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遇水老师

从医务室出来后,午后阳光正好,驱散少许语蚀音心头的滞闷,他带着三人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胡同,在一家挂着“广府靓膳”牌匾的小店前停下。

“就是这家,”语蚀音推门前,下意识地用指尖拂了下并不存在的衣襟褶皱,“我之前来过几次,味道…还算正宗,你们想吃什么?这可以扫码点单。”

这么说着,他带着三人到角落人少的位置坐下。

“语哥,可以啊!这么地道的馆子都被你找到了?”陈见山看着菜单上那些煲仔饭和虾饺,啧啧称奇。

语蚀音下意识用指尖有节奏地轻点桌面,随口应道:“嗯,之前…偶然发现的,这里的及第粥和豉油皇炒面,还算正宗。”

“啧啧,‘还算正宗’,”王河砚学着他的腔调,眯眼笑道,“蚀音,你这挑剔的味蕾,怕不是被广东文化给腌入味儿了。”

“何止是入味儿,”江曲幽扶了扶眼镜,冷静地扫描着语蚀音,“怕是直接写进基因序列了。从对沈哥哥的粤语毫无抵抗力,到对饮食的精准评判,再到…”

她话未说完,陈见山猛地用手肘捅了捅语蚀音,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我靠!语哥!你看那边!

那是不是我那个怨种哥哥…和他旁边那个…我眼花了吗?!水老师?!”

语蚀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身体瞬间僵住。

只见在餐馆僻静的角落卡座里,一个穿着白T恤和长裤,头发乱还戴耳环的男子,也就是陈见山的亲哥陈幽司,正和那个让他血压飙升的身影,水渡影坐在一起。

制服,黑长发,戴口罩和帽子,以及那双克莱因蓝的符号异瞳,想不认错都难。

不仅如此,他们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

陈幽司拍着水渡影的肩,用粤语大声吐槽:“我说你啊,阿渡,第一次来北京,水土不服还打三份工呢?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水渡影一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用带着疲惫和怨念的粤语回应:“你说呢…北京物价高…没钱心烦,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在课上出洋相…”

这么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酒壶,结果陈幽司一把将酒壶挪开,给自己斟满,笑嘻嘻调侃:“不可哈~这味道可不好喝哟~”

说罢,他自己却美滋滋地啜了一口,气得水渡影鼓起腮帮,趴在桌子上,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哀嚎:“哼…你们北方人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刚入门的南方人,坑爹…”

陈幽司立刻举手澄清:“哎,我可是广东的,同在南方也同乡!”

而同为北方人的语蚀音和江曲幽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都在无声吐槽水渡影一句:你们南方内部的事情不要牵连我们!

而王河砚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善哉,看来南北差异是永恒的哲学命题。”

“哈…广东人吐槽广东人,乐的咧~”陈见山眯眼朝他们微笑,“你们俩北方人也太惨了。”

这时,水渡影叹了口气,竟用潮汕话哼唱起来:“没钱我的早餐得吃风,没钱我的口袋得空空,我要来去打工~打工~打工~”

陈幽司也用潮汕话接唱:“天气不错,心情不错,要是口袋有钱就更好了。”

“都说潮汕人爱做生意,人家家境我们哪能比?”唱完,水渡影扶额,“唉…你说我要不要去扮演一个忘川呢…听说来钱快…”

他这话一出,陈见山立刻激动地抓住语蚀音的胳膊,用气音快速解说:“语哥!忘川!就游戏里那个!校服是露腰的!特别邪魅!水老师这身段要是穿上…”

语蚀音耳根“唰”地一下红透,气血上涌,下意识并拢双腿,手腕一个内旋,指尖翘起,但残存的理智让他收回手,只是猛地别开涨红的脸,从牙缝里挤出“胡闹!”两字。

陈幽司则嫌弃地瞥了水渡影一眼:“你在学校里的事情还不够忘川?而且…你要真Cos,你肠胃受得了吹风咩~”

水渡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把头埋进臂弯里,声音带着点撒娇耍赖的意味:“哼…不一样,还不是因为某些学生上课玩手机…一个个的欺负我这个新老师…

不来点教训,我课得废了…我上课有这么无聊吗…”

陈幽司无奈地把他捞起来:“行了莫嚎了…像个哭包一样。”

“不管…好累…”水渡影软绵绵地靠在那里,眼神放空,但下一秒,那双异色瞳突然又闪起了熟悉的光芒,“你说,咱们把泉州木偶戏和京剧融合,做一个新门派咋样!拿我这个例子,被生活牵着走…唔,叫伶傀派!”

“哦?有点意思咧~怎么说?”

水渡影用筷子虚点着陈幽司:“你不是不久前才在泉州学过提线木偶戏嘛?”

陈幽司抿了口酒,挑眉看他:“确实,而那丝线一提一放,讲究的是‘执线之功’,演活木偶的悲欢离合。”

“没错!”水渡影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着看不见的蓝图,“如果我们把京剧的唱念做打、程式化身段作为‘魂’,把泉州木偶戏的丝线操控作为‘骨’。

来源则是墨玄派和暗相客的人通过百戏门为灵感,用墨玄的机关科技来具象化丝线和舞台和暗相客强大的情报业务…不就是新门派故事了咩!”

“哦哟~听你这么说,战斗画面可以是这样!”陈幽司拿出平板,“角色开演,身后浮现巨大的机关木偶虚影,你的每一个京剧动作,都通过墨玄的灵丝传导,操控木偶同步攻击!

水袖一甩,是范围缠绕;亮相定睛,是单体嘲讽;趟马圆场,是迅捷位移…终极招式则是‘名角登场’,召唤出完整的木偶武神进行毁灭性打击!”

“可以哇~玩法也可以分两个,比如百戏的经营模式和暗相客的情报收集,玩家在学习傀儡术后可以设计相应解谜!”

而不远处四人桌那…

“好好好,我哥当时暑假竟然去泉州不带我!”陈见山给自己灌了口汽水,“我竟然错过这么大瓜!”

王河砚双手合十,低声赞叹:“阿弥陀佛…将表演、信仰与杀伐之术如此结合,简直是艺术与暴力的完美双生花。”

江曲幽飞速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天才的构想,用现代偶像工业的‘数据’(人气),解构并驱动传统的‘神韵’(京剧)与‘操控’(木偶),这本身就是对‘非遗数字化’最深刻的实践。”

“说到木偶戏,”陈幽司补充道,“泉州那边老师傅常说,‘线活’要稳,要让木头人演出活人味。这跟京剧的‘心里有,身上有’是一个道理,都是追求极致的‘神似’而非单纯的‘形似’。”

水渡影点头,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但墨玄本是科研组织,机关之术,能善也能恶。既然丝线能操控木偶…那为什么不能操控尸体呢?

或者更刺激点,用更精密的灵丝,植入活人体内,操控他们去干坏事,当事人还保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话音刚落,语蚀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手腕,仿佛已经有冰冷的丝线缠绕而上,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陈幽司也被这脑洞惊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指着水渡影调侃道:“说到操控…导演在某种意义上,不就是傀儡师吗?操作着演员去演绎他想要的剧本。

就像你那堂课,就像我们做游戏,尤其是即兴发挥的部分…唉,当时真该硬拉你一起来泉州学习的。”

水渡影眼神恍惚了一瞬,轻声重复:“嘻呵…是啊…即兴演绎…”他苦笑一下,“要不是多亏了猫猫…哦不,语蚀音同学反应那么大,给我搭了个‘戏台’,我那课还真得凉了。”

“是啊…得亏你知识过硬,接得住招。”

水渡影叹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桌面上,侧脸枕着手臂,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确实肚子疼得厉害!

教室空调低得可怕,肚子绞着痛,我吃了止泻药都没用…差点就在全班面前出洋相…啊啊啊…都怪这北方水土,我甚至差点以为我得昏死在讲台上了…”

陈幽司哈哈大笑,用力拍他的背:“阿渡你也是够疯的!但你这课确实精彩,不愧是我们的‘导演’哥哥~”

“哼,要不是我碰巧抓住一只上课玩手机的男旦猫猫,我略施小计来应急救场,不然我肯定得昏过去…”水渡影撇撇嘴,“真是的…我前半段的课有这么无聊吗…好吧…”

水渡影叹气:“我承认,无聊透顶,由其是在那些人眼前,不能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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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影成戏,解构非遗
连载中时语暗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