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放心，”苏衡知道他的意思，稍微收了不正经的样子，但还有是有些担心道，“你给宁玉的权限也不少吧，就不怕他后脚就……”
“不会。”谢清越顿了顿，“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不会；如果是假的，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行动的。”
无非就是钱、权、名利，不划算的买卖没人会做。
只觉得谢清越心大，苏衡调侃道：“不怕等你回来把你架空了，然后‘把你关起来’？”
“你要是真的这么没用，”谢清越看着终于打到自己光脑上的视讯，“我就不回来了。”
“正巧这边给我开的条件还不错。”
由于远距离通讯，声音比起以往有些失真，苏衡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对方是认真的，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谢清越若是真的想安逸度日，早就没有现在这个劳碌命了。
“呵，”苏衡吐出心底的半分疑惑，觉得不过是谢清越宽慰的话，“你想得美，别被他们坑了才是。”
他们都清楚，这一趟并不会轻松。
两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等星舰正式离港，才断了通讯。
——对外只是普通的巡视，连送行的人员也没有。
另一边，宁玉一路狂飙，最终还是没有追上。
等他到港口的时候，星舰已经走了好远的距离，港口空荡荡的，只有往来的机器人任劳任怨的工作着。
抬头望去，只看得见漆黑的星舰像是趁风而起的禽鸟，展翅而飞，享受着天空和自由，并不在意地上的一切。
宁玉听着短促的占线声，心里几乎快要麻木，也是这个时候，视讯终于通了。
对方没有出声，但他能肯定——
是谢清越。
低垂的眼睫不安的轻颤着，掩盖住他眼底复杂的情绪，宁玉鼓起勇气：“……是因为我吗。”
“……不是，”谢清越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揉成一团，“你知道这个计划的。”
“但我不知道是你要去，”宁玉总觉得自己有机会，有时间，但事实总在同他开玩笑，“……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清越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之前你都做的挺好的，后面有什么拿不准的，我给你说的那些人都可以……”
“为什么不告诉我。”宁玉直接打断。
“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按了定位？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一直在蓄意接近你？或者说，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让你觉得……恶心。”
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自我厌弃，说到最后语不成调，几近哽咽。
谢清越那边甚至看得见宁玉欲落未落的眼泪，豆大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脆弱的像是纸糊的一样。
知道有演给他看的成分在，但毕竟几乎算得上是他一手带大的人，他还是心软了：“……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次出门是客观需要，对于我们后续的推进也有好处，至于按定位的事情……”
谢清越还没说完，宁玉连忙保证：“没有下一次，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提前问你。”
“最好是没有下一次。”
如果真的有下次，那真是形势不妙。
接通后谢清越就关了摄像头，宁玉看不见谢清越的神色，听着这句话觉得是对自己的警告。
“那没什么问题了吧，”谢清越顿了顿继续道，“我这还有事要处理。”
归期未定，距离也是过不去的坎，百般不情愿的宁玉也只能见好就收。
等挂断视讯之后，宁玉就马上查找这次的随行人员名单。
视线从名字上一一扫过，最后在“肖云旗”三个字停了下来，随即立即拨通对方的号码。
宁玉心里清楚，最后谢清越还是回避了他的问题……他还是不放心。
*
此时的肖云旗刚被被许沭指使着来向谢清越汇报工作，他正欲哭无泪——他根本不知道这次真正的任务，一直还以为是简单的巡视。
谢清越也没想到肖云旗还没反应过来，勉强安慰道：“反正工作内容是一样的。”
肖云旗：……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他不过是眼馋许沭的技术，这一下直接把自己送的十万八千里。
光脑一阵响动，肖云旗一看发现是宁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谢清越也看到了，开口道：“接吧，他知道这次任务。”
肖云旗平日忙着捣鼓装备，在自己工作室习惯外放了，一点开，宁玉的声音直接争先恐后的闯了出来——
“你在星舰上是吧，这次我没能一起，你能定期告诉我清越的状况吗……”
肖云旗直接打了寒颤。
偏偏旁边的谢清越一声不吭，食指又一茬没一茬的敲着面前的文件，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情绪。
纵使没谈过恋爱，肖云旗也知道这不太对劲，更何况这些年上将和宁玉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宁玉却暗地如此行事……
肖云旗脑子里直接脑补了一出“一人猜忌，引发感情破裂”的大戏，对自己好兄弟的行事简直是痛心疾首。
嗯？你说上将难道就没一点错吗？
当然。
上将当然不会错！
先不说上将向来品行端正，举止有度，人品几何大家一直有目共睹。
连平日对他们都向来是亲和有加，有时候他们自己反复修改都快打起来了，上将还是耐心的帮着他们一次次试验。
上将对宁玉那更是没得说，不仅亲自教导，帮宁玉试验武器和机甲，而且每每宁玉有什么需要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有时候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宁玉哪来这么好的福气！
那可是每个机械师心里的梦中情人！
宁玉那边终于一股脑吐露完了，见半天没听见肖云旗“吱”一声，有些疑惑问道：“喂？信号不好吗？你听得见吗？”
肖云旗现在义愤填膺，直接将光脑解下来递给谢清越，目光炯炯。
不知道他在燃什么的谢清越：？
但他也没有深究，那边宁玉又再次催促，完全没有刚才的“心碎”：“我说——你听得见吗？”
谢清越不急不缓道：“听得见。”
沉默震耳欲聋。
*
“你这茶还不错。”
席余随口点评道。
氤氲的热气在茶杯上缭绕，对面的谢清越只是轻抿了一口清茶。
离开首都星一段距离后，席余便上了星舰，双方要合作这本身也无可厚非，但是上来后连着三天登门拜访。
……是不是太热情了些。
想起初见时席余堪称无懈可击的“完美面具”，现在的席余虽然也是举止有度，但始终让他觉得有点诡异。
看着胡天海地扯话题的席余，明里暗里都是想“招安”的意思，这种违和感更强了。
谢清越没忍住叹了口气。
席余注意到他叹气，紧了紧握着茶杯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追问缘由，就听见谢清越先开口了。
“你其实不必在我面前这样，”面对席余，谢清越也不知道怎么相处比较合适，但是肯定不是现在这样，“那件事未必是真的。”
“我知道了，是我没处理好，”席余听到这里也松了口气，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等到了，你可以亲自验证。”
谢清越暗自吐槽：不，我只是想要你们的技术。
“不过，去之后要注意不要让别人有机会盗取你的生物信息。”席余放下茶杯缓缓道。
谢清越疑惑：“你们允许研究？”
涉及到人类生物信息的研究总是处于灰色地带，在帝国是被严令禁止的。
“不是我们，是蓝方，”席余略微回忆，“也是才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的人体克隆试验似乎已经实践过了。虽然所需条件和功能还不确定，但还是谨慎些好。”
见对面的谢清越思索状，席余唇角微勾，宽慰道：“也不用太担心，多半是有较大的缺陷，不然早就推行开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复制粘贴，那完全可以打造一支人形战队，哪里还会同他们谈判斡旋。
谢清越低头抿了口微冷的清茶，眼睫低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
一路上有席余这个向导在，除了遇见宇宙风暴稍微绕了些远路，其它还算顺利。
对此谢清越也觉得没关系，星际远行本就变数颇多，反正路上顺手建好的基站迟早也会派上用场。
许沭拿着数据向谢清越汇报：“……因为偏离预先的航线，按计算，消息传输回国的时间会存在较大延迟，但现在只能预估一个区间，具体还要试验后才能确定。”
他负责主持安排建造一路上的信号基站，如今快要落地，他的任务也暂时告一段落。
“辛苦你了，”谢清越也知道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不容易，“能传回去就行，本来也是第一次这样远距离的尝试。”
“你先去休息，等到了……”
话还没有说完，星舰一个紧急制动，两人皆是身形不稳。
星舰行驶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谢清越和许沭眉头一皱。
谢清越随即联系人员查看情况，同时对着许沭继续道：“你先去休息，我来处理。”
前面因为改了航线，许多布置要推翻重来，许沭他们紧赶慢赶花了很大的精力，确实也需要休息。
甚至许沭都还算好的，他手下几个没有远航经验的早就累趴下了，所以只剩下他来汇报。
许沭现在也和谢清越混熟了，打着哈欠没有客气：“有事叫我。”
许沭前脚刚走，席余后脚就进来了：“这里是我们双方共同管辖的关卡，本来应该是我们的人在执勤，不知道怎么换成蓝方的人了。”
“应该是暴露行踪了。”谢清越也不算很意外，会面不过是迟早的事。
“例行检查也没什么，不过他们说着要见你，”席余怕谢清越不乐意，补充道，“应该是想确定是不是你本人，在双方共同管辖的地方他们还不能怎么样。”
“没事，我也想去见见。”
有席余在运作，例行检查也只是权限的核对，基本上也是走走形式。
谢清越跟着席余下了星舰，就当是先看看有什么不一样——建筑高耸，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间似乎同他们那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扫视一番周遭，粗略估算了一下吞吐量，发现数字确实有些惊人。
他还没及细想，余光看到一队人马朝他们走来。
——这就是蓝方的人？
谢清越抬眸，逆着灯光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觉得领头的人身形有些眼熟。
“清越。”
随着声音响起，谢清越看清了来人——
是何明光。
宁[故意打视讯]玉
谢[心软]清[但有限]越
何[限定]明[返场]光
感谢阅读
谢谢大家包容了
没想到还能卡
看在5k的份上……
(在写了在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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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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