
棠煴微微笑着，说：“我是梯队的主教练，你们是一军，哪需要我关照。”
时雪绷着的表情并没有放松：“说不定呢。”
时雪态度转变得太明显，棠煴顿了顿后，笑意深了几分，没有再说话，抬起手来碰了碰时雪的脸后跟她擦身而过。“有空再聊。”
暴雨的视线很自然地被这动作吸引到棠煴抬起的左手上，那只手上穿戴着神经牵引的机械臂。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脖子后面一路延伸而下，一直穿进衣服里的牵引装置。
一愣之后，暴雨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
棠煴从身旁走过时，时雪听到了她身上牵引装置摩擦时叽叽吱吱的声音，那声音唤起了记忆里一幕快要被忘记的画面。
国际赛场上，脸色惨白的棠煴被暴雨扶着离场，她的左腿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在地面上无力拖行。
哪怕是那样的状态，棠煴的背影却没有丝毫狼狈感，反而像个凯旋的战士。明明是暴雨在搀扶她，但时雪却有种是棠煴在支撑暴雨的错觉。
目送棠煴离开，高纱纱紧绷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不自觉地叹口气，说：“每次见她都好紧张。”
时雪看向高纱纱：“她来很久了吗？”
“几天而已。”
想起昨天魏莱茵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雪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扭头去看暴雨，见暴雨还痴痴地看着棠煴消失的方向，不爽地抬手捏暴雨的腮帮子。
暴雨忙收回视线，被捏疼了也没敢啃声。
高纱纱欠兮兮地开玩笑：“现在分房还来得及。”
暴雨一脚踹过去，高纱纱躲得快，没能踢上。她不跟高纱纱瞎贫，怕说错话引时雪生气，赶紧把这事带过去，牵了时雪往食堂走。
时雪勾勾嘴角，由了暴雨牵着她。
她知道对暴雨来说棠煴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没有当年的棠煴，就不会有现在的暴雨。
在把暴雨带出来之前，棠煴其实已经退居二线，有几年没有出现在职业赛场上了。在她隐退的那几年里，她和魏莱茵一起创办了现在的六火俱乐部。只是后来她名下的股份全都在离开前卖给了魏莱茵，彻底从六火抽了身。
已经隐退的人突然又出现在赛场上，还带了一个新人，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只不过针对棠煴的惊讶，很快就被暴雨的火力给轰跑了。
云馆被烟花罩顶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得忘记了站在暴雨身后的人也曾叱咤云馆。暴雨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的时候，人们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这个新生代的奇迹身上。
当年暴雨的火力让所有人震惊，包括时雪，但比起别人对暴雨的惊喜，时雪对棠煴的印象也非常深刻。
那时已进入职业迟暮期的棠煴已经没有顶盛时期的技术，制御技术远不如她精巧，却总能找到攻击点，就好像能看透她的思想一般，总是出现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阴魂不散。
不能跟全盛时期的棠煴交手实在很遗憾，好在，暴雨现在是她的了，棠煴没有完成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到。
正狗腿子般给时雪端着餐盘拿东西的暴雨，一回头看到时雪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眼里浓浓的占有欲伴着野心看得人后背发凉。
她故作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
时雪随意找了个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心思：“我现在知道我们魏总为什么讨厌你煴姐了。”
几年前偶然说起六火的事情时，时雪听江素跟她八卦过，魏莱茵说棠煴这人看着就让人来气。
“为什么？”
“她身上确实有股子让人讨厌的气质，看不透，猜不着，吊着人难受。”时雪接过暴雨手里的餐盘，视线扫视着周围，寻找合适的空位，语气里带出几分感慨，“我们魏总那么心胸宽广的人都受不了她，可见这人有多难搞。”
暴雨顿了顿，说：“那你别去搞她。”
时雪回头瞪她：“谁稀罕去搞她，她不来搞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棠煴跟孙淳博有交情，又是被孙淳博请回来的，谁知道孙淳博在绕什么小心思，棠煴要是跟孙淳博一个鼻孔出气，就算她是暴雨的前任，时雪也不打算跟她客气。
极光：又是没有我的一天，不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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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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