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你离开不了我家，但是我带着你就可以离开了，像上次一样。”我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是见义勇为死的，应该算是英雄吧。
“我……我不敢回去……回去有什么用，他们又看不见，听不……哎，你能听见啊！”林尔眼睛突然亮了。
帮他吧，就算我给自己加功德吧。
我带着林尔来到林尔生前的家，我敲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你好，请问有人吗？”我开口询问。
“你找谁？”林尔家的邻居问我。
“我找林尔爸妈。”
“'你是谁？”
我看了一眼大家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林尔，林尔说:“笨蛋，你就说是我的朋友啊！”
交代了一下身份，邻居大婶请我们到家里坐坐，并且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林尔的事情。
“林尔是个好孩子，当时那个疯子要下刀杀那两个双胞胎小孩子，是林尔冲上去制止，可惜……难道只能双胞胎和林尔只能活一边吗？”邻居大婶说着哭起来，我拿纸巾给她擦泪。
“要不是那天我手扭伤了，我肯定可以全身而退的。”林尔在周围飘来飘去，好像那个见义勇为死的不是他一样。
“今天是那两双胞胎的生日，其实也是林尔忌日，他们和双胞胎一家去祭拜林尔了，林尔是因双胞胎而死，他们父母认为那天才是孩子的生日才对，他们的命是林尔给的。”邻居大婶擦擦眼泪，她拍拍我的手说:“你一定是林尔生前说远在非洲留学的女朋友吧，林尔总说你那边部落信息闭塞没办法收到信息。”
非洲留学的女朋友？非洲部落？
“？？？”我疑惑地转头看着试图捂住邻居大婶的嘴，但是没办法触碰到的慌张鬼林尔。
“林尔生前我就说给介绍女朋友，你别生气，林尔很忠诚地说他有一个远在非洲留学的女朋友，他很爱你，非你不娶，要等你留学回来，还说你那非洲部落信息闭塞，没办法给我们看照片和视频。”说着大婶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就不想被介绍，胡扯出来骗她，怎么就当真了呢？”林尔在隔壁狡辩。
“你从非洲部落回来刚刚才知道知道林尔去世一年的事吧！你节哀，节哀，呜呜……”
“……”我只能拍拍大婶的背，眼睛偷偷瞪因为感觉撒的谎过于离谱却被人信了，而感到不好意思的林尔。
道别邻居大婶，想着先出去吃个饭再回来找林尔爸妈。
“牛呀，有个非洲部落留学的女朋友，因为太喜欢非洲部落文明不得不去留学，完成自己梦想，而你十分爱她，愿意在国内等她，牛啊，林尔。”我阴阳怪气地嘲笑林尔。
“那不是你来了嘛，圆谎了，我那非洲部落留学的女朋友。”林尔在前面飘。
“纯纯诽谤，我告你诽谤啊！”谁要背这个锅。
“刚刚你又不否认，明天全小区都知道你是我那非洲部落留学的女朋友了。”
我有点吃不下饭了，毕竟以我对谣言的了解，我感觉故事不会那么简单。
我和林尔看见林尔家的房子已经开灯，他爸妈已经回家了。
我正要敲门，林尔拉住我的手。
“先等等。”林尔深呼吸一下，然后放开我的手让我继续。
“你是？”应该林尔妈妈问，她眼圈还有些泛红。
“我，我是林尔的朋友。”
已经一年过去了，林尔爸妈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失去，常常说为什么死的是自己孩子。
我跟林尔父母聊着，告诉他们林尔一切都很好，他一直没有觉得死的悔恨。
林尔坐在他的母亲旁边，抱抱他的妈妈，但是却触碰不到，也没办法给他的母亲擦泪，我伸手帮林尔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化作一个传话筒，讲林尔跟父母说的一一都复述了一次，林尔一边说我一边复述。
“他说他知道自己或许是莽撞，自己手受了伤，还去，但是那是不受脑子控制，下意识就扑了过去……”
“两个孩子家也别太愧疚，好好生活……”
我这个时刻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好像我就是林尔，一直陪着林尔父母到很晚很晚。
到最后，我一边哭一边传话，慢慢困的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尹尹，谢谢你。”模糊中我好像听到林尔轻声在我耳畔说了什么，但是我真的好困，只感觉他离我很近，后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是好像脸颊传来温湿而又微微冰凉的触感。
从林尔父母家回来之后，林尔就变得很奇怪。他每次眼神聚焦到我的脸颊就会突然很心虚地飘走。
“你干嘛看到我的脸就一副很心虚的样子？”我逮住林尔，逼问。
“心虚什么！没有绝对没有！我一个鬼有什么好心虚的，人才会心虚。”林尔挣开我的手，飘到阳台栏杆坐着。
我跟着林尔飘到阳台，我倚着阳台栏杆望向今夜的月亮。
“今晚夜色真美啊！”我看着月亮感慨。
“对呀。”
“林尔，如果你不是鬼就好了？”
“嗯？”林尔疑惑地看着我。
“我明天要上班了，我真的不想上班，你做人替我上班好不好，求求你。”
“……”
我真的不想上班！
4
糟了，我中了日久生情的老套路。
我并不介意林尔是只鬼，心里开始暗生奇怪的情愫。
我并不介意或许有点奇怪的情感，我也来不及问林尔的看法。
我发现林尔这只鬼有点毛病了，他本来是半透明的，现在更加透明了一点点。
感觉他快要死了，但是他精神明明很好。
虽然他是鬼，应该不会死才对。
“你要死了吗？”我拉起林尔比昨日有透明一点的手看了看，问。
“嗯……或许是那个和尚说的到时候去超度了。我刚刚做鬼的时候，就见过他，他说等我父母听到我最后想说的话，等到……嗯……当时我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我已经死了，没人能听到我说的话，所以第二次他说不是时候我才翻他白眼的。”林尔说到第二个等到开始支支吾吾。“完成我的遗憾，我的功德也真正归位了。”
等到什么？
“等到什么，第二个是什么？”
林尔不愿意说，转移话题:“我欠你的债是不是抵消完了？我每天都跟个家庭煮夫一样，干这干那，要不是因为我是鬼没有什么体温，就差暖床了。”
可恶，这就是我平时不积功德的报应吗？我才开始有一点点感觉喜欢这只臭鬼，他就要死掉了。
“抵消个屁，现在劳动力才几个钱，根本抵消不完。”
“那按照一开始的约定，给你擦个边作为最后的礼物咯。”
擦边？不看白不看，不看难道林尔就不去投胎被超度吗？看着这个情形，最多4天他就完全没有了。
做人要乐观点，先看看擦边。
我立刻坐在沙发上，说:“现在就给我擦一个。”
“不要脸！你还真的看啊！”林尔急了，说“我哪会擦边啊，我是好鬼。”
蠢蛋，擦边都不会。
长着这张脸，随便扭扭不就得了，擦边简简单单。
我起身准备洗洗睡。
“等等。”林尔喊住我，扭捏了一下。
他脱掉上衣，露出匀称自然的肌肉曲线，六块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那种自然健康的曲线，我开始相信他说能单手扛我爬石梯不是吹牛。
他走进我，拉起我的手，这个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我肉眼可见他的耳朵红的滴血，犹豫片刻，还是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
硬硬的肌肉质感。
一秒后，他立刻飘过去把衣服穿上。
“林尔，擦边不是耍流氓。”我看着林尔害羞慌张穿衣服的样子有点想笑。
“擦边在现实中不就是耍流氓吗？”林尔恼怒地回应。
嗯……他说的好像有点对，但是我又感觉不太对，擦边有那么多种，你非要擦一个和耍流氓最近的边。
“反正你都要死了，再给我擦一个边？”
“把我送给你，任你处置好不好呀？”林尔说着给我翻白眼。
“洗干净等我。”我摆摆手，无赖地说。林尔，比不要脸，你是赢不了我的。
“变态！”林尔气得耳朵和脸都泛红。
生气起来还挺好玩的。
如果他不会死多好，我都不介意他是鬼，来段人鬼情未了也不是不行。
“那我洗干净，你敢做什么吗？”林尔气完还想胜我一局。
“不敢，那反过来你敢？”我又反问。
“不敢。毕竟我是鬼，不好负责，我还没有名分。”
嗯？这话怎么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怎么？你不是鬼有名分就可以？哦，对，有名分的确可以，合法。
第2天，不得不出发去找和尚超度了。
林尔真的快完全透明了。
我们又一次在山脚下，看着石梯。
“你不陪我上去了嘛？”林尔站在第一节石梯上望着我。
呜呜，我未恋先失了，你还要我看你去世啊！
我忍住泪水，嘴硬说:“你都要死了，陪你上去，我到时候还得一个人下山。”
林尔这次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劝我。
他往上又走了一节台阶，他又回头说:“尹尹，如果我现在投胎，你说我们会不会再见？”
你现在投胎，且不说你的记忆，等你能够跟我玩，你叫我一个30多岁的女人天天跟一个小屁孩玩？
再说，谁想跟你玩？
“见面你就躲着我吧！你可危险了，我喜欢你，到时候你是个20多岁的年轻小鲜肉，我是40多岁的小富婆，小心我包养你。”我越想越难过，早知道看擦边视频扣功德，让我现在爱而不得，我就不看那么多了，擦边视频哪有看林尔擦边好看啊！毕竟这个摸得到。
“就该我一个人偷偷走，你这样我有点死不瞑目。”林尔飘下来，抱住我。
“你读过书没有？死不瞑目这么用的吗？”我说着眼泪压不住，止不住地流。
林尔擦掉我脸上的泪珠，眼神温柔似水，看着我说:“好好生活哦，就当我被疯子创死，忘了我是鬼的所有事情吧。”
可是你本来就是被疯子创死的呀，你说忘就忘吗？渣男语录之忘了我吧，你也说得出来。
我想张口反驳什么，但是哽咽住了，没办法发出清晰的声音。
林尔苦笑了一下，擦掉我的眼泪，轻抬我的下巴，轻吻我的双唇……
最后跟狗一样，轻轻咬了我一下，转身走上了石梯。
“再见，祝尹尹。”
再见了，你个疯狗！我后知后觉这个林尔混蛋将我嘴唇咬破了一点血，被鬼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我会不会变僵尸啊？
（完）
番外（一个he爱好者无法接受be）
1.
（祝尹尹的后续）
自从那死鬼林尔超度之后，我就非常不习惯在家一个人上厕所。总是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忘了林尔已经不在了。
“走就走，都最后一刻了，亲我干嘛，让我失恋。”我蹲在地上拿逗猫棒逗我的猫。“说不定停在我以为我单方面喜欢他，我就能更快放下呢。”
果然不是一个好鬼。
而且，咬我那口好疼！回去那块还肿了！我下辈子要投成一头疯狗，咬回去。
我拿起我平时最爱用来看擦边视频的平板，感觉没什么意思又默默放下。
怎么可以为了男人而沮丧！
是时候进行思想改造了。
我搜索了青年大学习团课全集看了一遍。
国家尚未富强，谈何儿女情长。青年生于盛世之中，成长于红旗之下，理当乘着祖国建设的东风建设家乡，迎着时代的春风发奋图强。
很好，我现在感觉血都是沸腾的！先迈出一小步，那以后每天只看一个擦边视频吧。
哎，不对，等等！
我可是沐浴于新时代科学理性的光下，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按照新时代科学的思想来看，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出现幻觉了吧？
比如我得了臆想症。
臆想了一段最近的经历，虽然我的嘴唇还有点疼，家里很多东西还保留着不属于我的习惯，但是这不对……
所以我一定是有病。
我放下平板的团课学习，要不周末约个精神病专家号看看？
对，现在就约个最贵的专家号看看，不可讳疾忌医。
2.
（林尔的后续）
超度完成之后，林尔从游荡的孤魂野鬼，变成不去投胎在地府飘来飘去的鬼。
“你的女朋友真的是一个爱国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工作人员查询了不能托梦的原因，还给林尔看了祝尹尹在线预约最贵神经病专家号的场景。
林尔想托梦去看看祝尹尹，但是被告知祝尹尹现在思想上在进行思想改造，拒绝鬼神论，拒绝迷信，也就是在业务上属于默认关闭托梦业务，所以不能托梦。
“……”
林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只是想去看看她，在梦里变成一棵树看一下她。
“别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啊，你功德也算圆满，又不会被赶着去投胎，放心，我查过命运簿了，你们是注定的，她不会说百年后就不爱你的。等你女朋友寿命尽了，你们不就喜结连理，也就七八十年，我在这上几百年破班都这样上了。”工作人员安慰道。 “你女朋友居然每天还要看一个擦边视频，功德根本不够扣的，这边建议您在地府找份工作给你女朋友积点功德，防止功德过低被抓走改造。”
林尔走出办事大厅，看着奈何桥的另一边。
“祝尹尹，合着我只是先下来给你打工，你欠债了，根本还不完，这次要轮到你擦边了还债了。”
人间的祝尹尹。
“医生医生，我是不是有病啊？”祝尹尹焦急地看着满头花白的专家医生。
“……”专家感觉这位患者有点正常但是又不是很正常，各项指标明明都很健康。
从医院出来的祝尹尹叉着腰，看着专家门诊的大楼，小声感慨:“嗯，居然说我问题不大，感觉不是很专业，我感觉我有那个大病着呢。”
“等我死了，我看看到底我是臆想症还是真的有鬼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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